蕭凌翼一瞬間冷靜了下來。

他沉默地看著眼前年——說不出話來，當然只能沉默。

惶恐過去，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然後他覺得，好像也沒什麼可怕的。

楚蒼還能殺了他不？

他是郡王之子，雖然比不上楚蒼這個正統的皇族脈尊貴，但好歹也是西陵權貴，他的父親是閣重臣，是皇上面前最得信任的臣子之一。

楚蒼敢對他如何？

也許正如他自己所說的，只是為了澄清一個事實而來。

然而……

蕭凌翼眼神很快變了變，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他，眼神里分明出一種意思：蒼世子一直以來的虛弱都是裝的？那麼生病……也是裝的？

「蕭世子看起來還不算太蠢。」年依然笑得溫無害，看起來就跟純潔小白兔似的，出的四顆牙齒潔白閃。

裝病？

蕭凌翼震驚，瓣微啟：你這是欺君之罪。

年看懂了他的形，慵懶懶地點頭：「是啊，欺君之罪。」

完全沒有要否認的意思。

蕭凌翼剛剛冷靜下來的心頭，頓時又生出一不詳來。

他沒料到對方會如此輕鬆淡定地認了欺君之罪，所以……這麼長時間以來，外人都被楚蒼給騙了？

他這麼乾脆地承認，就不擔心他去皇上面前拆穿了他？

彷彿已經預到了什麼，蕭凌翼額上不自覺地沁出了冷汗，他極力鎮定地看著楚蒼，角輕：你到底想幹什麼？

如果他此時能發出聲音來，那麼聲音也定然是抖的。

因為他已經猜到了對方的意圖。

只有死人才不會泄……楚蒼今晚當真是來殺他的，所以才不介意讓他知道他欺君的？

不。

他不覺得楚蒼有這個膽子，可……

「死人不會說話。」年很快打消了他心裡的質疑，給了他一個明確的答案，「我今晚就是來殺你的。」

蕭凌翼一震，瞳孔忍不住閃過駭然。

「知道為什麼嗎？」年近前一步，嗓音輕如春風細雨，修長手指卻猛地攥住了蕭凌翼的右腕，「因為你……該死！」

咔嚓一聲。

啊！

慘聲被死死地堵在嚨里出不來，冷汗如瀑般驟然傾瀉而來，蕭凌翼發出無力而又急促地息，臉慘白如雪。

「這隻手犯了什麼錯，你自己心裡清楚。」年的嗓音還是那麼溫，「而你的說出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外面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年語氣微頓，怡然低笑：「若非時間不夠，我真想把你的舌頭剪掉，再把你的牙齒一顆顆拔下來。」

「世子，府醫來了。」外面下人恭敬的稟報響起。

蕭凌翼猝然抬眸，死死地盯著房門的位置。

「稍等。」年開口，聲音卻是蕭凌翼的聲音，「本世子換了服再進來。」

蕭凌翼震驚。

門外的下人雖訝異世子自己換服，而沒有人服侍，卻並不敢質疑什麼，恭敬地應了聲：「是。」

便乖乖地等在門外。

年又低笑一聲：「意外嗎？本世子擅長的東西多著呢，你不知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