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亮，趙行先醒了。

　他右臂發麻，心里卻是暖的。

　姜莞睡恬靜，乖巧的窩在他臂彎中，發散著，還有一縷被他胳膊著。

　昨夜累壞了，后半程都是昏昏沉沉睡過去的,連沐浴都是趙行抱著去，替清洗干凈，又把人抱回到床榻上，才安置下來。

　中途迷迷糊糊醒過一回，著嗓子跟他說好累。

　趙行一向淺眠，昨夜又擔心睡不踏實，或是上不舒服，稍有靜，他便就醒了，聽了糯的語氣和撒的話，心得一塌糊涂。

　要不是自制力實在好，只怕又要折騰上一場。

　這會兒姜莞眼皮了兩下，趙行替掖被角的作就頓住。

　可還是醒了。

　姜莞睡得沉，醒過來時有些發懵。

　重生回來自己一個人住了這麼久，突然又回到了跟趙行同床共枕的日子，竟然有些不習慣。

　何況從前也并未有這樣親的時候。

　不喜歡趙行抱著。

　趙行因才肯尊重，每次事后各自沐浴，上了床各睡各的，后來連被褥都是分了兩套。

　當初小產后，寒子總發冷，饒是如此，都自個兒在被窩里，絕不往趙行邊湊半分。

　姜莞了眼睛，又害起來。

　趙行把從懷里撈出來，又不肩膀出來,生怕寒氣,哪怕這屋中地龍燒的旺,溫暖如春：“躲什麼？”

　“我有些。”

　姜莞的聲音略有些沙啞，一開口，自己就先皺了眉。

　然后又覺得全都怪趙行，便輕輕捶了他一下：“你長安和長寧進來伺候我吧。”

　趙行說不用，出胳膊，松開人，翻下床去。

　姜莞眼看著他著左肩，翻了個，趴在床上，托腮看著趙行忙碌的背影。

　他倒了茶重回來，也不姜莞手，遞過去送到邊，姜莞就著他的手喝水：“剛睡醒，屋里雖然暖，你也蓋好被子吧，仔細著涼。婚第一日就病了，人家以為我欺負了你。”

　“你可不就是欺負了我嗎？”

　姜莞喝了水潤嗓子,聲音又恢復了甜糯。

　趙行拿沒辦法，小茶盞也沒放回原,只擱在床頭圓墩上,然后問姜莞：“天還早，要不要再睡會兒？”

　姜莞的確覺得累，可并沒有那麼困，只是上有些酸，這也不是睡得久就能好的。

　于是搖頭：“今日不是還要進宮去拜見父皇母后謝恩嗎？收拾收拾準備起吧。”

　作勢要起，趙行把人按了回去。

　他順勢往床上半跪下去，坐在姜莞旁，把人往懷里帶了帶：“還早，不急。”

　姜莞覺得他上熱，甚至有些燙。

　掙扎著想出來，被趙行按在懷中：“還？”

　姜莞又不是未經人事，都不說前世，便經過昨夜，又哪里聽不出趙行這三個字的言外之意呢？

　然后又捶了趙行一下：“一大清早就不正經，從前也不見你這樣！”

　“咱們昨日大婚，名正言順的夫妻，跟從前怎麼能一樣？”

　其實趙行還不至于這般克制不住，無非想逗逗。

　他忍克制了這麼多年，現在想起小姑娘那日茶樓中主投懷送抱的一吻，仍會覺得下腹燥熱。

　“或是你不困，咱們還能……”

　“你來！”

　姜莞騰地坐直起，猛地從他懷里退了出去：“我還要去練拳，才不陪著你胡鬧呢！”

　趙行笑的朗潤，到后來索笑出了聲。

　姜莞鬧了個大紅臉，這才意識到他是在逗自己玩兒，撇著：“欺負人。”

　模樣實在太了，領口還沒攏好，雪白一片，趙行看得心頭熱，又不想再，一時覺得著大早上的，純粹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他深吸兩口氣，緩了半晌，搖著頭手過去。

　姜莞見他朝著自己口方向遞過來的手，警惕往后躲。

　趙行哭笑不得：“我怎麼就了洪水猛？”

　他欺上去，替攏好領口：“把服穿好，弄些吃的吧？昨夜里就沒吃幾口，你非說什麼新婦吃得多傳出去惹人笑話，一桌子你吃的菜，也沒拉兩口，這會兒不？”

　他才問完不，姜莞都沒來得及兩句，肚子已經咕嚕嚕起來。

　不好意思，捂著小肚子：“它替我回答你啦。”

　趙行放聲笑著，揚聲朝門外長安和長寧。

　等丫頭進了門，他先吩咐：“人到小廚房去準備些吃食，你們來伺候王妃起，吃過朝食也差不多該進宮請安了。”

　姜莞看他下了床榻，誒的一聲住他。

　趙行便回頭看。

　縱起來，抱著被子靠在枕上：“蜀王殿下好金貴，怎就不能王爺來伺候我起更用朝食啦？”

　長安和長寧兩個對視一眼，誰都沒敢。

　趙行無奈搖頭，彎腰去了姜莞面頰，才長安和長寧去：“去傳飯，弄熱水來，不用伱們伺候了。”

　兩個丫頭誒的應了，掖著手往外退。

　姜莞高興起來，盤坐在床榻上，等著趙行取了裳來給更。

　的服都是趙行吩咐人新做的。

　東墻下的立柜，有一大半放的都是姜莞的裳。

　趙行選了件茜紅夾襖配靛藍織金馬面來，且先放在一旁，又拿了中：“屋里沒外人，先穿這個吧？”

　姜莞苦著臉說不要：“你給我找一襦吧，穿那個吃了飯再換這件小襖，不然要熱死人的。”

　趙行回頭看：“真不好意思啊？”

　“這都起了，誰家的王妃是穿著中在屋里走的？還有丫頭們看著呢！萬一一會兒元福來回話，還不笑話死我嗎？你別害我了。”

　趙行也拗不過，隨手又選了一套輕薄的襦抱在手里，等到替穿戴好，拉著下了床，不免搖頭：“一會兒還要換，這不是瞎折騰嗎？在自己家里面，誰敢笑話你？從前也不見你這樣，怎麼如今做了蜀王妃，自己給自己這麼大的力呢？你也不嫌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