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綿綿笑了笑，捧著他的臉，在他角輕輕一吻。

　今晚注定又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

　第二天姜綿綿約了裴念來公司。

　裴念很小心，沒有從正門走，而是從側門上了專用電梯，來到姜綿綿的辦公室。

　“其實你不用那麼小心的。”姜綿綿給倒了杯紅茶，笑道：“反正你很快就要來公司工作，每天都得從正門打卡上班啊！”

　“什麼？”裴念愣了愣，抬頭對上的目。

　姜綿綿坐到邊，將銷售部的部分資料給。

　“我負責的工程項目已經接近尾聲，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把這些房子賣出去。”

　裴念安靜的看著資料，又用不敢相信的眼看向，“你……讓我幫你賣房子？”

　“你不愿意嗎？”姜綿綿笑了笑，輕輕握住的手，“我想了想，覺得你還這麼小，不應該天待在家里或者守著我，你應該有你自己的天地。”

　裴念急忙說：“綿綿姐，你要是覺得我住在陸家不好，我隨時可以搬走的！我也可以回到以前工作的地方……”

　“我就是不想讓你回去，才要把你留在陸氏啊！”

　裴念一怔，嚨好似被什麼哽住，許久說不出話來。

　“在陸氏工作，比你以前在酒吧當清潔工什麼的強多了。”姜綿綿誠懇的看著，“不過陸氏其他部門對學歷背景都有很高的要求，你不太合適。我挑來挑去，銷售部是個極其重視個人能力的地方，工作環境也相對寬松，很鍛煉人。最關鍵的是這里掙錢多，所以……”

　“嗯，我去！”沒等說完，裴念就給出堅定的答案。

　姜綿綿愣住，接著笑起來。

　“綿綿姐，”裴念也沖微笑，“只要是你開口，不管讓我去哪都行。”

　姜綿綿握著的手了，心頭涌上一暖意。

　現在越來越相信，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妙不可言的。

　而像裴念這種純粹的，在這個多變的時代里更是難得。

　“我也知道，”裴念低下頭，“如果我不在家的話，陸苒小姐可能會更自在……”

　“什麼？”姜綿綿一驚。

　“是真的。”裴念聳聳肩，“我能看得出來，有些記恨我……也是，最開始，是我先對媽媽有敵意的。”

　“念念，”姜綿綿試圖化解的心結，“苒苒的母親剛去世不久，現在跟君揚結婚的事也不得不暫緩，甚至近兩年都不能辦婚禮的……心不好，其實不是沖著你，只是一時緒不穩，你別怪。”

　“怎麼會呢。”裴念笑了笑，“其實這件事就是怪我，因為我的出現，刺激了程素月，所以最后才會做出那種極端的事。”

　“這不能怪你！神方面有問題，這種結果誰都沒法預料。”

　裴念低著頭，那杯茶一直握在手里，拇指不安的掃過杯沿。

　*

　很快，裴念就正式為陸氏銷售部的一員。

　雖然很早就進社會，但一直獨來獨往慣了，像這樣加一個團隊還是第一次。

　看著銷售部大氣高端的裝潢，每個人都行匆匆，到一無形的力。

　不想給姜綿綿丟臉，不想給陸家丟臉。

　深吸一口氣，心跳有些快，腦子里一團紛，很快又一片空白，前幾天挑燈夜讀的銷售部的資料，此時一個字都背不出來了。

　周楠從前臺經過，面帶微笑把請進自己的辦公室。

　裴念木然的跟在后，從前臺到辦公室的這一路上，好像聽到不對指指點點的聲音。

　“別在意。”周楠輕笑，為沖了杯咖啡，然后又把辦公室四周的百葉窗簾放下來。

　“銷售部是集團第二大部門，跟市場部并駕齊驅，人多的地方必然口雜，那些人說你什麼，你不用理就是了。”

　“嗯。”裴念點點頭，抬眼打量起這個人。

　銷售部主管周楠，是個很和藹的中年人，氣場強大卻不會讓人到不適，也特別隨和。

　當姜綿綿讓把裴念領進門、卻又不讓太過張揚的時候，周楠就已經把兩人的關系猜的差不多了。

　小陸總護著閨，當然也得護著，在這種人多是非多的地方，不顯份是對一個人最大的保護。

　周楠笑了笑，扶了一下眼鏡，閑聊道：“剛才都聽見什麼了？”

　裴念撓撓頭，不好意思的一笑。

　“估計是你長得太漂亮，他們對你很興趣。”

　“這……”

　“做我們這一行，長得漂亮是優勢，而你這個優勢得天獨厚！”周楠笑道，“不過你記住，貌這張牌跟別的牌一起出才是王炸，單有貌，只能是死局。”

　“嗯，我明白的。”裴念輕聲道。

　“還有，銷售部雖然工作很忙，但閑話也很多。不管別人說你什麼，你不要理他們，你的任務就是業績，是掙錢！只要能掙到錢，在不犯法的況下，集團可以無條件支持你的個！”

　一番話把裴念逗笑了，也漸漸打開的心房。

　周楠是個口風很的人，也懂得審時度勢，不會把裴念和姜綿綿的關系說出去。

　不過銷售部其他人就不是這樣了。

　裴念從坐到工位上那一刻開始，部門里對的閑言碎語就沒有停過。大家工作都忙，不會當著面說，但忙里閑去接個水吃個零食的工夫，茶水間就了八卦聚集地。

　裴念路過時，聽見里面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

　“哎，你們說今天那個新來的到底什麼背景？”

　裴念停住腳步。

　對陌生環境有極強的適應力，雖然一開始張，但當沉下心來后，只用了一個上午，就記住銷售部每個人的名字，能對上每一張臉。

　甚至分辨出每個人的聲音。

　這個聲音很明顯是Jacquelin的，董杰琳。

　裴念沉靜下來，在腦海里過了一下。

　董杰琳似乎是銷售部的金孔雀，有一定的業績，但比業績更突出的，是每天不重樣的服鞋子包包首飾。

　“就這樣被周主管帶進辦公室，然后就坐在咱們中間了？”董杰琳撇撇，“咱們銷售部現在招人，連正規程序都不用走了是吧？起碼人事那邊得知會一聲啊！”

　“聽說是小陸總安排進來的。”又有人低聲道。

　“對對，是這樣！”第三個人說，“我問過集團人事了。”

　“真的假的？”

　“那跟小陸總什麼關系？”

　“沒什麼關系！”那個料的笑了笑，“說是小陸總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遠方外甥……嗨，反正八桿子打不著！”

　裴念站在門口，輕輕抿。

　知道姜綿綿這樣說是為了保護，讓低調，不至于一到職場就了眾矢之的。不張揚反而能讓有更多的時間潛心研究學習，來日一鳴驚人。

　但人就是那樣一種拜高踩低的心理，尤其銷售部這群人。

　你有背景，他們會敬你怕你，也會在背后狠狠捅你刀子，比如董杰琳。

　傳言是董事會里某位高層在外金屋里藏的“”，平時在公司里也驕橫些，大家表面敬畏，實則有能力的幾個銷售骨干，從那里截了不胡。

　而你若沒背景，人人都可以踩到你頭上來。

　比如，此時的裴念。

　當那人一說是個“八桿子打不著”的關系時，茶水間里頓時傳來一陣低笑。

　接著，就有人開始不懷好意的指指點點。

　“一來的時候，我只看長得不錯，還以為是個厲害角，沒想到跟個啞一樣，坐在那里一上午不彈！”

　“呵，還穿的好土，一黑！不知道的還以為家死人了！”

　“哎，你們不要那麼惡毒……”

　“反正在這里說也聽不見……嘿，你們覺得是不是老的？干脆以后喊裴算了！哈哈哈！”

　裴念眸清冷，面無表。

　實際上并不在意別人說什麼，比這惡毒難聽的話，早就聽過無數次。

　只是覺得這群人礙眼。

　陸氏這麼大，難免有些妖魔鬼怪，可這樣一群心不正的人在公司里，工作時間出來魚，以后姜綿綿該怎麼管理？

　這集團是陸離山一點點打拼下來的，不能讓幾只蛀蟲毀掉！

　裴念咬咬，悄悄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不聲的離開了。

　茶水間里，大家正討論的熱沸騰，然而唯有董杰琳不這麼認為。

　以對高層的了解，不認為哪個高層會閑的沒事給八桿子打不著的人安排工作，小陸總更不可能把不相干的人放在心上。

　這個裴念不是沒背景，而是不張揚。

　越是不張揚，問題就越大！

　董杰琳猛然覺脊背發涼，定定神，使勁兒咳嗽了一聲。

　“好了，都出來長時間了，還不趕回去！要不一會兒周楠找你們，看你們怎麼辦！”

　“琳姐，你怎麼看那個裴念啊？”

　“有什麼好看的？”董杰琳眼睛一瞪，“咬人的狗都不，你們拭目以待吧！”

　*

　裴念并沒把那群人的話放在心上，回到工位繼續埋頭研究資料。

　下班后主留下了，看資料看的太過投，一抬眼發覺天已經黑了。

　匆忙下樓，忽然看到街對面那張英俊又溫暖的臉。

　“嗨！”霍靖南一見了就趕跑過來，“第一天工作，覺怎麼樣？”

　裴念輕笑，先是點點頭，然后又搖搖頭。

　霍靖南不太明白這什麼意思。

　裴念沒有解釋，徑自沿著街道往前走，霍靖南跟在后面，晚間的風帶來涼意，月亮像銀盤一樣掛在夜空，月灑在兩人上，這個城市的一切，都靜謐而好。

　有人陪伴的覺真好，然而這種覺，裴念已經缺失太久了。

　“裴念，你不是打算一直走回去吧？”

　停住腳步，回頭看他一眼。

　特種兵先生臉上寫著焦急，眼中充滿期待。

　“那……”裴念聲音很小，“那你要送我回去嗎？”

　“我不送你回去。”霍靖南輕笑，“我想請你吃宵夜！”

　“嗯？”

　霍靖南不由分說拉起裴念的手就跑。裴念心頭狠狠一，的理智想擺，手指卻將他抓。

　兩人跑起來都不慢，風劃過的邊，竟然有清甜的味道。

　裴念笑起來，跑得更帶勁兒了。

　很快霍靖南就帶來到一家小面館。

　門頭不大，地方很干凈，老板是個憨厚大叔，說起“歡迎臨”時聲如洪鐘，笑的格外開懷。

　已經是深夜，店里沒別的客人，霍靖南就帶到窗邊的位置坐下。

　他要了兩碗牛面，熱騰騰的面上來之后，兩人誰都沒。

　“怎麼了？”霍靖南微笑著看。

　或許是覺察出眼中的疑，他主說道：“這家面館的老板，是我部隊戰友的爸爸。別看面館小，但量大實惠又干凈，味道還很不錯，所有面條都是大叔親手搟的！”

　說著，霍靖南給加了點醋和辣椒，“這樣更好吃！”

　裴念愣了愣，低頭輕笑，半晌輕聲問他：“你和你以前的戰友，相的好嗎？”

　霍靖南不知想問什麼。

　“我……我今天上班一切都好。”裴念低聲說，“就是比較頭疼人際關系的事。我可以做到不理他們，但有時候，一個項目需要大家通力配合，如果我一直不理他們，那麼……”

　“其實沒有關系啊。”霍靖南微笑，“有些人本就不適合社，像君揚那種社牛，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你不覺得是我這個人有問題嗎？”

　“當然不！”霍靖南認真看，“實際上，我也不擅長理人際關系……裴念，你說咱倆是不是天生一對？”

　裴念臉一紅，低頭吃面不理他。

　霍靖南卻眼疾手快，趁落筷子之前，蹭的一下把碗里那塊最大的牛給搶過來了。

　“哎，你……”

　“我嘗嘗你的！”

　裴念哭笑不得，干脆不吃牛了，直接把都給他。

　然而吃了兩口面，往下拉的時候，發現面條下面有個心形荷包蛋。

　霍靖南湊過來看，嘿嘿笑道：“哎喲，是誰的心，怎麼掉你碗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