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靜姝進了凌靜嫣的閨房。
這間閨房不算大,收拾的頗爲緻。鏤空雕花的木牀邊是放置的櫃子,尺寸比普通的櫃子大了不。梳妝鏡擺滿了鮮亮的絹花和的髮釵。
凌靜嫣坐在梳妝鏡前,抿著脣,神晦暗不明。
凌靜姝走到凌靜嫣邊,低聲道:“嫣堂姐,我來了。”
凌靜嫣沒看凌靜姝,而是扭頭吩咐了一句:“你們幾個都退下,沒我的吩咐不準任何人進來。”
丫鬟們應了一聲,齊齊退了出去。
白玉臨退下前,擔憂地看了凌靜姝一眼。看這架勢,八小姐這次可是氣的不輕啊!小姐可得小心應付。
凌靜姝衝白玉安地笑了一笑。放心吧,我能應付。
門關上後,屋子裡只剩下凌靜姝和凌靜嫣兩個人。
凌靜嫣像是故意較勁一般,既不回頭也不吭聲。
凌靜姝也不著急,就這麼站在凌靜嫣的後,等著凌靜嫣先張口。
......事實證明,凌靜嫣顯然不及凌靜姝能沉得住氣。過了一會兒,便氣悶不已地打破了沉默:“你怎麼一個字都不說。”
凌靜姝故作無奈地笑了一笑:“嫣堂姐,明明是你特意我過來,說有話要和我說。你一直不肯張口,我哪裡知道你要說什麼。”
一打開話匣子,凌靜嫣也不慪著了,頗有些憤慨地轉過,瞪了凌靜姝一眼:“你那麼聰明,怎麼會猜不出我找你來是爲了什麼。”
當然猜得出來。
無非是爲了燕王的另眼相看。
不過,凌靜嫣不明說,凌靜姝也就不說破這一層,故意裝傻充愣:“嫣堂姐,你就別和我兜圈子了。有什麼話直說好了。這裡又沒有別人,只我們兩個。不管說什麼,只有我們兩個知曉。我保證不會向別人半個字。就是阿霄問起來。我也不說。”
......可是,怎麼說得出口?
凌靜嫣瞪著凌靜姝無辜的俏臉,又是生氣又是委屈:“你分明知道我要說的事,卻一味地裝傻......你欺負我!”
憋了半天的淚水。此時像開了閘門,嘩嘩地流了出來。
凌靜嫣用袖子眼淚,還沒等眼淚乾淨,更多的淚水又涌了出來。看著狼狽又讓人心憐,口中翻來覆去的重複著幾個字。
“你欺負我......”
人家哭起來是梨花帶雨怯怯。凌靜嫣卻是嚎啕痛哭淚流如注毫無形象,一副水漫金山的架勢。
凌靜姝輕嘆一聲,言哄道:“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是我欺負你了。要麼,你打我一頓出出氣可好?”
凌靜嫣搭搭地繼續哭:“我從幾個月前就喜歡上燕王了。今天特意去鼎香樓,就是盼著能在那兒見他一面。沒想到見是見到了,可他記不住我是誰,對你卻格外留心。還讓人給你送名帖......”
“最可恨的是你竟然不肯要。爲什麼他不記得我了,爲什麼他不多看我一眼。爲什麼他沒有送名帖給我......”
“都怪你。要不是你,燕王怎麼會看都不看我一眼......”
“你欺負我。我討厭你,我再也不喜歡你了......”
凌靜嫣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著,一不小心,竟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一張臉頓時漲紅了,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臉上淚痕未乾,又多了鼻涕,別提多狼狽了。
一隻手送了帕到眼前。
凌靜嫣接過帕,泄憤似的了眼淚鼻涕,又用力地擤鼻子。將帕忿忿地一團。又塞了回去:“不要你假好心,還給你!”
凌靜姝:“......”
這麼大的人了,還胡生氣發脾氣,像個幾歲的孩一般。
凌靜姝又覺得好氣又覺得好笑。面不改的將帕放在梳妝鏡上,又爲凌靜嫣輕拍後背順氣:“哭了這麼久,也罵了我這麼久,現在心總該好些了吧!”
是啊,哭也哭過了,罵也罵過了。
這般無理取鬧。凌靜姝卻一聲不吭!要是再不領,可就真的不識好歹了。
凌靜嫣咬了咬脣,半晌纔不怎麼願地張口說道:“阿姝,我知道今日的事怪不得你。我就是心裡不痛快,這才衝你髮脾氣。對不起!”
凌靜嫣確實脾氣急躁,偶爾會耍子發脾氣,不過,心地卻是善良的。讓人對著,生不出半點氣來。
凌靜姝微微一笑,搬了凳子過來,坐在凌靜嫣的邊。溫和地說道:“我們是嫡親的堂姐妹,上流著凌家的,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我怎麼會生你的氣。”
“話既然已經說開了,你也就別瞞著我了。你和燕王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凌靜嫣子率直,本藏不住話。這幾個月一直將這樁藏在心裡,其實憋的很辛苦。現在凌靜姝已經知道了,也不用再瞞著了。
凌靜嫣低聲說道:
“去年臘月的時候,我在家裡待著無聊,纏著大哥讓他帶我出去散心。大哥便帶我去了南市,又去鼎香樓吃午飯。在三樓,遇到了幾個喝高了酒的紈絝公子。他們仗著幾分酒意,便肆意調笑於我。”
“大哥很是憤怒,可他只一個人,對方卻有三四個。”
“大概是吵鬧的靜太厲害了,驚了聽竹軒裡的貴客。那位貴客心中不快,便命人開了門,將那幾個醉酒的紈絝公子都攆走了。”
“我和大哥自然要向貴客道謝......”
下面的事不用再說也很清楚了。
那位貴客,當然就是微服到鼎香樓吃飯的燕王。
英雄救這種事,本就是最容易讓生出幻想和好的。更何況,燕王殿下又是那等俊倜儻肆意邪魅的年。
從那一天起,燕王的影便牢牢地烙印在了凌靜嫣的一顆芳心裡。
“阿姝,”凌靜嫣的眼裡又泛起了水,哽咽著說道:“我長這麼大了,還從未這樣喜歡過一個人。我日日想著他,暗中打探有關他的所有消息,費盡心思只想見他一面。可沒想到......沒想到他本就不記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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