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離太子府只有盞茶時分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比起太子府的威嚴肅穆，燕王府就顯得隨意多了。奢華氣派的府邸建築風格，和昌平公主府如出一轍。

不同的是，昌平公主府上隨可見俊俏的侍，燕王府裡卻是人如雲。

剛踏進燕王府的大門，迎面而來的便是一個材窈窕相貌豔的子，一雙眼睛生的格外嫵，穿戴緻，顯然不是普通的宮之流。

“平兒給殿下請安。”子款款行禮，眼中含脈脈。

燕王難得有些心虛，下意識地瞄了凌靜姝一眼，然後才面無表地說道：“免禮平吧！你不在院子裡好好待著，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燕王府裡養了不這樣的人，連侍妾的名分也沒有。不過，燕王尚未大婚，府裡沒有王妃主持中饋，這些人過的生活也算逍遙自在。

這個平兒，是人中比較得寵的一個。

平兒上前兩步，靠燕王極近，綿的聲音裡出些許委屈：“殿下近來繁忙，已經很久沒來過平兒的院子了。平兒閒著無事，時常在門口候著。只盼著殿下出的時候，能看殿下一眼，已經心滿意足了。”

燕王：“……”

燕王恨不得命人將的上！

這個沒眼的蠢貨！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冒出來了！

他興致地邀了凌家姐弟第一次登門，結果一進門看到的便是來獻的侍妾……

就算燕王臉皮再厚，此時也覺得臉上有些火辣辣的。簡直沒勇氣回頭看凌靜姝此時的臉如何！

凌靜嫣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心中苦之極。曾經有過的慕和憧憬，在平兒當衆依偎在燕王側的時候。陡然變得荒謬可笑。

阿姝說得對！

燕王和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喜歡的，只是想象中的那個年罷了！做了這麼久的夢，也該醒了……

“殿下……”平兒還想再靠近一些，燕王黑著臉閃開了。

平兒一個沒注意，踉蹌一步，差點摔倒。

衆人頗爲厚道，各自忍住笑。將頭轉過去。

燕王飛快地看了凌靜姝一眼。正好看到凌靜姝上揚的脣角，心裡愈發惱怒，厲聲呵斥道：“還嫌丟的人不夠嗎？若是擾了本王的客人。本王爲你是問！”

燕王的怒氣絕不是裝出來的。

平兒進府不到半年，平日見慣了燕王浪不羈的風流模樣，何曾見過燕王翻臉。頓時被嚇得打了個寒，撲通一聲跪下了：“是平兒莽撞冒失。求殿下開恩，饒了平兒這一回。平兒以後再也不敢了……”

一邊求饒。一邊嚶嚶地哭了起來。

燕王的臉更難看了。

誰也沒想到，凌靜姝竟會在此時張口爲平兒求：“還請殿下息怒。平兒姑娘也是相思心切，難自，殿下對如此苛責。豈不是令平兒姑娘難堪，也令邊的人們心寒。”

明明語氣溫婉和，可燕王愣是從最後一句話裡聽出了嘲弄之意。

偏偏還沒辦法發作！

燕王臉變了一變。很快恢復如常，故作淡然地笑著應道：“罷了。既是凌九小姐爲你張口求，本王就饒過你這回。還不快些向凌九小姐謝恩。”

平兒鬆口氣，忙起行禮：“多謝凌九小姐爲平兒說，平兒心中激不盡。”

“平兒姑娘快請起。”凌靜姝含笑應道，聲音婉悅耳。

平兒趁著起的時候，飛速地打量凌靜姝一眼。這一眼看過去，頓時心中一涼。

這位凌九小姐竟生的這般清豔麗！

以燕王喜新厭舊的子，顯然是被這位凌九小姐迷住了，所以纔對自己的出現格外不喜……

平兒在觀察凌靜姝的同時，凌靜姝也在打量這個平兒。

年齡不算大，約莫十六七歲的模樣，卻生的頗有風。那樣的風，顯然不是正經的閨秀會有的。倒像是那些青樓煙花之養出來的姑娘。

再想想燕王肆意放的子，會在府中養些侍妾人也實在不算稀奇。

當年嫁進盧家的時候，盧安的邊也是人環繞。這大概也是手握權勢的男人的通病。有遍嘗人的機會，誰還肯潔自？

“平兒，你先退下。”燕王警告地看了平兒一眼，那一眼的含義很明顯。

要是再胡言語，休怪我不客氣！

平兒迅速地領會到了燕王眼神的警告，不敢再逗留，立刻告退。

……

有了這麼一個曲，燕王心裡總有些尷尬，也沒了之前頤指氣使的跋扈。咳嗽一聲說道：“府裡的人疏於管教，讓大家見笑了。”

凌靜姝擡起眼眸，微微一笑：“平兒姑娘對殿下一往深，這才舉止失妥。我們都能諒，殿下不必介懷！”

……在心上人面前出了這樣的醜，他怎麼能不介懷！

更可氣的是，凌靜姝就沒將此事放在心上，也沒將他放在心上。

哼！遲早有一天，會心甘願地臣服於他，爲他的人！

燕王深深地看了凌靜姝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笑道：“時候不早了，大家一定都了，前面就是如墨堂，隨本王進去吧！”

說完，舉步先行。

衆人只得尾隨。

如墨堂是燕王日常起居之，陳設奢華，不必細說。

宮們作十分利索，早已將飯廳佈置好了。寬敞的飯廳放了兩張圓桌，中間以屏風隔開。這樣既分席而座，又近在咫尺。

燕王心中暗暗滿意地點頭。回來傳信的侍衛倒是頗爲機靈，是可用之才！

凌霄和衛太醫隨著燕王坐了一席，凌靜姝三人隔著一道屏風，坐了另外一席。

兩桌只有一道屏風之隔，相距極近，聲音稍微大一些，都會傳到鄰席人的耳中。這麼一來，凌靜姝自是沒了說話的興致。

凌靜嫣和蔣氏也差不多，沉默著吃起了午飯。

燕王府上的廚確實廚藝極佳，用的都是名貴食材，菜餚香味俱全。

可惜，凌靜姝沒有食的心，吃到口中依然味同嚼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