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孫一剎那的失神,沒能瞞得過衛衍的眼睛。
衛衍不聲地瞄了皇太孫一眼,忽地張口說道:“太孫殿下很快就要大婚了。微臣還沒來得及恭喜殿下!”
皇太孫回過神來,忍住冷哼的衝,淡淡應道:“男大當婚大當嫁。本王年齡不算小了,大婚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倒是衛太醫,這麼多年一直孑然一,邊沒個知心的人照顧著,令人扼腕。”
“宮裡的婕妤娘娘,整日爲此憂心忡忡。就連本王看在眼裡,也爲衛太醫著急。”
“說起來,過了這個年頭,衛太醫就二十五歲了吧!這個年紀,若是再不親,可就委實說不過去了。”
哼!看衛衍在凌靜姝的父親胞弟面前,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凌五爺豎長了耳朵。
這個衛太醫,醫高明,俊不凡,以他的相貌人品,娶一個宦千金爲妻絕不是難事。可他偏偏一直不曾娶妻!聽聞他曾立過誓言,要將畢生力的都放在醫的鑽研上,終生不娶。
簡直就是個怪人!
明明可以一邊鑽研醫一邊娶妻納妾的嘛!
衛衍似是看穿了皇太孫的暗心思,避重就輕地笑著答道:“多謝殿下對微臣如此關心。不過,微臣此時還無心家。”
皇太孫似笑非笑地扯起了脣角:“哦?莫非衛太醫至今還沒遇到意中人嗎?那真是太可惜了。本王本來還想著,若是衛太醫有了中意的子,就親自保,全了衛太醫。”
衛衍泰然自若地笑了一笑:“男姻緣一事,強求不來。緣分未到。一個人過著逍遙自在。若是緣分來了,自是水到渠比翼雙飛。一切都隨緣。”
回答得圓周全,滴水不。
皇太孫在口頭上沒佔到上風,再看到衛衍看似淡然實則瞭然於心的笑意,心裡有些鬱煩躁。
忽然間覺得一切索然無味,沒了說話的興致。
“本王還有事,就不留你們了。”
變相地下了逐客令。
這脾氣。真是晴不定!剛纔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翻臉攆人了?
凌五爺心中又是詫異,又有些懊惱,卻不敢流出來。出笑容告退。
衛衍也沒多停留,在凌五爺父子離開之後,也很快離開了太子府。
……
回到府中,用了午飯之後。凌五爺回了院子休息。
凌靜姝低聲問凌霄:“父親的心似乎不太好,是不是今天去太子府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
凌霄想了想應道:“確實發生了一些事。不過,都是值得高興的事,沒什麼不順心的吧!”
說著,將衛衍不肯要銀票卻提出了一個奇怪要求的事說了出來:“……別說父親。就是我聽到了也覺得驚訝。也不知道衛太醫到底是有什麼事要求父親幫忙,又不肯明說。”
凌靜姝心跳莫名地快了一拍,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念頭。很快。又將這個不該有的念頭了下來。
不,不可能!
沒人比衛衍更清楚的病癥有多難醫治。更何況。有徐皇后在一旁虎視眈眈,衛衍一直孤一人。既是爲了自保也是不想牽累他人。
他對……縱然有些好,也不會生出更進一步的心思吧!
凌霄對凌靜姝的心思一無所知,又笑著說道:“今日施完針後,皇太孫也特意過來探,詢問我眼疾一事。”
提起皇太孫,凌靜姝的語氣冷淡了一些:“哦?你是怎麼說的?”
凌霄將當時的形說了一遍。他的記極好,連皇太孫和衛衍的對話都記得一清二楚。
凌靜姝聽著聽著,忽然有些彆扭。
這兩個人,都是話中有話,倒像是爭風吃醋似的……
“等等!父親心不好,該不是因爲皇太孫的緣故吧!”凌霄忽然皺起了眉頭:“皇太孫讓我們先行離開,父親在回程的馬車上一直沉著臉不吭聲。”
凌靜姝略一思忖,也會意過來,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凌五爺那點心思!
罷了!懶得和他計較!
凌靜姝看向凌霄,關切地說道:“衛太醫和你說過,回來之後就拿下棉布,以後也不用再敷藥了吧!”
凌霄笑著嗯了一聲。
凌靜姝立刻說道:“我這就給你拿下棉布。”
……
凌霄坐下後,凌靜姝走到他側,輕輕爲他拿下棉布。然後,用巾沾著溫熱的水,溫的一點一點的將他眼上的藥膏乾淨。
“阿霄,你可以睜開眼睛了。”凌靜姝輕聲說道。
凌霄應了一聲,緩緩地睜開眼。
一束猛地撞眼中。
凌霄有些不適,下意識地又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又慢慢地睜開了。先是瞇著眼,適應了和的線之後,纔將眼睛完全睜開。
周圍的一切,模模糊糊地映眼簾。
像隔著一層霧,朦朧不清。只能看到大概的廓。
凌霄貪婪地看著目所及的一切,心激的難以形容。
“阿霄,”凌靜姝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你能看見我麼?”
凌霄略略轉頭,定定地看著凌靜姝的俏臉。的臉像被蒙在輕紗後,秀的廓依舊看不真切。
可不管如何,他已經能看見了。
凌霄眼中閃過水,聲音也哽咽起來:“阿姝,我能看見你……”
他終於能看見了!
這八年多來,他一直生活在黑暗裡。看不見任何東西,走路得有人攙扶,就連吃飯也得有人伺候。沒有未來,沒有希,像個廢人一樣,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天有一天。
如果沒有阿姝的鼓勵,如果不是阿姝堅持帶他來京城求醫。他的眼睛不會復明,不會有此時的這一刻……
“阿姝,我能看見了!”喜悅的淚水從眼角落,然後淚水越來越多。很快,凌霄便放聲哭了起來:“阿姝,我真的能看見了!”
凌靜姝的淚水也衝出了眼眶,抖著出手,摟住凌霄:“阿霄……你能看見了!太好了!”
重生後的願,終於實現了。
凌霄的眼睛,復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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