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大婚的事,凌靜姝並未多關注。
不過,自有憋不住話的人在耳邊絮叨就是了。
“昨日大哥去燕王府送禮,聽說前去道賀的客人太多了,幾乎連站的地方都沒有。送的賀禮堆積在一起像座小山似的。”
“聽說平國公府的王二小姐嫁妝極多,是擡嫁妝的隊伍就足有上百人呢!”
“聽說……”
凌靜嫣一張說個不停。
凌靜姝忽地打斷了凌靜嫣:“嫣堂姐,燕王大婚,你心裡難過麼?”
凌靜嫣頓時啞然無語,所有的話都噎在了嗓子裡。
竇初開時慕的男子,怎麼可能說忘就忘?哪怕明知道燕王浪不是良配,心中也無法完全抹去那個影。
昨天燕王大婚,看似若無其事,其實失魂落魄了一整天。今天終於憋不住來找凌靜姝了。
聒噪個不停地凌靜嫣幾乎是立刻安靜了下來。
凌靜姝心裡暗暗後悔,明知道凌靜嫣的脾氣,怎麼會忽然冒出了那麼一句話來!
“嫣堂姐,對不起。”凌靜姝歉然說道:“我剛纔沒有多想就口而出,絕不是有意要揭你的傷疤。”
凌靜嫣定定神,自嘲地笑了一笑:“燕王從來沒喜歡過我,一切都是我一廂願自作多。他要親要娶王二小姐,其實和我都沒半點關係。我剛纔和你說那些,也是因爲心裡憋悶的慌。不和你說,我也不知道該和誰說了。”
頓了頓,又故作輕快地笑道:“罷了!這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說也罷。現在已經是年底了,等過了年。我們兩個就都十五歲了。我娘私下和我說過,等我及笄之後,就要爲我持親事。”
凌靜姝啞然失笑:“一個姑娘家。張口閉口就是親事,要是別人聽去了。看你害不害臊。”
凌靜嫣振振有詞地說道:“這裡又沒有外人,只有我們兩個,有什麼可害臊的。子到了年齡,總是要嫁人的,還能做一輩子老姑娘不。”
話一出口,頓覺失言。
凌靜姝的病癥不知什麼時候能治好。一日沒痊癒,一日就不能提及親事。這麼口沒遮攔,簡直就是在凌靜姝的痛。
凌靜姝倒是半點都不介意。隨意地笑了一笑:“嫣堂姐,你不必覺得不好意思。我本就沒有嫁人生子的念頭。就算病癥治好了,我也不會嫁人。”
“哪有子不嫁人的。”凌靜嫣丟了個白眼過去:“這種話可不能說。”
凌靜姝從善如流地改了口:“好好好,我們不說這些了。說些值得高興的事。阿霄的眼睛一日好過一日,我明天去回春堂,打算將他也帶上。你若是覺得在府裡待著氣悶,就和我們一起出府,就當是散心瞭如何?”
凌靜嫣眼睛一亮,連連點頭應下了。
……
有凌五爺領著小輩們出門,孫氏自是放心。只在臨出門的時候叮囑了凌靜嫣一句:“阿嫣,出門在外你要聽你五叔的話,別惹麻煩。”
凌靜嫣頗有些不滿地出聲抗議:“娘。每次我一出門,你總要叮囑這麼幾句。我哪一次不是乖乖的,什麼時候惹過麻煩了。”
孫氏失笑不已:“是是是,是我說錯話了。我們家阿嫣溫賢良淑德,怎麼會惹禍。”
話語裡滿是揶揄打趣。
凌靜嫣毫不臉紅地吹噓道:“那是當然。”
凌靜姝等人被逗得樂開了懷。
卻不料,孫氏一語讖。凌靜嫣在回春堂裡,果然惹了一點不大不小的麻煩。此事還得細細說起。
凌靜姝被韓毅領著去了堂,凌霄對回春堂頗興趣,四轉悠。凌五爺閒著無事。索陪著凌霄一起轉悠了起來。
凌靜嫣一個人閒著無聊發悶,便起走到了回春堂門口。
此時。已經有不病患等在回春堂門外了。
寒風凜冽,有病患被凍得瑟瑟發抖。凌靜嫣看著心中不忍。便對一旁的夥計說道:“回春堂裡這麼大的地方,怎麼不讓他們進來等?這麼冷的天氣,在外面等上半天,沒病也會凍出病來了。”
那夥計忙笑著應道:“韓管事剛纔就吩咐過了。小的正要請他們進來。”
這還差不多。
凌靜嫣滿意地點點頭,再一轉頭,忽地看到令人生氣的一幕。
一個年輕男子負手而立,冷冷呵斥著什麼。一個材瘦小的婦人,正不停地磕頭求饒。婦人的邊,還跪著一個不及十歲的男,看年齡應該是一對母子。
年輕男子背對著凌靜嫣,自是看不清他的面容神。可那一對可憐的婦人和孩臉上的驚恐和害怕,卻是看的一清二楚。
真是太過分了!
擺明了就是年輕男子在欺辱那一對母子!
凌靜嫣心中忿忿不平,快步走上前:“喂!這麼冷的天,讓一個婦人和一個孩就這麼跪著也太過分了吧!有什麼話,不能讓他們站起來好好說嗎?”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令三人都是一驚。
年輕男子轉過來,目有些不善地落在凌靜嫣的俏臉上:“這位姑娘,你可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事?”
凌靜嫣被噎了一下。
年輕男子又輕哼了一聲:“連什麼事都不知道,你憑什麼就斷定了是我在欺負他們兩個?”
凌靜嫣氣惱地瞪了回去:“不管是什麼事,也不該讓他們跪著。你這樣做,就是在欺負人。”
不等年輕男子辯駁,又氣勢洶洶地說了下去:“瞧你這穿戴,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公子。他們母子兩個卻是衫襤褸。難不他們還敢招惹你?肯定是你仗勢欺人!”
年輕男子氣極反笑:“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照你這麼說,這天底下穿戴好一些的都不是什麼好人,衫襤褸的都是值得同的可憐人了?”
凌靜嫣瞪著一雙水靈靈的杏眼:“我什麼時候這麼說了!你別曲解我的意思。”
年輕男子冷笑一聲:“罷了。今天就讓你這個不諳世事的閨閣小姐看看什麼人心險惡。你親自去問問他們兩個,爲何他們要跪著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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