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之後,凌五爺將今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孫氏。
孫氏聽的一肚子悶氣,立刻將凌靜嫣喊了過來,狠狠數落了一通:“出門之前我是怎麼叮囑你的?讓你安分老實些,不要惹麻煩。你答應的好好的,一轉眼就給拋到腦後了。人家母子兩個跪著求饒,和你有什麼關係。誰讓你去多多事了?”
凌靜嫣底氣不足地爲自己辯解:“那對母子衫襤褸,一邊磕頭一邊求饒,看著實在可憐。那個張儉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樣,我當然以爲是他在欺負人。所以才前去問上一問……”
“你哪是問上一問,是去打抱不平了吧!”孫氏輕哼一聲。
知莫若母。孫氏雖未親眼目睹,卻說的一字不差。
凌靜嫣不吭聲了。
孫氏用手指點了點凌靜嫣的額頭:“你呀,就是改不掉這個衝浮躁的病。幸好那位張公子心寬廣,沒和你計較。”
凌靜嫣忍不住出聲抗議:“娘,那個張儉藉口荷包被了上沒銀子,厚著臉讓我請他吃午飯。吃完飯還說過幾天要到凌家來拜訪呢!他哪裡心寬廣了,本就是個蹭吃蹭喝的厚之徒!”
孫氏聽了這番話,不但沒生氣,反而來了興致:“聽你五叔說,這個張儉是刑部侍郎的公子,今年十八歲,尚未親。你也親眼見過他了,他相貌如何?生的俊不俊俏?”
凌靜嫣的腦海中又閃過張儉的臉孔,違心地撇撇:“生的普普通通,一點都不好看。”
孫氏笑著瞄了凌靜嫣一眼,沒將的話放在心上,暗暗盤算起來。
張儉若是沒登門也就罷了,如果過了幾日真的來做客,可得親眼看上一看。
……
過了十五之後,日子很快到了年底。
每年這個時候,孫氏都是最忙碌的。以前還有兒媳蔣氏幫忙,如今蔣氏有了孕要安心養胎,不宜煩心。孫氏一個人,得忙著準備各親友的年禮,又得忙著打理府裡過年用的東西,還有一堆瑣事需要打理。
孫氏分乏,忙不過來,索將一些瑣事指派給了凌靜嫣凌靜姝:“你們兩個過了年都十五了,也該學著打理些家事了。阿嫣,庫房裡的東西要一一登記,你每日去看著,免得出錯。阿姝,針線房裡的事,你幫著管一管。我待會兒讓管事過來見你們。你們兩個若是有什麼不懂不會的,再來問我。”
凌靜嫣凌靜姝齊聲應下了。
整日閒著無聊,有點事打發時間也好。
針線房裡的繡娘共有十個左右,每日忙著做過冬的棉。針線房裡的管事是一個年約三十的繡娘,說話聲細語,做事很是周全利落。
凌靜姝接手了針線房的差事之後,短短兩日就上了手,輕輕鬆鬆遊刃有餘。
接手了庫房的凌靜嫣就有些頭痛了。
幾間庫房裡放滿了金銀料藥材之類的東西,要分門別類一一整理登記。有些易碎易壞之,挪搬運的時候要格外仔細。每次整理庫房,打碎一些東西也是免不了的。
凌靜嫣本就是枝大葉的脾氣,管起這一攤子事來不免有些心浮氣躁。
很快,便有下人在搬運庫房裡的瓷時,將一套極名貴的青花瓷碗打碎了兩個。兩個小廝互相推諉,爭執不下,鬧到了凌靜嫣的面前來。
凌靜嫣聽的頭痛,一時決斷不下,讓丫鬟找了凌靜姝來。
“嫣堂姐,這是怎麼了?”凌靜姝打量一眼,笑著詢問。
凌靜嫣將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然後頭痛不已地嘆道:“當時沒別人在場,只有他們兩個。都說是對方不小心打碎了瓷碗,吵鬧了半天,我一時也問不明白。”
凌靜姝挑了挑眉,淡淡一笑:“此事其實很好解決,你先別吭聲,我來問上幾句就清楚了。”
凌靜嫣見凌靜姝有竹,不由得好奇地睜大了眼睛。
……
凌靜姝走上前,俯視著跪在地上的兩個小廝:“這兩個瓷碗到底是誰打碎的?”
“回表小姐的話,是他打碎的。”
“表小姐,你可千萬別信他的話,明明是他打碎的瓷碗,是賴到奴才的上來。”
竟然你一言我一語地又吵了起來。
凌靜姝面容一冷,冷笑一聲:“你們兩個刁鑽的奴才,在此喧譁吵鬧,本就沒把主子放在眼裡。此事也不必問了。打碎的兩個碗,你們兩個各賠一個。”
兩個小廝,其中一個滿臉委屈連喊冤枉,另外一個眼中卻閃過一喜,很快也跟著喊了起來。
凌靜姝懶得再看兩人,對著凌靜嫣說道:“嫣堂姐,事已經很清楚了,是這個刁奴打碎的碗。”
纖長的手指指著那個虛張聲勢的小廝。
剛纔故意出言試探,打碎了瓷碗的小廝聽聞自己只負責賠一半,心中慶幸,便了痕跡。
凌靜嫣此時也看明白了,氣憤不已地走上前怒罵:“好一個刁鑽狡猾的奴才!如果不是阿姝過來,我差點就被矇騙了過去。來人,把他拖下去打十個板子,讓他長長記。”
那小廝在哭喊聲中被拖了出去。
凌靜嫣心氣也平順了不,佩服地看了凌靜姝一眼,又有些沮喪和懊惱:“阿姝,我是不是很笨!連這點小事也理不了。”
凌靜姝笑著安:“怎麼會。剛纔你只是一時急沒想到罷了。”
“你不用安我了。我知道,我是遠比不上你聰慧機靈的。”凌靜嫣悶悶地說著。
凌靜姝握住凌靜嫣的手,微微笑道:“嫣堂姐,其實我一直很羨慕你。你活潑可心地純善討人喜歡,大伯父大伯母都很疼你,堂兄堂嫂也待你極好。”
一個人幸福與否,和聰不聰慧其實沒太大關係。
揹負著沉重的過去和仇恨,一日大仇未得報,一日不能展。
凌靜嫣纔是真正幸福的那一個。每日活的開開心心,最大的煩惱不過是明日要穿什麼服戴什麼首飾。
這樣悠閒安逸的生活,對來說可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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