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打斷他的話：“以你所言，有人圖謀不軌，此時陛下南下，勢必有人對陛下不利，你就算不能回京師護送陛下南下，也該在江南綢繆，確保陛下南下途中的安全，如此也算盡職盡忠。”

錢寧很是費解：“沈大人，其實卑職來見您的目的，是要檢舉魏國公……”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溪手打斷，沈溪道：“你檢舉之人，乃世代忠良，除了陛下外沒人有資格將其徹查甚至法辦，就算要查辦也定是等倭寇平復後。你爲錦衛指揮使，當以迎接陛下、保護陛下安全爲先，若連這最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又如何指本相信你？”

錢寧迫切想跟沈溪證明自價值，但他手頭的東西的確很難吸引沈溪接他的歸順，他也明白朝中那麼多權貴，沈溪的門檻是最高的，從沈溪崛起開始，就沒聽說有什麼人是做沈溪的門客而崛起。

仔細回想一下，除了幾個將領，也就是唐寅了，除此再也想不到他人。

錢寧急道：“沈大人，您讓卑職去迎接聖駕，卑職本責無旁貸，但卑職希能在您麾下做事。”

他迫切想爲沈溪的黨羽，但沈溪卻沒有給他打開這扇門。

沈溪道：“錢指揮使，有些話本來本不想說明，但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不直說便顯得本藏著掖著，反而不如開誠佈公。你錢指揮使過去幾年做了多不利本之事，你該很清楚，從當初的劉瑾，再到後來於豹房針對，你錢指揮使跟本從來都不是一路人，你說要爲本效命，本如何信你？”

錢寧未料沈溪會把話說得如此直白，他驚愕地站起來著沈溪：“沈大人，當時卑職不也是迫不得已？劉公公得勢時，誰不從他誰就要倒黴，卑職不過是審時度勢。”

沈溪微微冷笑：“那你現在說審時度勢，莫非是覺得到了給本辦事的時候？”

“呃……”

錢寧又無言以對，他知道自己投奔沈溪的誠意不足，跑來結不過是一時權宜之計，要他一直效忠誰不可能，他是個很沒原則的人，連皇帝都是他利用的對象。

沈溪道：“不是本非要找你的麻煩，有些時候也是因爲你做事不守規矩，本一向不喜歡跟不守規矩的人合作；之前本跟司禮監的張永張公公和魏國公一同參劾你，這件事你應該很清楚……你在背後搗鬼，你當本不知？”

錢寧很尷尬，在沈溪面前他的面無法得到任何保存，但這裡畢竟是沈溪的地頭，就算再心有不甘他也不敢來。

這會兒錢寧也不跟沈溪辯論，他低著頭，暗自盤算是否要投奔張太后，對付沈家。

沈溪道：“現在本份特殊，以本所知，朝中有人對本以及家裡人有意見，甚至不擇手段要讓本敗名裂，想讓本嫁進宮的妹妹不得好下場……犯我沈家之人，本或許一時會容讓，但長久下來，就未必有那麼好的耐心了。”

錢寧驚訝著沈溪：“沈大人是想……”

沈溪臉上涌現冷的笑容：“本說什麼了嗎？錢指揮使，你到這裡來一趟，本對你的誠意還算滿意，希你能去幫忙迎接聖駕，你可以選擇聽本的，我們按規矩辦事……當然，你也可以就此離開，沒人會阻攔……選擇權在你！”

最後沈溪拿出一種好似商議，卻拒不合作的態度，讓錢寧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對答。

沈溪道：“當然，你走後再不要提什麼爲本做事……本當不起你一個錦衛指揮使的垂青；要是你去迎接聖駕的話，還得看你此番是否能把事做得妥當。”

“沈大人，您的意思……卑職不太明白。”

錢寧到底不是什麼智慧高深的人，他能聽懂沈溪讓他選擇的意思，但兩者的區別，他不是很清楚。

沈溪道：“不明白就先想明白，本耐心有限，給你一天時間，希明晚還能看到你，若在這一天時間裡你選擇離開，本絕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