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擰子知道卻不肯跟張永直說，張永心難耐，更想知道朱厚照在揚州城到底爲何有那麼大的興趣，眼地問道：“陛下爲何要在揚州多停留？”

小擰子黑著臉道：“你問咱家作何？應該去問問陛下邊人……吃喝玩樂的東西伺候好了，陛下肯定不想走……你在陛下跟前那麼多年，連陛下的心思都不清楚？”

張永一怔，立即意識到應該是皇帝邊的張苑和江彬又或者是地方員、將領在伺候上花樣百出，以至於朱厚照樂不思蜀。

張永道：“擰公公，您平時在陛下跟前伺候，知道陛下喜好，或者說知道這一路上陛下喜歡什麼，厭惡什麼，您可否提醒兩句？”

小擰子搖頭：“沒法提醒，最好也別做那心思，陛下就算折道南京應該也不會停留太久，現在最有可能發生的事，是陛下本不去南京城，直接乘船順江南下往新城，現在揚州這邊已在準備船隻，你該明白了吧？”

當張永跟小擰子灼灼目對視時，忽然醒悟過來，朱厚照對於去南京果真不興趣。

南京到底是大明故都，皇帝巡幸有很多繁文縟節需要遵守，到了南京城只能住進年久失修的皇城，沒法領略江南風，所以乾脆在揚州多住兩天，把吃喝玩樂的事盡興，再前往新城，如此前往南京就變得可有可無。

張永皺眉：“陛下真過道南京而不，這恐怕不合規……”

小擰子湊上前，用威脅的口吻道：“咱家可什麼都沒說，陛下的心思豈是做奴才的能隨便揣？不過凡事都有可能，咱家還要回去伺候，陛下隨時可能傳喚，該怎麼做你自己琢磨吧！”

……

……

張永很被。

本來他到揚州來便於理不合，不過爲了迎接聖駕，爲了自己能在皇帝面前有所表現，更爲了能早些回京城當差，他在很多事上沒那麼多顧忌。

不過在見過小擰子後，他忽然覺得其實留在南京城也不是什麼壞事。

至皇帝跟前那麼多勾心鬥角的事可以避免，在南京城就算有權力場上的爭鋒，也不會那麼慘烈，在皇帝跟前就一個你死我活的競逐舞臺，而顯然現在的他並不備跟張苑和江彬正面抗衡的資格。

“陛下不去南京，這到底意味著什麼？”張永在驛館思前想後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而對於皇帝不去南京同樣踟躇之人，還有如今在朱厚照跟前深寵幸的張苑。

張苑以司禮監掌印之陪同朱厚照南下，一路上跟江彬較勁兒，花費了大量人力力，又有地方員和將領全力支持，不過他手下沒法做到江彬那麼“無法無天”，以至於很多事上他最多隻能跟江彬打平手。

朱厚照讓揚州這邊準備船隻，想順江南下前往新城，這消息他比小擰子知道的要晚一些。

張苑有些憾，因爲這意味著他在南京所做準備將付諸東流，皇帝可能比預定計劃早十天左右到新城，新城暫時於軍管狀態，裡面況如何，張苑不清，不過有一點張苑明白的那就是進了沈溪的地頭，就由不得他說話了。

就算沈溪不在新城，也一定會把皇帝控制得嚴嚴實實，會在新城幫朱厚照找到神寄託，而他跟江彬準備的那些節目在皇帝面前會完全失效。

“怎麼辦？得趕想辦法，讓陛下進南京城纔是。”張苑對著前來稟報事務的李興好一通牢。

李興已跟張苑貌合神離，他這一路上做的事，其實不是幫張苑或者江彬，而是自一派，皇帝邊的勢力遠非張苑和江彬兩支。

這邊李興跟京城很多勢力有聯繫，還聰明地避開張苑跟江彬間的鋒，算是中間派，就算兩邊不討好他也不覺得如何。

李興道：“張公公，這可是陛下決定，陛下說要去何，咱家無從干涉。要不您去跟陛下見上一面，跟陛下提請，先到南京城走走？以咱家看來，若是南京城裡沒有讓陛下眷的東西，怕是陛下不會有興趣，您說呢？”

李興說話很圓，看起來是幫張苑出謀劃策，但其實就是當攪屎。

司禮監隨著張永離開，如今只剩下三個人，高留守再加上年紀大了，以後真正能跟張苑抗衡的就是李興這個“年輕人”，所以他仗著在財力寬裕跟張苑唱對臺戲也沒什麼好稀奇的。

張苑黑著臉道：“陛下不進南京，早早去沈大人親自監督建造的新城，那邊是什麼地方誰知道？若是沈大人來當如何？定要先調遣南京留守兵馬，陪同陛下一起前往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