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開始，我還在欣賞雪后的戈壁風景。

　走了一會后，滿眼的景千篇一律，就有點乏味了。

　本來我還想利用車上安靜的時間想一想下一步的規劃。

　結果越想越，越想越心煩，漸漸地有了一困意。

　我雖然昏迷了三天三夜，但昏迷不等于睡覺。

　從去西鬼窟開始，就從西鬼窟回來，在干娘家睡了一宿好覺。

　一想到干娘，我的心就更差了。

　最后了最后了，老太太落下了一個萬箭穿的下場。

　就算說，這是發過誓，最后違背了誓言，該承萬箭穿之苦。

　可違背的誓言就是教了我三靈圖譜。

　最后的萬箭穿，同樣也是為我擋的。

　現在要去的地方，也是老人家的心。

　我想著想著眼睛有些了。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越長大，越流淚了。

　也許就像有首詩說的那樣，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

　想著想著，我真的睡著了。

　這一覺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在夢里反復的扎紙。

　最后扎了一地的瘸虎，一群瘸虎搖著尾追我。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最后是黃把我拍醒的。

　我醒來后，笑了笑，看來有空我還得把扎紙練一下。

　不能辜負了老人家對我的期。

　我了眼睛，隔著窗戶往外一看，天已經黑了，車也停了。

　“谷子兄弟，到定西了。”

　然后我們三人一起下了車，等出站以后發現定西比沙壁城還要好一些。

　不過跟寧州還沒法比。

　很明顯是個小縣城的樣子。

　我們找人打聽了一下，八里坡鎮就在縣城邊上。

　本來想打個車走，可大街上的車非常，等了半天一輛出租車也沒有。

　雖然我是第一次來，可竟然有種近鄉更怯的錯覺。

　我想這可能就是緣分吧！

　打不到車，我們只好步行。

　說是二十里路，可真走起來可不是那麼回事兒。

　因為路上的雪本沒人打掃，上面有幾道車轍，被車碾過的雪已經變了冰。

　雪下也坑坑洼洼，難走極了，比我們下黑壁山還費勁兒。

　等我們到八里坡鎮的時候，已經半夜了，我看看星相的位置，大概在子時。

　早晨在老太太家吃的白菜干糧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寒冬臘月天，我一邊走一邊冒虛汗。

　如果不是黃攙著我，我都懷疑自己走不到八里坡。

　鎮子順山勢只有一條南北街，但這條街長，一眼看不到頭。

　街上的買賣鋪戶早已打烊，路上連個燈都沒有。

　可這大半夜的，敲門問路也不合適，我們在街上走了一截，發現以飯店居多。

　我實在有些走不了，就找了一塊干凈的石頭坐下，然后讓黃和黃珠往前走走。

　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所兒殘障學校。

　如果實在找不到，找一家旅店也可以。

　我等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鐘，黃兄妹回來了。

　不但沒找到學校，鎮上連個旅店也沒有。

　我一看完了，今夜估計得宿街頭了。

　就在這時，從山上下來一輛大車，燈照得人睜不開眼。

　我想著要不要問問，于是讓黃去攔車。

　大車發現黃后，就不停地按喇叭。

　刺耳的喇叭聲，打破了小鎮的寧靜。

　黃站在路中間一不，我想著車怎麼也該停下才對。

　可那輛大車，按完喇叭后，看黃沒有讓開，就徑直撞了過來。

　“小心。”

　我喊了一聲，可為時已晚。

　大車在撞到黃時，產生了一黃煙，在耀眼的燈下，看得特別明顯。

　明知道撞人了，可大車依然不停，從我邊呼嘯而過。

　我目跟著大車看過去，發現在車廂尾燈上，趴著兩只東西。

　因為剛才的車燈太亮，現在車過去以后，我眼睛在半肓的狀態。

　所以只能大概看清有東西，分不清是鬼還是妖。

　我心想大車要倒霉，大半夜的不休息，還敢穿山過嶺，肯定是惹上了什麼不能招惹的東西。

　大車撞人不停車的態度讓我十分惱火，所以這擋子閑事兒，我也不想管。

　這時我再看黃，發現黃已經變回本，站在街中央，眼睛也在盯著大車看。

　我看黃沒事兒，這才放心。

　“黃兄，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不過大車好像有事兒！”

　我點了點頭，知道黃也應該看到了車尾上的東西。

　我本以為這是一個小曲，過去后我們還得想辦法去找學校。

　可這輛車剛過去不久，又一輛大車從山上下來。

　我很納悶，這些大車是干嘛的？

　拋開要過年了不談，是大半夜的這也太危險。

　上來的路我知道，路面不是雪就是冰，一不留神翻車是稀松平常的事兒。

　這輛車過去之后，我往車尾上一看，同樣一左一右兩個東西。

　如果說一輛沾上了不干凈的東西好解釋，可第二輛為什麼也有呢？

　看來這八里坡不太干凈啊？

　我正想著呢？又從山上陸續下來了七八輛，車幾乎一模一樣，包括尾燈上的臟東西。

　黃又攔了兩輛，結果和第一輛如出一轍。

　除了按個喇叭外，沒人搭理。

　我真就不信，每輛上都有一個玄門中人，看到了黃鼠狼是妖。

　如果看不出來，一個大活人站在街上，按常理總該停車問一下才對。

　可一輛都不停，直接沖著人就上。

　如果不是黃會點法，現在早給碾致死了。

　最后我數了一下，前后一共過去九輛車，每輛車后尾燈上都有兩個東西。

　看到最后，我覺這些東西可能不是要害司機，反而更像是保護司機的。

　我說司機怎麼膽子都這麼大，這大半夜的就敢在山中竄。

　天下玄門分支太多，有人會點歪門法也是正常的。

　“看來咱們又得在外面凍一夜了，等天亮了再說吧！”

　黃和黃珠也沒辦法，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我的說法。

　就在我們準備找個避風的地方湊合一宿時，從山下又下來一輛車。

　不過這輛車可不是拉貨的大車，而一輛越野轎車。

　兩個大燈更亮，好像兩個小太一樣，讓人不能直視。

　黃也沒跟我打招呼，直接就跳到街中央攔車，這次車停了下來。

　我心中一喜，剛想上前問路。

　車里探出一個腦袋，開口就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