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不會再從孫記買\賣下人,榮國府也不會。
王、謝、崔、陳四家自來同氣蓮枝,兩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崔、陳兩家很快也不會與孫記大牙行有生意往來,甚至於懷疑自家下人裡頭也有耳目,定會徹查。
沒有人喜歡被人盯著,亦沒有人喜歡自家一發生什麼事立馬就被人傳出去。
慕容慬淡淡地問道:“若你想尋回定四郎主,倒也不難。”
陳蘅喜道:“朱雀,你有法子對不對,是什麼法子,你告訴我?”
雲夫人是個可憐人,一生只此一子,因丟了兒子,前世沒兩年就病逝了。仙逝之後數年,陳定從外頭回來,習得一武藝,約間聽人說過,說陳定當年病重,被牙人拋棄荒野,命懸一線時,是陳定的師父、一位遊方的道人經過,救得他一命,將他帶回南方道觀,授以武藝,又將他養育人。
陳定早想回家,偏道人不允,直說“你幾時藝,幾時歸家。”
然,待他下山回都城,卻是聽聞雲夫人丟了兒子,思子疾,在他離家後的第三年便病逝了。
慕容慬微微一笑,沒回答,卻反問道:“你會想不到法子?”
他說出來,與自己想出來是不同的。
他有一種覺:陳蘅雖養在深閨,若有人提點、引導,一定不會是尋常子。今日他只是一說,就能想到讓杜鵑到外頭尋長舌婦人、茶肆多的百姓議論孫記大牙行的案子,只要風聲一傳開,就算最終西府推出頂罪的僕婦,名聲也壞了,甚至於全都城的人都不會相信西府二房在此事的清白。
一個連至親骨弟都能算計的人,說陳宏是良善之輩,誰會相信?
沒人會信。
陳蘅道:“孫記大牙行的牙婆、牙人雖多,但與西府二房好的人一打聽便知。若西府真是一早買通牙人、牙婆賣了定四叔,只需鎖定這幾人即可。”
幫雲夫人便是幫自己,敵人的敵人是朋友。
柳氏看雲夫人不順眼,若拉攏雲夫人,又助雲夫人尋回兒子,定能得雲夫人母子的激。
雲夫人不是柳氏,雲夫人沒有野心,只想過安穩平靜的日子。
陳蘅又回想了一遍,力爭做得更好。
陳茉心機深沉,必須打足十二分的心全力以赴,方可應對。
慕容慬給抹了自制的雪\膏,“好了。”
只此兩字,卻似陳蘅等了許久。
陳蘅坐起:“母,給你梳妝打扮,我要去瑞華堂拜會三舅。”
慕容慬捧著盒子,裡頭是他制作的藥膏、雪膏等,這幾天下來,陳蘅臉上殘留的腐骨散藥毒已清,現在是袪疤步驟。
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倒了一盅清水,取了兩枚藥丸服下,他的寒毒癥再沒發作,可似乎也沒見好轉,反是那次他飲了陳蘅的鮮後,一下子控制住了病。
不應該啊!
照道理,制藥丸當是比飲更好。
除非,新鮮擁有最佳的藥效。
慕容慬思忖著種種可能。
窗前,陳蘅穿著一襲翠綠的秋裳,頭上戴著貴重的東珠首飾,攜著莫春娘、白鷺步履匆匆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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