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朝臣退去。

　凌祈并不準備在宮里久待，而是乘馬車，徑直回了肅王府。

　不知凌晏會有何舉，目前重要的是，要抓時間，從蔣慕塵里撬出些東西才行。

　“從昨晚到現在都沒送飯去嗎？”凌祈邊朝地牢走邊問。

　“未曾，”姜羅隨其后，“只喂了些水。”

　凌祈昨晚叮囑過，暫時不審問，他們也就沒刑。

　暫且把不準王爺的態度，又知曉蔣慕塵的公子脾氣，所以連牢房都挑得相對好的一間。

　“他狀態如何？”

　姜羅：“目前看來，還不錯。”

　凌祈眉一挑，眼見著快進地牢了，理了理襟，回看他，“什麼還不錯？”

　姜羅汗，將昨夜地牢的事細細道來。

　“蔣公子到了地牢，說靠近出口的地方太吵，最里間太，所以非得住正中間的牢房，還讓人把生銹的鎖換了……”

　凌祈聲音高了幾分，“他讓你換你就換？”

　“不是，屬下想著蔣公子武功不錯，萬一這鎖被打開了也不太好，所以就換了。”

　“呵，他倒是自覺，真把地牢當家了。”

　凌祈輕哼一聲，斜了姜羅一眼，出他腰間的匕首，順著臺階往下走，“擔心他武功高能逃出去，那就先把手筋腳筋給挑了，有本事長雙翅膀飛出去！”

　姜羅聞言，趕跟上。

　地牢里關押的人不，多是各家派來的刺客或探子，能問出話的就留著，問不出的也不占地方，直接殺了丟去葬崗，由狼群分食。

　里面刑也不，有專門負責行刑之人，此人之前當過大夫，知道從哪里著力，能讓人痛不生，乖乖將說出來。

　蔣慕塵的牢房如他所愿，在整個地牢最中心。

　凌祈到的時候，他正坐在矮小的條凳上，對著墻上的蠟燭發呆。

　聽到門口的靜，回頭見到人，扯起角，“王爺，來啦？”

　即使被關在牢中，也不見毫狼狽，負手而立，仿佛來巡視一般。

　凌祈揚了揚下，示意姜羅把牢門打開，抬走了進去。

　他手里還握著那把匕首，泛著瑩瑩冷。

　蔣慕塵瞧了一眼，便收回視線，轉而看向凌祈，“王爺這是準備直接了結了我嗎？”

　“你覺得呢？”

　凌祈一步步朝他走近，他不躲不閃，直到兩人相距不足一尺，凌祈才停下。

　“你被抓的消息，我已經放出去了，你猜太子會不會來救你。”

　蔣慕塵干脆地搖搖頭，“不會。”

　“為何？”

　“我就是一個商人而已，一沒二沒職的，太子何必費那心思？”蔣慕塵自嘲起來也毫不留，“棋子就是哪來犧牲的。說到底，不過有幾個臭錢罷了。”

　凌祈瞬也不瞬地盯著他，“錢在這個世道，能做的事可多了。”

　“王爺，這世道，有錢的人也多，蔣明遠不就是其中一個嗎？”

　“你竟然還心有不滿？”凌祈開口，有些詫異，“本王尚且沒說什麼。”

　蔣慕塵點點頭，“那王爺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