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秋還能怎樣?虎落平被犬欺,誰讓穿越到古代了呢?鄉隨俗。在至高無上的封建君權面前,只能忍,忍無可忍也要忍,不就一天時間嗎?豁出這一百斤,由著喜婆造唄。
當沈元熙騎著高頭大馬,從村口姍姍而來,在一片喜氣洋洋的禮樂聲中閃亮登場后,于一個無人注意的間隙,這廝想著悄悄接近新娘子表達一下意,結果就是遭到迎頭痛擊。可憐三姑娘一肚子怨氣無發泄,這出氣筒自送上門來,那還能客氣了?
家里熱鬧無比,家外面也熱鬧非凡。村民們和十里八鄉趕來見世面的鄰村人湊在一起,寧可凍也不肯回家暖和一會兒,大家對著接親的隊伍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午時已過,蘇挽秋終于順利地坐進了花轎中。
描金繡的轎簾一放下,就一把掀了蓋頭,整個人四仰八叉癱坐一團爛泥,呼哧呼哧著氣。
喜婆猶自在轎子外面絮叨著提醒:“姑娘可得坐直了,再堅持一個時辰,便到婆家了。咱們人啊,最講究的就是一個德容言功……”
蘇挽秋一翻白眼:這兩個喜婆子為了讓在轎中保持住坐姿,一開始竟要在的喜服中放針,如此就只能直背脊,一旦坐姿松懈,便會被針扎到。
看看,多麼惡毒的手段,封建社會為了馴化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反正當時是沒說話,就只拿眼睛看著沈元熙,算這家伙還有點眼,立刻上前將兩個喜婆罵了一通,自己方不用這種酷刑。
一念及此,蘇挽秋心里仍覺憤憤,暗自氣哼哼道:也就是那家伙見機得快,不然他要是敢像尋常男人那樣無于衷,姑就當場退婚,不嫁了,哼!
如此在心中狠狠控訴了一番萬惡的舊社會,忽聽肚子咕咕作響,可憐為了這場婚禮,半夜就被起來的蘇挽秋到現在水米未沾牙,已經是得前心到后脊梁上了。
好啊,早知道該在袖子里藏兩個烤土豆,弄一包花生也行啊,不對,還是點心最好……嗯?
這樣想著的蘇挽秋,忽然就覺著一陣點心的甜香氣使勁兒往鼻子里鉆,疑地直起四下看看,一邊喃喃自語道:“我不會是出幻覺來了吧?為什麼……咦?”
循著香氣,在花轎最里邊的角落,有一塊被大紅緞子遮蓋著的突起,仿佛一個小包裹。
蘇挽秋忙將那大紅緞子揭開,只見下面是一個編造的的籃子,里面堆著滿滿的喜餅餞,籃子外還有一個水囊,裝得鼓鼓的倚在那里。
不用說,這必然是沈元熙為準備的,知道婚禮流程繁瑣漫長,所以讓在花轎里補充一些能量。
哪怕在沈元熙為“抗旨”的時候,蘇挽秋也不曾這樣過,只覺心里頭漲的滿滿的,不知道多暖流在四肢百骸里躥,暖的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
喜餅的滋味很好,細膩香甜,可知是頂級的廚娘做的。蘇挽秋小口小口吃著,吃兩口就喝一口水,如此一口氣吃了十幾塊,總算肚子不了,上也添了力氣。
“算你有良心,又細心。”笑著對那籃子自言自語,仿佛將籃子當了沈元熙。
心中熱流涌,蘇挽秋戴好蓋頭,然后掀起轎簾,想看看人坐在汗寶馬上的英姿。
結果剛看到一截馬尾,就聽耳畔傳來喜婆急切夸張的低聲:“我的天!三姑娘,你可真是無法無天,誰家新娘子像你這般……”
蘇挽秋“啪”的一下放了轎簾,翻個白眼啐了一口,小聲嘟囔道:“晦氣。”
花轎走得慢,到縣城沈家后,太就已經在山下了。蘇挽秋聽到外面鬧嚷嚷的喊聲,都是讓新郎踢轎門的,只恨得牙兒,心想:看在點心的面子上,我這會兒且讓著你,咱們今晚再算賬。
然而鬧了半天,沈元熙堅決不肯行這下馬威,且還用雙手開轎簾,扶著蘇挽秋出來,護敬重之意不言而喻,當場就有幾個老酸儒氣得拂袖離去,只說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這狀元郎如此懼,將來也別指著有什麼大就了。
這不過是一點小小水花,沈元熙和蘇挽秋別說不知道,就是知道,也只會拍手好。
接下來兩人在滿堂賓客的圍觀下拜了天地,沒有人注意到:二拜高堂時,沈拙和田氏都微微偏了子,兩人事實上是對著那道賜婚圣旨磕的頭。
終于,面向大眾的流程走到最后一步,蘇挽秋被喜婆攙扶著送房,沈元熙卻還要留在前廳待客。
坐在床上,聽到門被從外面關上的吱呀聲,新娘子興地一把掀了蓋頭,低聲道:“呼!可算是解放了,哈哈哈!可憐沈元熙還不能……”
聲音戛然而止,蘇挽秋呆呆看著旁站著的約有十五六歲的絕,只覺得大腦好像當機了。
雖只是薄施黛,卻掩不住國天香的值,尤其是此時,孑然一人被籠罩在燭里,既有惹人憐的楚楚之態,又有一份世獨立的清高。
也正呆呆看著,一時間,偌大新房里落針可聞,兩人大眼瞪小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是……”
終于,還是蘇挽秋先開了口,這才想起自己份,忙福行禮道:“回的話,奴婢幽蘭,是太太派來伺候的,今兒是爺和的大喜之日,其他幾個奴婢不宜前來新房,要等明兒早上,才能來拜見。”
“其他幾個奴婢也和你一樣漂亮?”
蘇挽秋著下,上上下下打量幽蘭,卻見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垂頭道:“奴婢不過柳之姿,如何擔得起夸獎?芙蓉和芍藥紫也只是和奴婢一樣的下賤之……”
“別別別,你不用害怕。”
蘇挽秋一笑,揮手道:“我這人最是非分明了,雖然知道你們四個是婆婆給我的下馬威,或者覺得沈元熙娶我著實是委屈了,所以要給他多納幾個人補償一下,但你們是無辜的。罷了,有什麼話明早再說吧,這會兒看看先干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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