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凌祈揚了揚角,笑容很溫和,風華乍現,本不像階下囚。
凌祈認識他這麼多年,還是頭一遭見到他這副模樣,與平日相去甚遠。
他冷笑一聲,稍微用力,匕首就已經刺破他手腕的皮,順著劃痕冒出,匕首上卻一點都沒沾著。
“王爺這把匕首,倒是個好。”蔣慕塵連眼神都沒變一下,淡淡地給出評價。
凌祈也不手,加了力氣,匕首又扎幾分。
他從沒想過對蔣慕塵留,若他不聽話,挑斷他的手筋腳筋,也不是說說而已。
流過多,蔣慕塵的已經開始泛白,凌祈垂眸,看著他微微合上的眼,涼涼開口,“我再問你一遍,你說還是不說……”
“王爺!”
一陣急促的腳步突然從地牢門口趕至這里,侍衛雖然停了下來,但面還有幾分慌張。
凌祈手上作一頓,姜羅回看,蹙眉道,“何事如此著急?”
“稟王爺,宮里來人了,說是召王爺進宮,要王爺即刻啟程。”
凌祈眉頭一擰,“可有說緣由?”
“未曾。”
“哼,太子的作還真快,”凌祈看向蔣慕塵,“剛好趕在這時候,說明對你很重視啊。”
他話里帶著幾分嘲諷,丟下匕首,“看著,別死了。”
“是。”
姜羅自是跟他一同進宮,牢門重新鎖上,地牢再無聲音。
蔣慕塵深吸一口氣,在自己袍上撕下一角,裹在傷口,好半天才止住。
額頭不知何時冒了冷汗。
他素來怕痛,卻也不懼這等供。
到了宮門口,自有太監出來迎接,這一路上,凌祈都在想父皇為何會把自己急急召進宮,卻總得不到一個滿意的結果。
問隨行的小太監,對方也只是搖搖頭。
書房。
“兒臣參見父皇。”
凌祈恭敬地對著昭帝行禮,卻半晌沒得到他的回應。
昭帝坐在桌案后,食指扣著桌面,不疾不徐,聲聲有力,無端讓人心慌。
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眼神很陌生,眼底藏著冷意,半晌后,緩緩開口,“知道為什麼突然宣你進宮嗎?”
凌祈眼神一凝,“兒臣愚鈍,還請父皇明示。”
“是該明示,”昭帝點點頭,停下敲擊的作,“你們兄弟間的事,朕一直不曾過問,能拉攏多朝臣,能擴展多勢力,能走到哪一步,全憑自己本事。
有些事,朕不說,不代表朕不知道。”
都是自己的兒子,他即便是偏心,也不會主出手,把人往死路上。
最后能什麼樣,斗完之后再說。
想功,總歸是要有犧牲的。
但他的放任,不代表對方被抓住了把柄,呈現在自己面前,還要裝作不知道。
聽聞此言,一時間,凌祈心里也把不準。
心里鼓噪了幾秒,開口道,“父皇這是何意?”
“哼,”昭帝也不跟他兜圈子了,開門見山,“皇宮有監視的人,朕心里一直都有數,只不過有些藏得好,有些藏得差罷了。”
藏得好的,他找不出來,就當做不知;暴出來的,也不可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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