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耀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對于他來說,睡桌子跟睡床沒有太大的區別。
有時學習忙起來他經常這麼睡,也就是這兩年媳婦過來陪讀,他睡床的時間多了而已。
但是今天這個桌子讓他睡得有些不舒服,他一直在做一個讓人向往,又非常可怕的夢。
夢里莫耀就像是一雙無所不在的眼睛,俯視著夢中的那個自己。
他看見自己出國了,去了遙遠的國度,上了理想的大學,但他的臉上沒有笑容,覺不開心的樣子。
不過他也很珍惜這個難得的機會,他特別特別努力,每天都在教室跟實驗室里奔波。
他的努力得到了很好的回報,他發表了很多文章,他得了很多獎,有很多邀請,也掙了很多錢,拿了很多獎金。
在他三年留學生涯結束后,又收到了世界最有名的工業大學拋出的橄欖枝。
那簡直是莫耀的終極夢想,即便是在做夢,他覺自己的心都在瘋狂跳,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緒,覺像是要瘋了。
不過,夢里那個他并沒有接這次邀請,他收拾好東西,買了昂貴的西裝跟皮鞋,還買了三套非常漂亮的子,一套人穿的,兩套小姑娘穿的。
莫耀恍然,是的,是時候要回去了,回去看媳婦跟兩個兒。
夢里的時間過得太快了,他興跟激之余居然忘了這件事。
不應該,太不應該了。
如此一想,為什麼夢里那個家伙三年都沒有回家啊,這不合常理啊。
難道是學習太忙了嗎?
有可能,但這是不對的。
就算學習再忙,一年的寒暑假怎麼的都要回去看看親人。
他要記住這一點,等明年出國了不能犯這種蠢事。
不過夢里的自己倒底沒有蠢得離譜,還知道回去的時候給媳婦跟孩子們買東西。
莫耀看見他提著行李上了飛機。
真好,夢中還能坐飛機。
他聽紀邵北說,坐飛機不舒服,但他還是很向往。
很快,他下了飛機,轉乘火車,然后汽車,再坐馬車,到達一個村口有著磨房的村子。
這是洪口村,莫耀知道,因為這是他長大的地方,也是生養彩書跟兩個孩子的地方。
可是他怎麼回到村子里來了?
莫耀有些想不明白,難道彩書沒在紀家媳婦的飯店里面干了嗎?
有可能。
自己留學了,有不補,還賺了那麼多錢,肯定都寄回來給媳婦了,媳婦不用那麼忙,在家里清福,也是不錯的。
只是那個莫耀很奇怪,他沒有回他跟媳婦的那個小院,而是去了姑姑家。
莫耀有些不解,為什麼不是先回自己家,三年沒見,他應該很想很想媳婦跟孩子才對,怎麼會去姑姑家呢。
這夢境有些不合常理。
正這麼想著,莫姑姑居然笑著問他,“在外面有沒有找到合適的姑娘?老大不小了,有合適的就趕找一個吧。你不是留洋麼,帶個洋媳婦回來也是可以的……”
莫耀:“???”
這個夢太荒謬了,姑姑怎麼會跟自己說這種話,他明明已經結婚了,還有兩個孩子。
莫耀看見自己回了房間,然后拿出那三套子,說是要出去走走。
他是要回家了吧,但為什麼沒有將行李提上,而是只拿了三套子。
莫耀心有濃濃的疑,同時也有一些不安。
他覺夢中那個蠢貨跟媳婦發生了一些什麼,一些不好的預開始在他心里滋生。
果然,蠢貨到了家門口沒有敲門,而是站在院門外面發呆。
他在想什麼呢,自己家都不想回了嗎?
莫耀真的替他著急。
也就在這個時候,有個聲音在他后響起,“你回來了。”
是媳婦的聲音,不知怎麼的,莫耀心頭就是一酸。
他能覺到夢中的自己也非常激跟開心,只是他臉上沒有表,一直在忍著那種緒,不過角到底還是翹了起來。
只不過當他回頭,那個笑容瞬間就沒有了。
媳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邊還跟著一個挑著籮筐的男子。
那個男子正是梁國。
梁國怎麼在這兒?
莫耀怒了,怒得想殺人,梁國梁國,你還說離婚跟他沒有關系,明明就是喜歡上別的男人了啊!
莫耀非常想上前去質問賈彩書,問為什麼要跟梁國在一起,問看上這個男人哪點了,一個村夫,怎麼可以跟自己這個留學生比。
你難道沒有看到嗎?
眼前的自己,他穿著高檔的西裝,昂貴的皮鞋,他有著別人所不能及的本事,他是榮耀與功的代名詞,他的名字多次出現在報紙上,他留學那天,甚至有縣里市里的單位領導送行。
他這麼好,你為什麼還要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還正大明地帶他出現在自己面前。
莫耀想,如果這是現實,他肯定當場就打梁國了,狠狠揍他一拳,報當年他打自己的仇。
他想,夢中的那個自己就算再蠢也會這麼做吧,人家搶你媳婦都搶到家門口來了,是個人都不能忍。
莫耀只是一雙無形的眼睛,他如今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心里不停地向自己吶喊,打他,打他,打斷他的。
只可惜蠢貨并沒有任何作,他只是眼神變得有些狹長,里面藏著狠的目,然后輕聲道:“是啊,我回來了。”
他想玩的,莫耀了解那個自己,他想玩的。
可這些事不需要著來啊,正大明地揍他啊,就像他正大明地出現在自己眼前一樣。
賈彩書問他,“還走嗎?”
蠢貨聽到這話,傲氣地說:“我已經收到了XXX大學的邀請。”
他在炫耀,面對自己的人,他炫耀個什麼勁,他不應該是分,不應該是跟著們一起高興嗎?
他炫耀個屁呢!
莫耀真的有些無奈了,夢中的自己怎麼這麼蠢呢,他都快要看不下去了。
賈彩書笑道:“好的。”
然后推開了院門,帶著梁國一起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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