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苦了在一旁診脈的高。

　昭帝這片刻都換了好幾個坐姿了，他又不好開口讓人別，只能苦哈哈地看向凌晏。

　凌晏無奈，輕嘆一聲，抬頭，“父皇，你就配合些吧，看看高太醫滿頭大汗的樣子。”

　“朕一直都很配合啊，”昭帝扭頭瞪著高，“難道不是嗎？”

　“……”

　父子間的爭斗，高選擇退出。

　眼見凌晏又要提筆凝神，昭帝趕道，“你倒是給朕說說，能不能滿足朕的愿？”

　“不能。”

　言簡意賅。

　“怎麼就不能了？”昭帝眉一橫，“我可聽說只要不外出辦事，你都是和蘇音待在一起的，這麼久了，總不能還沒把人搞定吧？”

　黃土都埋到他脖子了，只差臨門一腳，心心念念的皇孫卻連個影兒都瞧不見，他難免有些著急。

　狐疑的視線在他上來來回回掃，最后憋出一句，“你，不會是不行吧？”

　“咔嚓——”

　手中的筆桿應聲而碎，凌晏又氣又笑，抬頭看向他，無奈道，“無名無分，現在就有孩子了難免被人指指點點，兒臣可不愿這種委屈。”

　當面自沒人敢說，可喜歡背地里脊梁的人可不。

　即便蘇音不在意，凌晏也不愿意讓承那些污言穢語。

　再者，兩人還從未進行到那一步。

　“怎麼無名無分呢？”昭帝梗著脖子，同他掰扯，“蘇音現在是德妃親收的義，份這一關無人敢議，朕再順道給你賜個婚，不就什麼都有了嗎？”

　凌晏搖頭，“冊封太子妃是大事，就算準備也得準備好幾個月，禮部可準備好了？”

　他的大婚，怎可馬虎？

　昭帝一噎。

　“再者，現在的京城危機四伏，變數太大，不是好時候。”

　昭帝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孩子豈是說有就能有的？

　徐側妃嫁進肅王府這麼多年，也沒見有靜；趙樂琪進了七皇子府，很得寵又如何，照樣沒懷上。

　昭帝只是覺得自己日子不多了，沒看到凌晏娶妻生子，總覺得憾。

　凌晏和高都明白他的意思，雙雙沉默。

　一時間，書房的氣氛有些許抑。

　喜子的聲音適時在門外響起，打破了這份寂靜，“皇上，蘇姑娘在外面等殿下，可要讓人進來？”

　昭帝一愣，沒等凌晏說話，便直接道，“讓進來吧。”

　“父皇，你別嚇到了。”凌晏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

　昭帝瞪了他一眼，“朕又不是什麼豺狼虎豹，還能把人嚇跑嘍？再說了，蘇音真這麼膽小，哪里還會待在東宮？”

　早躲得遠遠的了。

　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蘇音頂著三雙眼睛的注視，踏進門檻，對著昭帝行禮，“蘇音參見皇上。”

　“免禮，”昭帝沖凌晏挑了挑眉，這才道，“坐吧，不是大殿，不必拘束。”

　蘇音微微頷首，選了離凌晏最近的一個位置。

　剛坐下，就聽人問道，“什麼時候進宮的？”

　“一個多時辰前，去長樂宮轉了一圈，后來娘娘累了，我便想著過來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