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泠還直勾勾盯著自己，順親王妃死活不肯再開口。

可不傻，這事事關將軍府和順親王府的安危，可不敢外傳。

「我手頭還有個方子，能讓人的吹彈可破，一條皺紋都不長，我娘用了，管用。」

白泠自言自語道。

順親王妃一想，東方蓮華大病初癒，氣比還要好，看著比還年輕，明明比東方蓮華小八九歲。

順親王妃又心起來。

「什麼方子？」

「趙凝月怎麼死的？」

白泠反問道。

「哎，我告訴你，你可別說出去，否則，獨孤鶩會……」

順親王妃做了個抹脖子的作，再東張西，確定四下無人才小聲道。

「趙凝月不是病死的，是被獨孤小錦殺害的。你別看他長得紅齒白，可的跟年畫里跑出來似的，他那手段，嘖嘖，你是沒看到趙凝月的死狀，慘不忍睹。」

話還未說完，順親王妃就被白泠的眼神給嚇住了，刀錐子似的，看得渾發。

「你別那麼看我，我說的都是實話。當初趙凝月主拒婚，說要嫁給獨孤鶩，獨孤鶩那時剛死了一任王妃，我是他娘，將軍府來說，我二話沒說就給答應了。」

順親王妃對趙凝月的態度和白泠那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畢竟趙凝月的名聲好，又文武雙全，相貌雖不如納蘭湮兒、香雪之流，可也是將軍府嫡，容貌端莊，沒什麼可挑剔的。

不等獨孤鶩回信，這門親事就定下了。

「原本婚期都訂好了，獨孤鶩也請了旨班師回朝，哪知道回來的途中，大冶皇朝又打過來了。他只能折回去，可婚事不能改，我就做主，讓人替他迎親。」

順親王妃回憶著。

趙凝月順利進了門，第二天，就見到了獨孤小錦。

「不喜歡小錦？」

白泠想起了小錦，心有揪了起來。

「恰好相反，很喜歡小錦，誇他長得好，又能文能武，把他當親生兒子一樣。」

順親王妃一陣唏噓。

趙凝月加順親王府後，就主提出要照料小錦。

當時小錦才兩歲，他從小就格孤僻，人前幾乎不說話，哪怕是見了順親王妃這個也是如此。

順親王妃自己又有兒子，對他自然不親近，趙凝月要照顧他，順親王妃就順水推舟把小錦給了。

「也就這麼過了半年，有一天半夜，我就突然聽到越閣那邊哭天搶地的，趙凝月的丫鬟小喜發了瘋一般跑出來，說是趙凝月死了。我帶著管事的過去一看……」

順親王妃腦海中，那個可怖的畫面又出現了。

漆黑的房中，燈盞早已熄滅。

子面朝上，上的雲錦長早已被撕碎片，曾經姣好的臉上，爬滿了大大小小的灰老鼠，眼鼻口都已經變得模糊，分不清形狀。

那雙擅長舞文弄墨的手也被咬爛了，出了森白的骨頭。

獨孤小錦整個人蜷一團，他衫單薄，頭髮油膩的沾在臉上，赤著腳，手腳都已經凍了青紫。

他雙臂抱著自己的雙腳，那雙眼裏，沒有任何緒波，一藍一金的瞳，在黑暗中就了夜的貓眼，讓人乍一看到瘮得慌。

「既是老鼠咬死了趙凝月，你又為什麼污衊是小錦殺了。」

白泠到心口一陣發悶，一口鬱氣上不上，下不下。

一個才兩歲大的孩子，親眼目睹那樣的場景，小錦會崩潰也不奇怪。

「是他，就是他。我其實很早就發現了，那孩子不說話，可是他能和畜生們說話。親王府哪來那麼多老鼠，一定是他來的。」

順親王妃記得，小錦這孩子是獨孤鶩親自抱回來的。

抱回時，說是他的兒子。

順親王妃看在獨孤鶩給順親王府每年都帶來一大筆賬的份上，才收養了那孩子。

獨孤小錦說來也怪，還是嬰孩時，他哭聲就小，每天都聽不到一次哭聲。

他學字早，可學說話卻很晚。

一歲半時，他連爹都不會喊。

獨孤鶩把他抱回來后，沒多久就遠征去了。

獨孤小錦打小脾氣就怪，親王府的那些個爺小姐們也都與他不親近。

他也不喜歡和僕從丫鬟們玩，會走路后，就經常一個人蹲在院落里。

有好幾次，丫鬟僕從們都聽到他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細細一看，他還和天上飛著的鳥、地上爬著的螞蟻甚至一些路過的蛇蟲鼠蟻說話。

「還有一次，我帶著他進宮拜見太后，一回頭人就不見了。等我發現時，他掉進了塘子裏，當時可把我嚇壞了。我找了太監把他撈上來時，你猜怎麼著，塘子裏的幾十隻王八就在他子底下，不讓他沉下去。」

在順親王妃的記憶里發生在獨孤小錦上的這些怪事，可真不。

「趙凝月死了后，我可嚇壞了，連夜讓人通知獨孤鶩。那孩子我也不敢，就讓他留在那。那幾百隻老鼠，就不走，與他同吃同睡，直到獨孤鶩回來，它們才一鬨而散。」

順親王妃著心口，都說當後娘難，當后也不容易。

「我就把那些怪事都告訴了獨孤鶩，說這孩子邪門，我以為獨孤鶩會把他送走。哪知道獨孤鶩聽了后，反而抱著獨孤小錦狠狠表揚了幾句。他辭了軍務，留在了楚都。那之後，獨孤小錦就一直留在他旁，他也就沒再發過瘋。」

順親王妃說完這些，也是舒了口氣。

這些事，憋在心底也已經很久了，一直找不到個人說。

「趙凝月會彈琴？」

白泠沉思片刻，忽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確彈得一手好琴，據說是毓秀院裏古琴數得上號的。哪裏像是某些人，六藝不通。」

順親王妃語帶嘲諷。

「馬蜂之毒，你找人拿一些水滴食醋，抹一陣子就好。至於去皺的法子，我娘那是天生麗質，平日又不茍言笑，你若是能做到待人寬厚，為人不那麼尖酸刻薄，自然也能不長皺紋。」

白泠看出順親王妃那是被馬蜂蟄後過敏了，才會突然發疼痛，眼下吃了過敏葯，自然就藥到病除了。

等順親王妃回過神來，白泠是在諷刺時，白泠早已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