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間地下的鏡子太不結實,韓非還沒仔細看就炸裂開了,他想要見到那些孩子,只能想辦法在深層世界找類似的鏡子。
“現實當中的殺人俱樂部和深層世界的黑雨區域存在某種聯繫,那些變態殺人狂將之稱爲橋,而鏡子就是構建橋的關鍵。”
韓非和瞎眼老人走出倉庫,一老一撐著黑傘來到後巷的舞蹈室。
“你之前不是說對種花很興趣嗎?怎麼又突然想要學跳舞了?”老爺子著舞蹈室上的大鎖,費了好半天勁纔將其打開。
“我說喜歡種花那是因爲花匠在,當時我要是敢說半個不字,估計會直接把我塞進花盆裡。”韓非現在還有些害怕花匠,那個聲音和型反差極大的老人,上散發著非常古怪的氣息,讓人看不。
“你還是趕找到自己真正的好吧,人生就那麼長,別等時間都溜走以後再後悔。”瞎眼老人和韓非一起進了舞蹈室:“花匠自從你離開後就再也沒回來,伱也不用擔心會遇見,好好在這裡練舞吧,舞蹈可以將一個人心的負面緒發泄出來。”
“花匠短時間不會回來嗎?”韓非鬆了口氣,聲音都沒有那麼張了:“老爺子,其實我除了學跳舞之外,還想要向你請教一些事。”
“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說吧,什麼事?”
“我在一座地下工廠當中發現了一面鏡子,只要站在它面前,鏡子就可以映照出自己死亡時的模樣,還可以照出死在自己手裡的冤魂。”韓非看了老人一眼,見對方沒有任何異常後,又繼續說道:“那面鏡子似乎和這片區域的俱樂部有關,所以我想要問問,我們舞蹈室裡的鏡子是不是也有類似的效果?”
“有是有,但我也忘記了到底是哪塊鏡子。”老人指了指自己的眼眶:“我看不見,所以要你自己去找。”
“怎麼找?一面面鏡子照一遍?我記得發鏡子需要念些東西。”
“不需要。”老人搖了搖頭:“普通的鏡子裡都住著死去的亡魂,只有那塊鏡子裡藏著骯髒不堪的自己,你用心去看,會發現不一樣的。”
將手中破舊的錄音機放在地上,老人走上舞臺:“我教你一個簡單的方法,在黑暗中舞蹈可以幫助你看清自己。”
“我不是太懂你的意思,但我覺你好像是在忽悠我跟你學習舞蹈。”韓非坐在舞臺下面,認真看著老人的每一個作,慢慢的,他的靈魂彷彿被牽引,整個人完全沉浸在了老人的舞蹈當中。
那每一個作背後好像都藏著一段回憶,老人似乎是把自己的一生編了一支舞。
以前他是在黑暗中獨舞,但現在他的舞臺下面有了一位觀衆。
“生命像花朵一般怒放,然後在最的時候凋零,歸於泥土……”
無數靈魂在鏡中浮現,他們在夜中靠近,隨著那支舞一起笑、一起哭。
韓非連舞蹈是什麼時候結束的都不知道,他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此時老人已經摔倒在了舞臺上,他前被鮮染紅。
“老爺子!”
跳上舞臺,韓非湊到了老人邊。
“放心,死不了。”瞎眼老人劇烈的咳嗽著,和脖頸上全都是:“我只是年齡大了,跳不了。”
“您還是好好休息吧,有什麼憾就告訴我,我來替你完。”韓非在深層世界一直跟鬼怪打道,張口就是憾,閉口就是願,他說完才意識到老人並非鬼怪。
“憾確實多的。”老人並沒覺得韓非說的有問題,他艱難的坐了起來:“你跳舞的天賦很差,但你學習能力很強,看一遍就能記下所有作,我想把我會的舞都教給你,等我不在了,你偶爾可以跳給花匠看。”
“你們兩個難道是夫妻?”
“我把害了那個樣子,怎麼可能有臉做的家人?”瞎眼老人一點點挪到了舞臺邊緣:“剛纔我跳的那支舞做——我,你多練習幾遍,應該就能通過那支舞找到這裡最特殊的鏡子。”
“好的。”韓非走上舞臺,回憶著老人的每個作,可他的剛起來,老人就開口打斷了他。
“不是說把每個作都拓印下來那就做舞蹈,你要融自己的理解。”瞎眼老人本看不到韓非,卻十分鄭重的對韓非說道。
韓非停下來,朝著老人空的眼眶擺了擺手,對方確實是個瞎子。
“你想要找到這俱樂部裡最特殊的鏡子,就要去正視心真正的自己。”老人擡起頭,他黑的眼眶盯著韓非的後:“他一直都在你的後,趴在你的上,啃食你的,掐著你的靈魂。”
“能不能別說的這麼嚇人?”韓非回頭看了好幾眼,自己背後只有一面鏡子。
“你是想要與他和解?還是想要殺掉他?他是想要殺死你?還是從你這裡得到什麼?你們之間如果有一方選擇了錯誤的選項,那絕一定會重新將你們籠罩。”老爺子沒有眼珠的眼眶依舊盯著韓非的後:“花匠曾說過,這片花園的主人一直在尋找雙生花,傳聞雙生花開的時候,就是烏雲散去的時候。”
“可雙生花不是隻有一朵能綻放嗎?”韓非參演的第一部電影就是雙生花,在他走投無路的時候,第一次拋開喜劇演員的份,嘗試去挑戰驚悚電影。
“沒錯,其中一朵花會吸取另一朵花全部的營養,獨自綻放。”老人著自己的收音機,按下了一個按鈕,那破爛不堪的機裡竟然傳出了古怪的旋律:“所以我希你能學會我教給你的舞蹈,看清楚自己的心,不要做出錯誤的選擇。”
一首韓非從未聽過的歌在舞蹈室響起,他思索著老人的話,重新開始跳舞。
“老人的作我幾乎完全複製了下來,但爲什麼覺和他跳的天差地別?”韓非把自己積攢的技能點加在了舞蹈上,一直升到最高級,再往上就是大師級,但想要突破大師級不僅需要技能點,還需要悟。
“你進步的速度確實很快,但你只能說是一位舞蹈演員,距離舞蹈家還差的很遠。”老人著舞臺,怔怔的著韓非背後:“這支新舞的名字是——我,講述的是一個人的一生,從第一次睜開眼睛看世界,到知到死亡,裡面包含了太多的緒,那些東西不是技可以展現出來的。”
作韓非已經完全記住,但他意識到自己好像陷了作的錮中,這舞姿是老人的過去,不是自己的。
“我的經歷該怎麼去表現?”
過去是一片虛無,未來的記憶被絕和黑夜包裹,韓非就站在這中間。
“或許我真的應該好好和狂笑聊一聊。”從樂園記憶神龕裡出來之後,韓非和所有幸存者都有過流,唯有狂笑他沒有去打擾。
他能夠輕鬆面對任何人,唯獨在面對自己時到吃力,想要退。
一遍遍重複的舞蹈,那些作形了記憶,韓非慢慢閉上了眼睛,他不再執著於找鏡子,而是把意識沉了腦海深。
在傅生的神龕裡,韓非親手打開了狂笑上的所有錮。
壽囍鏡子廠車間地下,殺人俱樂部的鏡子把狂笑在現實中喚醒。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已經到了無法再逃避的地步。
韓非的意識出現在孤兒院門口,他看到了孤兒院建築當中的人影,可不管他怎麼嘗試,都無法推開孤兒院的門。
“我一直在思考,我們兩個之間的區別是什麼?”
“你一直瘋狂大笑,我卻連一髮自真心的微笑都無法出;你記得過去所有可怕痛苦的事,我只能到一片虛無;你擁有治癒系的人格,被永生製藥的那兩兄弟當做試驗對象,但我連自己的人格到底是什麼都還不知道。”
“所有的人好像都把你當做了瘋子和忌,可我知道如果沒有你承過去所有的痛苦,發瘋的人就會變我,這是無可爭議的。”
“你曾問我是否願意爲你?”
“我可以爲你,但你能不能告訴我,一個擁有治癒系人格的孩子爲什麼會在那麼小的時候,手染三十個人的鮮?”
“夜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接過了好幾個同樣擁有治癒系人格的靈魂,他們本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韓非的意識被一浪重重拍打到一邊,孤兒院裡的鐘聲被敲響,那道站在教室裡的人影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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