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珊多拉一離開軍休息區便徑直來到研究中心,找到了正在籌備下一階段復活項目的塔維爾——的本親自負責這個項目,而我們從安瑟斯那裡得到的報顯然也有極高的急度,所以我和珊多拉也希塔維爾的本能幫忙分析一下,據說塔維爾的本能要優於質量投影,所以遇上特別重大的事,找的本就沒錯了。
科學狂人塔維爾將手頭的工作暫時放在一邊,和我們一起來到了的辦公室,認真聽完珊多拉轉述的報之後,這個智力點滿的眼鏡娘陷了長久的思索,眉頭擰一團。
小人偶在我肩膀上不安分地扭來扭去:不喜歡現在這樣太嚴肅的場合,但又知道不該隨便,所以只能扭來扭去表示想回家了,我把小姑娘放到地上:“先自己回家吧,我們遲些時候回去。”
人偶乖乖地點頭,打開一道傳送門離開了房間,珊多拉對我微微一笑:“這孩子現在越來越乖巧了呢,我還記著剛來家裡的時候,跟個小狂戰士似的。”
塔維爾思考了一會,顯然沒什麼頭緒,看著珊多拉:“陛下,您認爲那是什麼東西?”
“不管是什麼,肯定不是深淵之門,”珊多拉收斂起臉上笑容,表異常嚴肅,“不管從規模上,還是形態上,還是最初的破壞方式上,它都不符合深淵之門的特徵。先祖描述它的時候就好像在說一種類似空間裂樣的東西:一個實可測的,在正常時空中呈現出正常幾何結構的裂,而不是深淵之門那樣超出幾何概念的東西。那道裂的質也非常類似有形的空間裂,先祖說它將一顆恆星和一顆行星從中間剖開,而且這不是形容的說法,就是剖開了。彷彿一把刀那樣——深淵之門是一個二維的平面圖像,作爲一個畫面,它本不能在三維空間上剖開任何東西,你比我更清楚這點。”
“屬下一開始猜測它真的是一個空間裂,”塔維爾慢慢說著自己的猜測,“故鄉世界可能出現了某種宇宙畸變,在空間某產生一個五年長的裂口,這個裂口恰好通往另外一個被深淵完全污染的地方,從裂口中涌出來的次級深淵摧毀了故鄉世界。這樣就能部分解釋先祖們看到的景象了,但這個猜想……有很大,一個這樣的空間裂……”
“一個這樣的空間裂不可能產生先祖描述中那麼恐怖的災難,”珊多拉不等塔維爾說完就開口打斷,“只有深淵之門中泄出來的污染力量才備最高活。如果是通過世界間的通道,從另一個深淵災區中傳播過來的污染,其危害會削弱數倍,而且傳染範圍極其有限,以當時先祖的科技實力,完全可以通過徹底摧毀那一片空間來關閉這個裂口。據先祖安瑟斯的描述,那個五年的裂口中涌出來的深淵力量極其強大。而且污染接近我們歷史上記錄過的最強深淵之門,所以那一定是個直接通往深淵領域的通道,某種……我們從未見過的深淵之門類型。”
“屬下這就建立相關模型,然後讓最高主機模擬這種類型的深淵之門的產生條件。”塔維爾答道,“假如它真的是個深淵之門的話。”
“如果它真的直接通往深淵領域,或許我們要給它換個名字,”珊多拉臉上帶著勉強的笑。“那是超出現有任何一種深淵之門的、危害超強的東西,或許我們該它深淵巨痕?”
我頭大如鬥。撓著頭髮嘟嘟囔囔:“不管怎麼說,但願這種東西別再出現第二次,它的危害範圍可有點聳人聽聞啊——先祖的流亡艦隊跑了數百年,最後竟然還是被追上了,你們說那一道裂口到底污染了多個宇宙?”
“天知道,它恐怕在不止一個宇宙撕開了那種規模的口子,”珊多拉深深嘆氣,“先祖們在流亡中遭遇了大量世界殘片,大部分殘骸來自不同的世界,而且全都是被深淵毀滅的,他們流亡了數百年都沒找到一個不被污染的安定宇宙……我懷疑所有這些宇宙都被同一場災難所摧毀,這種規模的災難簡直前所未聞,非要說的話,只有當年舊帝國覆亡時候的那次衝擊能與之並論吧。”
我默然不語,兩個災難確實相似:都是超大規模的深淵發,都導致了複數個世界的毀滅,我甚至猜測當年故鄉世界周邊就和現在的墮落使徒疆域一個景。先祖遭遇的災難幾乎徹底摧毀了希靈文明,舊帝國遭遇的災難則讓希靈使徒萬億年來的基業近乎毀於一旦,這是何等諷刺又讓人無力的事,我想珊多拉現在的心一定超級糟糕——
戰了這麼多年,在虛空中追殺深淵這麼多年,本以爲哪怕沒取得最終勝利,起碼也已經達到戰果輝煌的地步,結果命運開了這麼巨大的一個玩笑,歷史在萬億年的軌跡上繞了個圈,最後一切回到原點,希靈被同樣的敵人以近乎同樣的手法再次痛擊……而且第二次痛擊還是希靈使徒自找的。
但珊多拉僅僅鬱悶了片刻便打起神,臉上重新帶起那種難以被打敗的淡然高傲的微笑:“深淵麼,它們總是會有新花樣的,反正我們永遠不會失敗——塔維爾,這些事就給你了,儘快給我一個答覆,不管那是什麼東西,我們都起碼要知道自己下一個獵長什麼樣。”
“是,您的意志。”塔維爾恭敬地回以一個軍禮,隨後略微猶豫了一下,我看出有話要說,但那顯然不是什麼好消息:“怎麼了?”
“關於希靈,”塔維爾提起一個我沒想到的名字,“最近有點況。”
我想起如今希靈和塔維爾是“住”在一起的——不過這是我們這些外界人的看法,希靈本其實在現實世界中並無“住在什麼地方”的概念,只能說,目前希靈的對外互終端在塔維爾的住——兩人已經相當絡。希靈總是去希爾維亞的小店幫塔維爾捎些點心,後者則對前者關心有加(當然也可能是科學家對研究對象的那種關心),有時候我會想,或許帝國又一對百合花要在這個眼鏡娘邊綻放……唔,自己這是又想多了。
“能出什麼狀況?”我晃晃腦袋,把那一腦門子不著邊際的東西甩出去,這一瞬間我還真沒意識到況的嚴肅:因爲希靈那普普通通的格和普普通通的日常實在讓人難以記起的份,下一秒我才瞪大眼睛,“臥槽出狀況了?!”
“不算狀況。但屬下覺得最近對‘裂谷’的靜顯得心神不寧,”塔維爾跟我們提起了的新室友最近一系列反常舉,“希靈原本是相當懼怕裂谷的,但最近好像一有機會就去觀察那地方的變,屬下詢問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卻總是做出不在意的樣子,什麼都不肯說。那個超級集羣意識在人格上與普通希靈使徒有點不太一樣,……有點過於自由主義了,屬下覺得這令人不安。”
又是裂谷,又是裂谷——一天不解決那個神玩意兒,恐怕很多人都不得安生!
“你研究的那個什麼什麼介端口,進展怎麼樣了?”我有點煩躁地擺擺手。詢問塔維爾的項目進展,對方出歉意的表:“很抱歉我的陛下,介端口仍然不能穩定運行,將一個外世界人的靈魂完全糅合上傳到希靈使徒的神網絡中實在太危險了。後者過於龐大,數以億計的思維形的超級浪很容易就能把單一個的意志洗刷乾淨,除了希靈自己,好像任何生命的意識都不能在那種環境下保持自我。最近的一個實驗僅僅堅持了十分鐘……”
我大驚:“……你不會已經用活人做實驗了吧?”
“是的,”塔維爾說的理所當然。“不用活人做實驗怎麼能知道這個現象?不過不用擔心,陛下,屬下用的實驗是自己……”
我:“……”
“質量投影只佔一個線程,即使被洗白癡也不會影響本思維,而且只要將質量投影重新和本連接,就能立刻恢復神智,在這種高消耗的項目中,用自己的質量投影來當實驗簡直太合適了,”塔維爾臉上帶著興致的表,“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看到自己的分短時間變單細胞生那樣的白癡,有些尷尬……”
我:“……”
我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沒法跟這個科學狂人在一個世界觀流了:把神分裂變個主技能還不夠,現在竟然還在神分裂上點出了技能樹!這個眼睛萌娘下個目標是自己跟自己生個孩子麼!?
我讓塔維爾安下心來,不要冒進,儘量穩妥地搞定現在那一大堆科研任務,同時看好希靈,對方真有什麼狀況要第一時間彙報,並且承諾近期有時間就找那個稀裡糊塗的傢伙做做心理輔導,隨後和珊多拉離開了研究中心。
現在這時間回家吃飯恐怕有點遲了,於是我和珊多拉在影子城找了個碗大量足而且店主比較堅強的飯店吃了噸飯,也算一下久違的二人世界和小小約會,在這裡晃盪到將近下午三點半纔回家。
剛一到家我就覺得周圍環境好像有哪不太對。
客廳裡沒人,家裡安安靜靜,往常下午三點半的時候狐貍會在門口曬太,現在院子裡也不見的蹤影,門口鞋櫃裡大大小小一排鞋子整整齊齊地放著:顯然所有人都出去了。
小幽靈應該還在家,倒是能覺到的氣息從地下室方向傳來,但這個點鐘,其他人出門幹啥?這不太符合他們的生鐘來著,尤其不符合那個宅泡泡的生鐘……
“奇怪,人都上哪去了,”珊多拉皺皺眉,換上在家裡的拖鞋,隨手打個響指,上的服便換了一較爲簡便的居家連,側耳聽著周圍的靜,突然捅捅我的胳膊,“阿俊你有沒聽到樓上傳來什麼靜?”
我這時候也聽到了。二樓東邊方向似乎傳來非常非常微弱的聲響,不像家裡人的說話聲,仔細分辨的話倒好像輕風細浪捲過沙灘時候的那種靜,低沉和緩,輕聲嗡鳴。
“可能泡泡又忘了關房間裡那堆遊戲機。”我隨口說道,心想家裡也不可能出啥大狀況,一邊說著一邊順手從手邊的果盤裡拽了顆葡萄準備放進裡,結果……結果手裡的葡萄眨眼間就沒了。
我一愣神,看著空空如也的手上和果盤裡的葡萄串。確認自己剛纔沒出現幻覺,於是又拽了一粒葡萄然後地盯著它,下一瞬間,從果盤裡竄出一道綠的影子,我差點都沒看清那是什麼東西。手裡的葡萄就沒了,只有一片葡萄皮啪嗒一下子掉在桌上。
這時候平常抓叮噹練就的手力和眼力終於派上了用場,在那個綠的小影竄回果盤之前我一把就抓住了那個小東西,終於看清那是一個掌大的孩子,留著和叮噹一樣的淡綠頭髮,不過比叮噹的短一些,上穿著漂亮的綠子。雖然和叮噹的樣式不一樣,但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生命神最喜歡的服飾,掌後兩對薄如蟬翼的輕盈翅膀在外面,正用力撲打著。翅膀的主人則用那牙籤一樣纖細的手臂撐著我的拇指,用力往外拔自己的,一邊氣鼓鼓地看著我,我拿著小傢伙湊到眼前仔細觀察。然後……然後就被咬了。
得幸虧自己在叮噹的鋼牙攻擊下千錘百煉,否則對方一口咬在自己鼻子上還真嚇人一跳。我用另一隻手的兩手指小心翼翼地把小不點的開,把小傢伙放在桌子上:“叮噹的朋友?”
“鈴鐺!”小不點輕盈地跳到旁邊的蘋果上,起脯神氣十足地看著我,“名字鈴鐺!是叮噹的朋友!你是誰啊?”
是了,叮噹口中的姐妹們這就出現了——我覺額頭開始冒起冷汗,眼前這第一個冒出來的三寸丁先鋒在自己眼中已經變了一支萬人大軍,我用腦補把眼前的小不點左鍵選中,然後ctrl+c,再ctrl+v整整一萬遍,在自己眼前形一片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這才腦門冷汗,特親熱特冷靜地出一食指跟名鈴鐺的三寸丁握手:“我是陳俊,你大概聽過這個名字。”
“哇!”鈴鐺手抱住我的食指剛晃了兩下,聽到這個名字頓時驚呼起來,我看見後的翅膀都被嚇直了,“你是叮噹說的那個阿俊啊?那你是父神的兄弟啊?你是希靈皇帝啊?”
我點點頭,就看到鈴鐺一下子蹦出去好幾……釐米遠,小不點指著我,神嚴肅:“鈴鐺剛纔咬了你,你應該已經忘了吧?”
我:“……”雖然脾氣格差距很大,但這缺心眼的程度跟叮噹簡直一脈相承……
我跟珊多拉都哭笑不得起來,然後好生安眼前的小不點,不過很快我就發現這種安是多餘的,因爲十秒鐘後名爲鈴鐺的生命神就忘了這茬了……爬進果盤,費勁地拽了個葡萄下來,我都沒看清發生什麼,手裡就剩下葡萄皮了,然後鈴鐺拍拍肚子:“吃飽了……誒?剛纔在這裡的人呢?”
我:“你說我家的人?應該是出門了吧,對了怎麼就你一個,其他人……”
“出門啦?”鈴鐺在茶幾上蹦蹦跳跳著,“姐妹們也出去了?不是說不讓隨便出門嗎?鈴鐺剛纔鑽進這個大盤子裡吃葡萄,那時候這裡還有好多人來著……”
我一聽,眼前這竟然還是個迷你版的吃貨,竟然因爲忙著吃東西被落下了,然後才注意到剛纔提起了“姐妹們”,頓時冷汗再次層出不窮——那羣三寸丁已經來了!
我想起了二樓的靜,然後拔就往樓梯跑。
等到了樓上,那嗡嗡嗡嗡的聲音才終於聽清楚了,那哪是什麼輕風細浪語鶯歌的靜啊,從東邊盡頭的房間傳來的完全就是千上萬個小不點嘰嘰喳喳的聲音,中間還可能夾雜著們拍翅膀的靜。我來到門口,剛一擰轉把手,就聽到房間裡的靜一瞬間全部安靜下來,隨後猛地推開門——跟烏泱泱一大片三寸丁面面相覷。
桌子上,牀上,椅子上,地板上,窗臺上,還有吊燈和掛鐘上,基本上房間裡能站“人”的地方都停著一個或坐或站或躺的三寸丁,遠遠去一片翠綠,我覺自己彷彿來到了蒙古,迎著下的大草原被映的滿面綠——這幫三寸丁已經在這裡開多久的會了?!
我努力在一羣掌神裡尋找叮噹的影,而那幫小不點則因爲剛纔突然開門的靜有點驚,們保持著僵到一半的姿勢,連眼睛都不眨地看著我,有幾個正飛舞在半空的小不點甚至忘記煽翅膀,結果啪嗒一下掉到地上,詭異的安靜就這樣維持了幾秒鐘,然後不知道是哪個小不點突然反應過來了,衝我發出一聲細細小小的呼,頓時……
頓時我就看到一道眼可見的聲浪朝自己排山倒海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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