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娜樂呵呵地笑著,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拍拍我的胳膊:“對了對了,皇帝陛下,你聽說過幽靈船的事麼?”
“幽靈船?”我被魚妹子跳的問題弄的一愣,然後瞬間聯想到的種族,瞭然地點點頭,“哦,你是說那種在海上漂流行蹤不定,破破爛爛無人駕駛的老古董船的傳說吧?人類關於幽靈船的傳說還真不,你們人魚也關心這個?那些船難不是你們弄的?”
“不是,不是那種幽靈船啦,”伊莎娜著急的時候有個習慣就是甩尾,於是我就聽到在啪嗒啪嗒地拍著地板,“雖然我小時候是喜歡去沉船裡尋寶的……誒跟這個沒關係,我說的是最近宏世界熱門的傳說吶。說是有一艘從戰場上撤下來的帝國軍艦掉了隊,飛船上的將軍和士兵都失蹤了,飛船就在主機的控制下飄回了帝國區,因爲找不到港口,便一直在各個宇宙飄來飄去,了一艘幽靈船。偶爾有在星際旅行的人看到那艘巨大的飛船,他們說幽靈船就好像死了一樣,全上下只有一點點燈,引擎暗淡的彷彿快要熄滅,飛船上到都是破破爛爛的傷痕,離得足夠近的話甚至能從那些裂開的口子看到裡面黑的走廊。但是沒人能登上那艘船,因爲沒人敢靠近它,而且幽靈船總是突然就消失了,好像是飛船主機還在努力尋找軍港似的。很多人都說看到過那艘船,尤其是那些替僕從軍運送資的商隊裡的老船員,都說自己跟幽靈船過面。不過大部分人都沒證據,應該是吹牛吧。”
伊莎娜興致地講著幽靈船的故事。一開始我還提高了注意力,以爲這是什麼重要報。結果聽到最後慢慢反應過來了:這就是個太空版本的水手奇遇記,就像風帆時代那些老水手們在港口酒吧裡噴著酒氣跟人吹牛的東西。以前那些迷信的老水手們總喜歡用海怪和幽靈船來標榜自己的冒險經歷,而現在那些在星際間穿梭的無聊船員們又有了更高級的談資:星際幽靈船,甚至虛空幽靈船。
這個故事在創意上倒是不錯:他們直接就把帝國軍艦當故事背景了,這個噱頭肯定拉風。在宏世界和眷族的大部分平民眼裡,帝國軍艦差不多是個傳奇事,尤其是大型飛船,大部分人都只在宣傳冊和屏幕上看過那些龐然大。他們憧憬那些強大的帝國機,就像一個十六世紀的陸年憧憬著有55米桅桿和18磅火炮的風帆戰列艦。但鉅艦不會去村裡巡航,百分之八九十的人也沒機會跑到帝國駐地去參觀永恆級長什麼樣,甚至很多人一輩子都上不了太空,於是等那些上過太空甚至穿梭過世界的老船員們回到地表,在酒館裡混著酒和腎上腺素一起編出來的幽靈船故事就流行起來了。
伊莎娜立刻就發現我對這個故事不怎麼上心,我聽到椅子下面又傳來了啪嗒啪嗒的聲音:這是魚妹子又在甩尾了,不太樂意地看著我:“幽靈船也不一定是假的吧?雖然肯定有人吹牛,但最近有好幾十個世界都有幽靈船的傳說了!”
“帝國軍艦迷航?然後導航主機能開機卻不能帶路?最後還在帝國區到飄?”我啞然失笑,“更何況還沒有任何一個哨站偵測到這艘在役飛船的信號?不是我要破壞你的話啊。實在是這事兒不怎麼可能——我們的飛船上都有好幾套備用導航的,而且互相之間有一個‘災難損傷判別協議’,如果所有導航設備都故障,飛船就會立即跳一個安定宇宙然後把引擎鎖死。這是爲了防止飛船在無導航的況下自己飛到敵佔區,導致報泄。另外飛船上的所有軍和士兵都失蹤我就更不信了,帝國軍隊關於‘棄船撤離’是有明確作流程的。除非所有士兵都在撤離前死在飛船裡,否則軍部不會讓一艘船就這麼‘丟了’。要麼立即回收,要麼在飛船被俘前由其他友軍擊毀。要麼艦長在撤離前將飛船自,反正我們不會讓一艘船就這麼飄出視線。另外——飛船上的識別信號發跟黑匣子一樣結實,真有幽靈船的話,當地帝國哨站早就發現了。”
伊莎娜愣愣地聽我解釋完,特沮喪地低下頭:“你們的技師怎麼就這麼不給夢想留面子呢?”
我:“……”這涉及到國家利益戰爭勝負的事兒,能留面子麼?
“不過真有人把遭遇幽靈船的錄像提給你們的軍部誒,”伊莎娜想了想,突然又興起來,“不但有錄像,還有飛船日誌,據說上幽靈船的人裡還有一個是僕從軍的軍,他是開著私人飛船出去兜風的時候遇上那東西的,那是傳的最沸沸揚揚的一樁——這總不會是假的吧?”
“嗯?”我這下子認真起來了,“還有這些事?”
伊莎娜使勁點頭,桌子對面的兩個白鬍子老大爺也跟著點起頭來,看來他們兩個也聽說過這些在宏世界流傳頗廣的“故事”。
我陷思考:有錄像,有飛船日誌,甚至有一個僕從軍軍的目擊記錄,區區一個“幽靈船故事”要是詳細到這個地步,那恐怕就不僅僅是民間謠傳那麼簡單了。
難不跟當初在宏世界通道里遭遇流亡艦隊的“幽靈船”一樣,又是舊帝國時代飄散到虛空裡的飛行?只不過這次不是流亡種族了,而是一艘失控的舊帝國戰艦?
“我回去查查怎麼回事,看軍部有沒有正式的目擊報告,”我跟伊莎娜點點頭,扭頭看看外面:現在可是真不早了,街頭已經華燈初上了都,於是我站起來,“那我先撤。你自便。”
伊莎娜擺著手:“我蹦起來多有不便就不送了。”
我:“……”
臨走的時候我突然又看到了那兩個白鬍子老大爺,想起件重要的事:“你們兩個最好別在外面呆太晚。軍事學院晚上是封校的,兩位現在怎麼說也是學生……”
“沒事。我傳送進去。”白鬍子大爺一號說道,白鬍子二號也跟著點點頭:“我翻牆進去。”
作爲一所以學生實力爲終極目標的院校,帝國軍事學院有這麼一條規矩:不論翻牆還是逃課,不論作弊還是早退,只要你能用自己的手段搞定而且不被老師發現,那就不會被懲罰,事後主坦白甚至可以加分。因此我微笑著跟倆高能老大爺點點頭:“那祝你們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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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門我就跟軍事學院保衛科發了條信息:“今晚上學院加強封校,圍牆一律加電,順便把空間錮場開到平流層去……”
掛斷通訊我覺神清氣爽。會到了當年在二中上學的時候自己的教導主任是個什麼心,原來這種覺還真不錯……
今天自己回家比平常晚了一些,但就跟以往每次一樣,只要沒說在外面吃,家裡人就都會等著還沒回家的人一起開飯。那招牌式的巨大飯桌周圍坐了一大圈人,陣仗彷彿小宴會似的,潘多拉和維斯卡中間是唯一的空位,看來姐妹倆又是跟其他人一番鬥爭才爭取到這個風水寶地,我坐過去第一件事就是先在姐妹倆臉上各一下以示親暱。然後把兩個正在自己面前的盤子裡打瞌睡的野生叮噹出來放到一邊:這頓飯又是三五十個豆丁神陪吃的節奏,已經有幾個機靈的小傢伙落到姐姐大人或者肯瑟大叔的肩膀上等著別人喂們了。
“你可算回來啦!”我右手邊隔著潘多拉的位置傳來氣咻咻的責備聲,卻看不見人,探著頭過去纔看到一個只有幾十釐米高的哥特人偶正坐在椅子上。舉著小一號的刀叉抗議,因爲型原因,這個小傢伙真要坐下去幾乎會被椅子的靠背和扶手包圍起來。所以屁下面墊著一大摞書,讓人一看就擔心這小傢伙會不會掉下來。當然潘多拉和維斯卡也墊著書……
“遇上人來著。”我跟小姑娘解釋了一下,舉起筷子的瞬間想到自己今天下午來來回回在茶樓裡灌了一肚子水和點心。“額……”
“主人怎麼了?飯菜不好?”安薇娜的腦袋立刻從我面前的湯盆裡冒出來,顯得熱氣騰騰,“今天有主人喜歡吃的韭菜餡包子啊。”
我看著一個幽靈腦袋漂浮在桌子上卻早就習以爲常,略帶尷尬地笑了笑:“不是,來之前吃了些點心,不是很。”
我這頭說話的功夫珊多拉那邊已經清空第三碗米粥了。
“說起來……幽靈船的事,珊多拉你知道麼?”我想起之前伊莎娜告訴自己的事,便擡頭看向珊多拉,後者使勁把一個包子整個嚥下去,翻著白眼唔嚕唔嚕地問我:“哦寧還(幽靈船)?”
“說是有一艘來歷不明的帝國軍艦出現在宏世界,”我一邊從包子裡挑出餡來餵給自己面前的叮噹和一個不認識的野生叮噹(否則們吃到撐也不會知道包子裡是有餡的),一邊慢慢說道,“被傳的神乎其神,很多星際遠航者都說遇見過那艘船。據描述應該是一艘大型母艦,但不太像是永恆級,飛船嚴重損毀,沒有主信號,也不接呼,還保留著世界航行的能力。我一開始以爲這又是都市怪談之類的東西,不過聽說就連僕從軍裡也有軍目擊記錄,就想問問你聽說過沒。”
“聽說過,還有人向軍部報告來著,而且確實有一條報告是來自僕從軍的。”珊多拉點點頭,我手上的作頓時就停下了:“真有幽靈船?!”
倆豆丁神見沒人喂們,便扛著兩牙籤跑去自己覓食了。
“不好說是真的假的,航行日誌和錄像文件確實都有,但帝國軍派出的調查隊和所有監控站點都沒捕捉到直接證據,所以暫時還是懸案,”珊多拉搖搖頭,“只能說高度懷疑這件事是真的。我這邊有更詳細的資料呢:目擊報告提到幽靈船是在帝國現役飛船庫裡沒有備案的特殊型號,但有明顯的希靈特徵。幽靈船比永恆級的規模還大,是一艘一百公里以上的星際鉅艦。但因爲艦首破損,不確定它在完好狀態時有多大。飛船可能是在永恆級的規模上深度改裝而來,也有可能是整合了永恆級的部分結構,前半段很像星河主炮的充能段。另外,幽靈船的表層供能網絡應該已經癱瘓了,目擊它的僕從軍軍冒死靠近幽靈船測試了後者的外層設備,發現它的所有外圍設備都沒有開機,但在那名軍呼的支援部隊抵達之前,幽靈船好像應到什麼就突然跳出世界了。哦對了,幽靈船報告提上來的時候你正在神界。所以你不知道這事也正常——狐貍,把醋給我。”
一條茸茸的大尾卷著醋壺橫半張桌子到珊多拉麪前,返回的路上還順便捲走了一個包子:狐仙大人的功能越來越多了。
珊多拉把幽靈船的一部分報告共了過來,我在自己的數據終端上觀察著那些匆忙之間拍下來的目擊圖片。這些圖片絕大部分來自民間目擊,每張圖片都帶著一份註釋,目擊者從貨船上的工人到商業旅行艦上的遊客都有,我甚至還在一張圖片下面看到了該圖片來自mei920的字樣。當然也有一些圖片是飛船的自觀測裝置抓拍下來的,這樣的影響會更清晰一些。
大部分圖片的角度都不是很好,而且因爲匆忙拉近鏡頭導致影像失真。還有一張圖片則迫十足:一大片銀灰又滿目瘡痍的裝甲帶幾乎佔據了畫面四分之三的面積——拍攝下這張圖片的目擊者當場心臟病發作被送進了醫務室,因爲幽靈船是直接在他乘坐的飛船周圍不到百米的距離刷出來的……
我費了很大功夫把這些來自各個角度而且零零碎碎的目擊照片在腦海中拼合起來,折騰半天才大致推測出幽靈船的整形象:一艘破破爛爛的帝國星艦,擁有和永恆級相似的艦首部分。後半段則是平行排列的三重艦,主要裝甲帶爲銀灰,剩下四分之一的部分有著黑塗裝。可以在飛船中段看到帝國軍徽,但帶有某個皇帝私徽的部分看來已經隨著艦破損而失了。因此珊多拉也無法判斷這艘飛船曾經隸屬於誰。
接著我把資料翻到最後,赫然看到一張完整清晰數千萬像素的幽靈船大圖。後面還跟著一小段錄像……
我:“……”
反正幽靈船的存在十有八九是真的了,而且看樣子真跟我的猜測一樣:它是一艘來自舊帝國時代的迷航星艦。畢竟新帝國沒有製造過這樣一艘船,而它又顯然不是墮落使徒的。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這艘船不釋放任何信號,不排除裡面乘員全員失蹤的可能,想要用常規手段和它建立聯繫肯定是不可能了。而且它還到跑——要在無數個宇宙中抓到一艘這樣的飛船,難度不亞於在蒙古大草原上找叮噹,愁啊。
只能等更多的目擊報告出來之後總結幽靈船的出現規律了——看完手頭這些報告之後,我覺得這艘船似乎還是有點航行規律的,畢竟宇宙這麼大,它卻多次正好和其他飛船而過,這不應該是純憑巧合吧。
幽靈船的事就這麼被我暫時先放在一邊,晚飯之後姐姐大人和安薇娜忙著收拾東西,想要幫忙的琳依照慣例被勒令在旁邊圍觀,幾個小的除了潘多拉之外都是一吃完飯就會跑沒影的主,我也懶得管們,反正多半又是在院子裡跟迷你麥迪雯們捉迷藏:們最近熱衷於這個。
淺淺把幽靈船的資料要過去看了半天,很快便對這東西失去了興趣,把數據終端扔到一邊,隨手打開電視咔吧咔吧地換著臺,找了半天才終於發現個有點意思的節目:一個國外的譯製紀錄片,講狐貍的生活習。
吃飽喝足正趴在我旁邊打盹的狐仙大人瞬間就神起來,耳朵支棱著聽電視裡的靜,淺淺看了一會電視,突然腦大開起來:“阿俊阿俊,你說狐貍是怎麼的?”
我一想,心說這還真是個難回答的問題,好像還真沒多人聽過狐貍是什麼靜——當然你要說是“大楚興,陳勝王”那就屬於砸場子了——狐貍到底是什麼靜呢?
就這一個問題,徹底把我腦子裡幽靈船之類七八糟的事給驅逐出去了,我皺著眉想了半天,直到一條金黃的大尾調皮地捲住自己的脖子才猛然開竅:自己旁邊不就有個狐貍嘛!
不能怪我反應慢,主要是狐仙大人除了耳朵和尾之外就是個造型,哪怕就在旁邊趴著,我一時也沒把淺淺的問題跟聯繫起來。
“狐貍,你平常是怎麼的?”我拍拍狐仙大人的尾。
妖狐困地看著我,猶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出聲:“哇啊!←←這樣?”
我一窒:“……我問你狐貍怎麼,沒問你人形態怎麼!”
第二條大尾呼地拍在我臉上,妖狐懶洋洋地著懶腰:“一千多年不,忘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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