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船要在三天後纔會出現，而且還是出現在帝國首府世界，因此捕捉它就變了一件前所未有簡單易行的事，由此可見家裡有個先知的重要：雖然平常熊了點，曉雪辦事還是不含糊的。

那這三天還有什麼可乾的呢？當然有，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已經忘了：我們家裡又出個神。

反正我是差點把這茬給忘掉……

之所以差點忘掉這事有三個原因，第一是淺淺神的時候我們正忙著尋找神線索，我的注意力一時被轉移了；第二是“神”這件事本就沒太大靜。我不知道星域那幾個神系當年如何，反正自己家這些個神明神的時候都低調的很，別說引天地異象了，就連世界各地發來賀電都沒有，當初姐姐大人那靜還算比較大的，也不過是引發了一次網絡尿崩事件和一次冰斯大姨媽事件，靜太小自然給人留下的印象就淺，淺淺個神就好像出門順便買了瓶醬油似的，我哪能記那麼清吶；第三點則跟淺淺的格有關：這丫頭大大咧咧，屬於那種哪怕天崩地裂，只要暫時沒砸在上都能嘻嘻哈哈的類型，這姑娘自己都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天看著那張傻笑的臉，我覺得自己多有點被催眠……

但不管怎麼說，既然現在想起來了，那就要把淺淺神當個大事件來對待。

既然說到淺淺，那就該順便提一下前次獲得晉升的姐姐大人。姐姐大人獲得神——或者說獲得象徵力量和信息擾力量已經有幾個月了，關於“詛咒之神”所備的屬也得到了初步研究，在此謝那些備奉獻神而且爲了真理不要命的帝國科學家們，研究詛咒神的力量可是一項高風險活。他們以平均每天往維修中心送仨人的工作熱完了所有風險驗證，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姐姐大人的詛咒是一種概率學定向坍塌，它既可以用於詛咒敵人，也可以用於庇護自己，只不過由於等價原則。即便將詛咒力量用於庇護，它也會表現出大量厄運：降臨在別的什麼倒黴蛋頭上。據這個研究結論，姐姐不應該被單純地視作詛咒神，其實還是個幸運神，雖然的“幸運”現方式多有點鬼畜，但這個名號仍然實至名歸。可以預見的是。信仰並獲得姐姐大人庇護的信徒們將變得比所有人都好運——與之相對應的，所有異教徒將承擔所有厄運，以和幸運神信徒達“概率上的平衡”。

莉莉娜已經委託神教派和龍神教派在天界都市下轄的那個“試驗田世界”推廣姐姐大人的信仰，據我們在神教派積累的經驗，莉莉娜很順利地就讓信徒和姐姐大人之間建立起信仰鏈接來，唯一遇上的問題是新教派的命名：幸運神教似乎有點太顛覆三觀。畢竟姐姐大人最擅長的還是播撒厄運，而且的戰鬥形象給人的印象也不適合這個名字，可另一個名字更讓人不忍直視：淺淺出主意給命名爲詛咒教派，幸虧這個建議被我們全家番死諫回去了。

最後新教派的名字還是讓姐姐大人自己定的，雖然還有點讓人覺不忍直視，但畢竟比詛咒教派好聽多了：這個教會自稱爲“概率神教”，信徒們祈禱的第一句話是這樣的：以神的名義。偉大的概率雲和分佈公式啊，賜予我九選一必中和鬥地主十局不敗的力量吧，後面接姓名和住址。這句祈禱由莉莉娜友編篡，我當時差點把這丫頭扔進筐裡讓反省一天，不過後來想想生命神教那布朗運般的聖經我也就能接了：起碼比叮噹的教義和祈禱文強。

概率神教門下有兩個信仰分支，分別是厄運神和幸運神信仰，莉莉娜整出來的教義將概率之神描述爲一個同時備雙面的神明：對有罪者施以懲罰，對行善者予以嘉獎。雖然在聖經上寫了一大堆高端洋氣的形容詞，可我還是知道照抄了神分裂方面的研究文獻……幸虧當事人對此毫不在意，姐姐平常最關心的是一家人的三餐和那幫熊孩子按時睡覺的問題。否則莉莉娜這應該會爲第一個被詛咒神懲罰的傢伙了。

據曉雪的未來，最終概率神教中佔據上風的果然還是厄運神（又名詛咒神）信仰，但幸運神這一系也沒有消失，而是作爲同樣人尊敬的稀有祭司活躍在信徒羣中，幸運神信仰之所以變稀有品種並不是因爲宗教傾軋或者姐姐大人偏袒了其中某一方。而是因爲……

詛咒這東西果然還是太容易玩了，心中有一點邪念或者惡意的人就很容易把幸運變另一種形式的厄運（此類事件和寓言故事屢見不鮮，不明白的可以搜一下那些暴發戶十年落魄的新聞），而信徒們畢竟大部分由凡人組，所以最終能完全控制這份神力，公平公正爲信衆帶來好運氣的祭司就變了稀有品種（通常他們的地位也比其他同級祭司高），其他大部分神職人員主要還是負責讓別人倒黴以及讓別人更倒黴——以上這全是曉雪告訴我們的。

這裡一句題外話：第一批信仰姐姐大人的信徒主要是學生，經過“帝國神化項目調研部”反饋上來的分析報告，學生黨甚至佔了概率神教信徒的百分之七十，我一開始對此大不解，不知道爲什麼學生會對宗教這麼興趣，後來我突然發現紗姬娜的故鄉考試也有選擇題，頓時就大徹大悟了……

據說那個世界的教育部門正在推行教改，全面減試卷裡的選擇和判斷題量，在此爲那些學渣們點一炷香，爲學霸的路有很多，但向厄運神祈禱絕對不是其中之一。

總之姐姐大人的教派現狀就是這樣，顯然這發展跟我們一家子的風格高度合。而現在淺淺也已經神，關於時間神的神研究自然要列日程，我這心裡多多是有點擔心的：

連家裡最穩重的姐姐都衍生出那麼一糟糟的教派來，我還能指腦袋從來不在正常軌道上的淺淺會把自己的教派發展啥樣呢？

這天早上我拉住了想跟往常一樣溜出去逛街的淺淺，又把正在院外面撒玉米粒喂鴿……小小烏的莉莉娜拖過來。仨人湊一塊談論起了新教會的事，我第一個發表看法：“我的意見是把淺淺的信仰研究稍微緩緩，紗姬娜們的世界已經夠了……”

莉莉娜當時就有點不願意了：“老大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教會行善積德樂善好施修橋鋪路捐資助學這哪一件不是好事，公益事業哪有嫌多的，而且本教宗組建的教派全遵循不產原則。連GDP都不捨得影響，這麼好的教會你上哪找去……”

我斜著眼看著這個幾乎快把鼻子跟天花板平行的僞蘿莉：“紗姬娜們那個世界從上到下差不多三百來個教派，而且還全都是系統有勢力的大組織，我替他們忙的慌。”

半龍人的故鄉，紗姬娜們所的世界是舊帝國十五天區神側沉睡之，當初沉睡在那個世界的三百名帝國軍因爲長時間和世界底層規則接。轉變了半概念一樣的特殊存在，因此最終被當地的土著們視若神明，儘管如今那三百名指揮已經歸位，可他們留下的教派卻沒消散，再加上後來進的神教派、概率神教、龍神教派以及生命神教，那個世界如今有三百個左右的教會（數字我也沒記著，好像有一些神側軍並沒有衍生出教會。所以他們名下的教派數量並不是準三百個），這些教會可不是信徒稀缺的地方小派，他們各個都有撐門面的“神明”（儘管大部分嚴格來講暫時還不是真神），所以規模都大正規，不教派甚至自己還分化了一大堆系別，新約舊約2.0約一大堆……

地球上有三大宗教就已經夠讓七十億人可勁折騰了，你說我如何直視這個有三百個世界級教會並存的星球啊。

結果莉莉娜沒當回事：“才三百個，真心不多，反正他們也打不起來，都是自己人還有什麼擔心的。而且老大你換個角度想想唄：正所謂蝨子多了不……”

我忍不住看了淺淺一眼。這丫頭正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在那低著頭擺弄魔方，如果說家裡有誰對“淺淺神”這件事最沒覺，那興許就是這丫頭自己了。看著淺淺這幅毫無所知的模樣，我還是把心裡話說出來：“其實吧……我考慮的不是半龍人那個世界教派林立的問題，主要是淺淺這樣……”

莉莉娜也扭頭看看淺淺。頓時滿臉恍然，但還是有不同意見：“……老大你總不能把這件事一直耽擱著吧，神說白了是一種信息幹設力，哪怕不主信仰也會被生效，咱們要是不盡快搞明白並且把它控制住，那等將來的力量被生效麻煩可更大，當初大姐大那一個月大姨媽不是白來的……”

我一聽這個話題頭都大了，姐姐的詛咒發當初鬧出多大靜自己至今記憶猶新，我實在不敢想象一個更沒譜的淺淺力量暴走起來會是啥樣，你說我哪天推門出去發現整個世界已經重歸洪荒，鄰居住的是一家山頂人那找誰哭去——依著淺淺的能力和掉鏈子的本事這事兒不是不可能的！

“丫頭你就不說點啥？”我手淺淺的胳膊，第三次把魔方復位，擡起頭以一種人畜無害的模樣看過來：“阿俊阿俊，中午吃餃子好不好？”

我：“……”看樣子這姑娘的思維暫時沒在這個頻道上。

我跟莉莉娜合力把事和淺淺解釋清楚，儘可能讓這姑娘意識到的神化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也不是對外界沒有影響的孤立事件。淺淺平常爲人是馬大哈了點，但的責任心和個人覺悟還是槓槓的，意識到自己的力量可能一不小心就能把全球人類還原到山頂人時期，甚至把整個地球都往回倒撥一軲轆或者催化到世界末日，也張起來了：“那還是趕快研究一下吧。別跟姐姐那次一樣，不控暴走出來就不好玩了。”

“你們聊就聊，能別每次都把我帶上麼？怎麼覺我了反面典型呢。”

姐姐大人的聲音突然從我們後傳來，把所有人嚇一大跳，我扭頭一看。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老人家已經站在我們仨後了，剛纔那對話肯定聽了個百分百……

莉莉娜冷汗當時就下來了：第一個把姐姐的神力暴走拉出來當典型的就是，這小丫頭當場表現出非凡的勇氣：把自己的專用筐往旁邊一放，著脖子探向姐姐大人：“嗯，你扔吧，別倒著扔啊。往外爬麻煩的……”

我：“……”你還真別說，這小丫頭惡意賣萌的本事是日益見長了！

我把莉莉娜摁回去，順手把一腦袋長髮弄窩，姐姐則在旁邊的小沙發上坐下，若有所思地分析起來：“神力暴走應該不會再發生了，當初我的力量失控主要原因是阿俊沒在邊：他是所有人神化的擾源。就像一個陀螺的重心，陀螺轉起來的時候重心突然離開當然會引起失控，而現在淺淺神化的整個過程他都在旁邊陪同，所以出不了問題，這段時間你們倆別分開，等把初期的不穩定階段度過去就沒事了。據上次經驗，這應該也就十天半個月的事兒。”

莉莉娜眼珠子骨碌碌一轉。突然想起件事：“說起來，淺淺姐的神到底現在哪方面了？”

莉莉娜管淺淺“姐”，可是按心理年齡來看莉莉娜絕對比淺淺大，不過這丫頭有個神奇的技能，那就是自由切換屬：發表看法的時候自稱姐，要零花錢和耍賴賣萌的時候裝蘿莉，而平常淺淺們一律稱姐。在曉雪出現之前這傢伙始終堅持自己是家裡最小的一個：按自己從花骨朵裡重獲新生的一刻開始算，堅持說自己今年四歲半……

我看看淺淺又看看莉莉娜：“你可以試著跟淺淺打一架。”

“挨雷劈的事我可不幹，”莉莉娜倒是聰明，“咱們還是說正事吧。建立信仰時間之神的教會，收集信徒數據，儘快搞明白淺淺姐的‘象徵力量’生效範圍，這些都是要的事，老大你不應該嫌麻煩。也不用擔心出子：你要是覺得淺淺姐格不適合管理教會，那就讓本教宗全權負責……”

我默默看著莉莉娜，心說自己擔心掉鏈子的除了淺淺也就是了。

但這話可不能說出來，而且莉莉娜的工作熱還是很有保證的，我現在就有點擔心忙不過來：“你有那麼多時間？你管著生命教派，還在幫那隻傻鳥傳教，還管著第四區，現在還要建立新教會——理論上一個教皇頭銜就已經夠忙活的了，你看地球上有幾個兼職教皇的。”

莉莉娜一驚一乍地看著我：“老大這麼關心人家呢？”

我摁著的腦袋：“廢話，平常還不夠寵你麼——說正經的，能忙過來不？”

“其實沒什麼麻煩的，”莉莉娜順桿爬地往我上一躺，“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在忙，而且有真神的教會需要你親力親爲的事其實並不多，真神本就足夠凝聚信仰了。我要乾的也就兩件事：第一是讓人們知道時間之神的存在，在時間之神確實存在的前提下自然會有人來信仰，第二就是幫著驗證一下淺淺姐的神表現形式什麼的，這事兒我幹過好幾遍了，門清。”

我點點頭：“好吧，那就給你了。”

其實我也好奇淺淺作爲神的話，的神能產生什麼樣的象徵力量：時間是個象又難以捉的東西，它並不適合一般人使用，因爲這東西哪怕只掌握一丁點都顯得太過強大了。信仰烏之神的人能獲得小烏的速度和奧賜福，信仰姐姐的人能通過掌控概率來做一些切實的事，那信仰淺淺的人呢？直接掌控時間還是能延長自己的生命？後者好像又不是單純時間的力量，實質上是取決於個人的健康……不管怎麼說，淺淺神這事兒還真值得期待的。

現在這位時間神又開始低頭擺弄的魔方了……

三天時間很快就這麼平平靜靜地過去，曉雪預言中幽靈船的出現時刻終於到來。

帝國軍提前二十四小時便在那艘船即將出現的區域佈設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這是爲了防止預言有偏差），在倒數三十分鐘的時候，我們一家子更是親自到了現場——我和珊多拉是辦正事來的，其他人屬於湊熱鬧，這一點你看那個興沖沖跟著跑來的狐貍狗就能看出來：捕捉幽靈船管什麼事，丫以爲自己是星際火狐麼。

包圍圈由大量軍團級引力阱發生和躍遷驟停干擾組，這些塔樓一樣的大型裝置在太空中鬆散分佈，形了一個可以阻止任何空間扭曲行爲的陷阱，現在這些裝置都沒開機，在幽靈船出現的瞬間它們纔會啓。三艘工程/科考通用飛船和一支由邊疆級戰艦組的護衛編隊在旁邊遠遠地監視著現場，這是因爲幽靈船型龐大，看上去很像一艘戰鬥力強大的母艦，雖然它外面的武裝好像是完蛋了，但不排除其部還有搭載戰機的可能，所以我們安排了一些戰艦來這裡鎮場。

在倒計時歸零的瞬間，那艘失控飛船如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