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兆”系統，是據林雪的預知力量研發出來的設備，而且就目前來看，它的效力已經完全可以和依照淺淺的能力製造出的秒差防裝置相媲，而且如果應用得當的話，這東西在開發前景和泛用上的潛力簡直是不可估量。

林雪的預知力量是一種介於科學和神之間的東西：它可以用科學的方法解釋，但林雪實現這一能力的過程顯然更像是神學。預知是建立在對整個事件所有信息的瞬間全讀以及虛空信息映的基礎上的，說起來複雜但其實這就是個“照鏡子”的過程：林雪的“眼睛”可以同時產生多個視角，不僅注視著自己的當前世界，同時還可以讓自己的視角跳出自己，從世界之外的某個角度觀察宇宙的事件，在三維空間的角度上，這就相當於一個人可以用眼直接看到自己的後腦勺，而林雪不止跳出了三維空間，還跳出了整個世界，所以能在整個世界的所有維度上觀察到所有東西（當然，這只是理論上的，事實上林雪在“觀察”萬的時候還是會限於自己的力）。

由於離世界範圍之後，時間就不再是唯一概念，因此林雪的觀察範圍也同時延到了時間軸的前後任意點：在看到一樣事的同時也在觀察著這個事的過去和未來。

其實地球人也猜想過要如何才能預言世界的演化過程，他們認爲假如把一個系統的所有信息都確掌握，把所有的干擾因素都計算在，那麼這個系統就是可以被“預知”的，但由於把這個系統的所有信息都確掌握就需要一個觀察者。而這個觀察者的“觀察行爲”就發生在系統部，其視角本就是一個無法被及時掌握的干擾因素（眼睛無法看到眼睛自己），所以這個假設始終很難立，而林雪就是繞開了這個矛盾：可以讓自己的視角放在世界之外，就好像以第三方視角一樣看著這個封閉的數學模型。甚至做到“用眼睛看著自己的眼睛”，這樣一來如同我們在屏幕前看著虛擬世界中的畫面，我們不但能看到每個角背後的事，甚至能在看過劇本之後知道他們即將發生的事，這就是林雪的視角——劇本之外的第二雙眼睛。

塔維爾在很早以前就研究過林雪的預言力量，並用上述理論建立起一個數學模型來。還據這些東西製造了驗證的“預言機”，不過由於科技側的東西更專於簡單直白的破壞力，製造的預言機在工作良好的況下也就比天氣預報靈點有限……再加上深潛計劃、武開發計劃、先祖文明研究等等項目一個趕著一個，塔維爾製造這種預言設備的事也就暫時被擱下了。

沒想到奧蕾莉亞卻接過了塔維爾的項目，並且藉助概念割裂解除之後恢復起來的舊帝國神系技，真的製造出了一個名爲“先兆”的嵌式系統。

“嵌‘先兆’系統的護盾裝置可以在攻擊開始之前就準備好防護。而且不會浪費能源去對付那些與自己肩而過的威脅，”奧蕾莉亞將護盾發生從固定裝置上取下遞過來，“它的判斷是基於“事件真相”而不是基於威脅特徵的，因此可以認爲這個系統是個不犯錯的東西。”

塔維爾在旁邊趕補充了一句：“理論上是這樣。”

我默默地看著這個眼鏡娘：“你還真是喜歡這句話吶。”

塔維爾推推自己的本也就是眼鏡，神十分嚴肅：“科學是嚴肅嚴謹的，陛下，任何沒有百分之百確認的東西都必須事先聲明其危險……”

我決定不跟這個頑固又認真的姐討論科研神了。而是低頭認真研究這個神奇的護盾裝置。

在外表看起來它和一般的護盾發生沒什麼區別，這是一個銀白的金屬裝置，六邊形，邊角圓潤，中央微微隆起，看著像是一塊甲殼，四周的六條棱邊上都有淡藍的幽能流在緩緩流，是典型的科技側設備。這個發生只有手掌大小，也沒有比正常的護盾發生大出毫——看樣子爲它添加一個“先兆”系統也並沒有改變這玩意兒的尺寸，那個“先兆”一定是超小型化的裝置。這一點倒是比秒差防系統好多了，後者雖然絕對無敵而且現在也已經進實用化階段，可耗能實在驚人，積也偏大，至今仍然只能應用在諸如飛船這樣的大型設備上。

單兵能用上秒差距防的仍然只有淺淺自己。

“‘先兆’到底算是科技系還是神系的東西？”我看著眼前這個科技十足的設備。又看到其他的試驗檯上有些測試品明顯是神系的裝備，忍不住好奇起來，“我還記著科技系和神系的東西不太兼容呢……難道這個又用上了源能礦？”

奧蕾莉亞搖晃著羽翼，這似乎是表示心愉快的方式：“當然，我們在影子空間的邊緣混沌地帶發現了一個新的源能礦生點，那裡能提供大量礦石用於製造新的‘混設備’，否則要把神系的符文用在科技系的設備上確實是個大問題。”

源能礦備不可思議的質：它對任何能量的導能效率都幾近完，而且可以讓兩套能量系統實現無連接，只需要用一些附屬設備調整能量頻率，幽能和聖甚至能混合著輸一個源能礦線路並激活任何系統。新帝國比舊帝國在科技樹上唯一進步的就是“混設備”，在不借助特殊使徒的天賦（比如渡）況下製造出可以同時使用幽能和聖的裝置，這是個了不起的進步——眼下這個“先兆”系統看來就是這樣的混裝置了。

源能礦爲什麼會備這種特殊屬至今仍然是個迷，塔維爾只知道它和虛空生的擾有關，可能是虛空生的信息擾導致這種礦石備某種“混沌”，但由於對源能礦進行微觀掃描的時候找不到這種“質”的基礎結構。我們對源能礦的研究基本上還是停留在猜想階段。

反正知道它好用就行了。

“我們還試著把‘先兆’安裝在武和靈魂上傳件上。”奧蕾莉亞指著其他的試驗檯，有一些試驗檯正在進行武試，有一些試驗檯則在測試“先兆”的反應力到底是不是真的無限快，還有一些試驗檯在測試靈魂上傳……臥槽真的在測試這個！

“不會死人嗎？！”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不遠的測試設施：一個測試者站在平臺上，周圍是一圈安裝了隨機發的武。平臺上的人要自己摁下按鈕啓隨機發倒計時，我擡頭的時候正好看到又一個測試者把自己打了篩子……叮了個當的他們玩真的！

“復活就行了，”奧蕾莉亞聲音很平淡，“即使‘先兆’沒能順利啓，常規的靈魂上傳以及附近的靈魂收集裝置也能把測試者復活過來，只不過要經歷一次痛苦而已。當然。也有出現事故的機率，但這種犧牲是有價值的，任何試驗都會有犧牲，士兵犧牲在戰場上，技師和學者犧牲在實驗室裡：這裡就是我們的戰場……”

連林大小姐都目瞪口呆：“你們就不能用個虛擬設備之類？模擬靈魂上傳很難麼？”

“不難，但那樣達不到測試效果。”奧蕾莉亞聳聳翅膀，“‘先兆’與一般的判定機構不同，它是直接針對‘事件真相’生效的，我們要測試它在使用者真正死亡前能否準確執行預判，這個判定條件必須是個‘事件真相’，模擬本騙不過先兆，就如任何假象都騙不過林雪主母的眼睛。而如果我們以模擬的死亡來代替正常的判定條件。那就失去試驗意義了。”

我瞠目結舌地看著那個試驗檯，又一個測試者走了上去，神泰然地用一堆隨機發的兵把自己打碎片，以儘可能模擬自己在流彈下戰死的況——而且他還要負責在死亡的瞬間記錄自己的靈魂上傳數據。

我當然知道他們可以復活，但……

這心理素質還真夠帝國風的。

“這系統非常有潛力，”珊多拉滿意地點著頭，倒是對某些令人驚悚的測試項目毫無覺，在看來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是正常況，“但我估計它肯定會有使用限制吧？完的‘先兆’系統應該是不存在的，連林雪都有被幹擾的時候。”

“確實如此。”奧蕾莉亞點點頭，“‘先兆’現在還只能做到最簡單的二元發。”

“二元發？”我皺起眉來，頗爲專業地點點頭，“最大的問題果然還是聽不懂……”

林雪順手掐了我一下，扭臉看著奧蕾莉亞：“只能做出是或否的判斷麼？”

風箏天使點點頭：“這已經是極限了。‘先兆’系統目前只能預設一個判斷條件。並且對這個判斷條件做出‘是’和‘否’的簡單決定。比如把它用在護盾上，設定的判定條件就是護盾防護圈被致命攻擊命中，而‘先兆’系統僅僅能決定是否激活護盾，卻不知道它所面對的攻擊是多大規模，因而也不能決定護盾功率。這種二元也極大限制了它在武上的應用……我們原本以爲這東西可以在武上大放異彩的，因爲一個完的‘先兆’系統可以讓武命中率達到百分之百，但現在看來一個只有二元判斷力的東西頂多能用在輔助瞄準上：當本次攻擊絕對不會產生效果的時候，強制阻止武激活，以此來節省能量或者防止狙殺失敗。”

我一聽這個限制頓時也有點沮喪，奧蕾莉亞說的沒錯，“先兆”系統聽上去最人的就是把它安裝在武上的效果，自從跟林雪平日打鬧十連敗以來我就認識到先知最賴皮的地方其實是他們百分之百的命中率了，可惜“先兆”卻只能做到二元判斷，本不適合用在武上。

當然，我還是想到一個比較有創意的用法的，那就是把“先兆”安裝在武上之後揮舞著這把神對敵人渾掃來掃去。一邊撞大運地瞄準一邊迷敵人，等對方麻痹大意的時候砰一槍百分百頭：用“先兆”控制發，只有在本次攻擊能命中目標的時候武纔會自啓。

這聽上去帶，但我估計正常的設計師都不會這麼辦，且不說對兵通技能本就點到滿的帝國兵而言這種“輔助瞄準”有多大提升。這種武一聽上去就足夠給人養不好的使用習慣了……

不過我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跟奧蕾莉亞流了一下，對方也覺得這個設想有創意的，或許可以用在自炮臺上——當然得把其中的“撞大運”部分去掉……

“其實它現在已經很有價值了，”珊多拉倒是看上去高興的樣子，“很多時候，生死一線之間真的只需要一次二元判斷。是或否的問題而已，‘先兆’可以完解決這種事。靈魂上傳和護盾激活……二元判斷的應用非常廣泛，它能量產麼？”

奧蕾莉亞點點頭：“‘先兆’是一個嵌式的符文系，它說白了就是對舊有裝備改造，爲其鑲嵌一個額外的控制，所以它不需要設計新的工業母機來生產什麼配件。只需要在現有的生產線上增加一些流程。另外改造科技系的東西會更困難一點，雖然‘先兆’是個混系統，但它的構建過程暫時還只能通過神系設備完，要改建帝國境的所有兵工廠可不是個小工程。”

珊多拉滿意地點頭笑著：“慢慢來，不著急，我可以把泡泡派給你們用。”

“母機平日不是事務繁忙麼？”

這次不等珊多拉回答我就在旁邊了個：“那丫頭前陣子沒日沒夜造了一大堆量產機，現在自己閒的都快長出蘑菇了。”

奧蕾莉亞：“……”

看來這個風箏天使還不太習慣我這個說話節奏。

當然。我說是這麼說，其實泡泡平常還是盡職盡責的——怎麼說也是個希靈使徒，肯定不會在自己的本職工作上懶，但要說給再安排一些生產線改造藍圖，那丫頭也肯定忙得過來。生孩子和一邊上班一邊生孩子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強……這句話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我們很快就決定了“先兆”系統的應用方案。鑑於它是一個類似“先知開關”的東西，本並不佔多空間也沒什麼安裝要求，在產能有限的況下珊多拉決定先讓它應用在大型戰艦上，以使其產生最大作用。一個開關嘛，單兵和戰艦都能用，而且大型戰艦進行這種決定生死的二元判斷的時候也不。有時候面對致命威脅。一次及時且準的反相位化就有可能扭轉戰局，在“先兆”系統出現之前，執行這種判斷的都是艦載主機的戰場分析模塊，而現在，我們可以放心大膽地將它給先知了。

我們並不擔心這東西會讓士兵們產生依賴。或者降低使用者自己的判斷力，“先兆”系統僅僅會應用在那些之前就在用自件來控制的裝置上，就相當於把它當做一個更加先進的自件，至於正常的戰場判斷力，那還是要取決於士兵個人的戰鬥能力的。

反正你也不能指一個只能做出是或否判斷的系統來替你戰鬥是吧。

塔維爾還有一些工作上的事要和奧蕾莉亞商議所以暫時留下，我們幾個見這裡沒自己什麼事了便告辭離開，不過看看外面天還早，我們幾個決定在天界都市裡轉幾圈。

大家都知道天界都市是個什麼結構：完全漂浮在無盡高空，所有建築都坐落在一個個浮島或者空中平臺上，甚至有些建築本就孤零零地懸浮在天上，這座知識聖堂就屬於後者：它是個漂浮在高空的獨立設施，周圍只有一些起降平臺和斷橋供人駐足，沒有飛行能力本來不到這裡。知識聖堂是一座漂浮在天界都市中央區的新建築，在外面看起來它就像一個散發出朦朧暈的銀巨蛋，幾乎是周圍所有建築裡規模最大的一個：僅次於那座巨大無比的天空之塔。

知識聖堂是一個不規則建築，我也不知道哪裡纔是它的正門（其實這樣一個嵌套有大量重疊空間的詭異建築，有沒有正門好像也不重要吧？），反正衆人從傳送站出來之後就站在外面的一個懸空平臺上了。這個平臺大概有籃球場大小，用白的結晶建造，和整個建築一樣散發著神的微，平臺呈半圓形，邊緣還沒有護欄，是神側那典型的“優雅又危險”的結構，我小心翼翼地來到起降平臺邊緣，探頭看著下面無盡的雲海，扭頭問阿賴耶：“你說你們的這些建築往往連個護欄都沒有，萬一掉下去……誒我去阿賴耶呢？”

然後我就看到阿賴耶扇著翅膀從下面飛上來：“剛纔掉下去了。”

我：“……” ωwш •TTkan •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