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文森特的驚呼我立刻趕了過去，卻發現原來他調出了一份系統日誌樣的東西。

“這是什麼？歷史記錄？”我皺著眉，自己接帝國事務也有了些年頭，這種日誌裡專業的部分看不出來，但那些非專業的描述容還是很容易理解的，它似乎是一份軍事調撥指令，以及一些來自深淵區陸的零星命令和主權樞紐的運行況，基本上就是一份雜項記錄，看得出來這些雜項的安全等級都不太高，否則也不會這麼簡單地彙總到一個數據庫裡，還被文森特這麼簡單就破解出來。

文森特飛快地查閱著這些資料，顯然他發現了一些非常重要的線索：“這裡記錄深淵區發了數次衝突，因此軍事調度一度陷混，這裡還有一些前線臨時部隊的通行記錄，同樣非常混。另外還有一些前後完全矛盾的命令，命令簽發源卻是統一的……各種諸如此類沒法解釋的東西。另外最後這裡還提到有一些重要報告被送到主權樞紐……看樣子主權樞紐上還有什麼。”

一陣炸聲從遠傳來，接著是武擊和金屬撕裂的各種刺耳尖嘯：蠍子兵們又和一波堡壘守衛上火了。我從眼前的日誌中回過神來，擡頭看看主機房的口：“先把這些日誌拷貝下來，趕搞定堡壘防網再說。”

“遵命！”文森特立刻點頭，重新回到了工作中。

此刻堡壘主機外面的護罩已經降下，數名專家正在拆卸堡壘主機上的防護板，他們一部分是昔日墮落使徒陣營裡的堡壘指揮，一部分則是哈蘭被收編時帶過來的技人員，這些人對眼前這個大傢伙非常悉，甚至知道主機裡面每一條晶化線路的位置，不過十幾秒鐘的功夫，堡壘主機外殼上的三塊防護板便被取了下來。文森特把自己的數據終端連接在牆角的控制檯上，然後跑過來將另一臺數據終端和堡壘主機裡的理核心直接連接在一起，他一邊手腳麻利地忙活一邊略帶嘆地自言自語：“當年我們就是這麼幹的——這作方法還是我發明的。技專家認爲這種同步協議的方式會對系統產生危害，不過前線士兵要的是更高的效率，主機壽命設計是一百萬年，但實際上哪有能存活這麼久的要塞？”

在文森特兩旁站著的倆昔日墮落使徒技師一塊扭頭默默看著他，其中一個忍不住開口了：“原來當年就是你帶頭用外源同步法的……”

文森特一呆。頓時頗爲懊悔的一拍腦袋：“我忘了你們倆也是投誠過來的了……沒想到都換陣營了還會上債主。”

他們上這麼說著，手上的工作可是一點都沒慢下來，看來確實跟文森特說的一樣：整個作流程並無太大難度，他們早就駕輕就，即便墮落使徒改變了識別庫，這些昔日專家也毫沒當回事。

主機房中再次響起了堡壘主機無的廣播聲：“注意。本機協議改變，新版本協議將於三十秒後生效，預期該作將產生不可知後果，如屬誤作請立刻取消。”

文森特臉上終於出鬆一口氣的微笑：“搞定，三十秒後所有太空堡壘的攻擊指令就都會被鎖死，然後它們將停止轉發一切信息，大概能持續三十分鐘——足夠摧毀所有防線了。”

這時候外面又是一陣炸。中間還夾雜著刺耳的金屬撕裂聲，維嘉的聲音從神連接傳來：“長！整個堡壘所有守衛都朝這邊來了！還要抵擋多久！？”

“這邊搞定了，還有二十秒，你們邊打邊撤來主機房匯合，”我飛快答道，然後一拍潘多拉和維斯卡的腦袋，“你們倆去接應一下。”

隨後我又聯絡上其他突擊隊：“任務搞定，迅速來主機房匯合。準備撤離！”

似乎是專門爲了湊熱鬧似的，主機房又響起了廣播，這一次的廣播比之前要急促很多：“注意，接到最高層指令，本機即將離網絡，重複，本機即將離網絡！”

“他們意識到這邊發生什麼了。”文森特飛快地檢查了一下堡壘主機的運行狀態，但臉上似乎並沒太多擔心，“防圈司令部正在通過外部指令強行屏蔽這座堡壘，不過屏蔽命令要三十秒才能生效。本來不及的。”

“轟隆！”一陣比之前所有炸都要威力強猛的大炸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衝擊波讓整個主機房都地山搖地晃起來，好幾種刺耳的警報聲一下子匯聚在一起呼嘯大作，接著機房的燈便開始明滅不定，我趕飄到半空以防摔倒，一邊跟其他突擊隊聯絡：“這靜是不是有點大過頭了？”

“陛下，堡壘在自！”一名突擊隊指揮的聲音在神連接中響起，由於劇烈的能量干擾，他的聲音聽上去嚴重失真，“三隊四隊捲炸，已全部犧牲……”

“轟轟轟——”連續不斷的炸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其中一兩次炸的聲音聽上去好像就在距離主機房幾百米的距離，警報聲和炸聲混在一起吵得人心煩意，眼前劇烈晃的景象也讓人頭暈眼花，我看到有大團大團的幽能火花正從天花板上迸裂下來，顯然堡壘的能量網絡已經開始崩潰：敵人引了堡壘的反應爐，幾秒鐘大炸就已經蔓延到防護最嚴的主機房了。

一團刺眼的白在不遠驟然亮起，主機房的一側被炸開一個大，高溫的金屬流混雜著侵蝕的幽能從口中噴濺進來：擁有特殊外殼的主機房也終於開始崩解，這地方好像轉瞬就要完蛋了。

看樣子墮落使徒已經意識到常規方法無法阻止這個被污染的堡壘向整個網絡散發病毒廣播，於是他們破釜沉舟地決定用自來摧毀這裡，但是謝當初奧卡姆的“可靠設計”，這主機房似乎比預料的還要堅固，而且堡壘主機絕對採用了非同尋常的供能線路：在整個堡壘的能量網絡都失控的況下，那臺巨大的主機還在正常運轉！

倒計時已經只剩下十秒鐘，我飛快地對其他突擊隊下了命令：“原地上傳靈魂！咱們撤！”

堡壘的人工重力已經停止，而且有狂風裹挾著火焰在主機房上方的大裡席捲而過，雖然在炸中心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但憑這現象我也能判斷堡壘已經開始解，外殼剝離，基礎功能停機，大氣環境泄——倒計時只有五秒了！

這時候主機房的天花板上再次出現一個大，從裡跑出來的卻是潘多拉姐妹和一羣裝甲蠍，維嘉衝我們一招手：“長，這條路通向外面！”

“五秒鐘還跑啥啊。”我直接變了虛空形態，“都靠過來，去虛空裡躲一會。”

虛空領域瞬間張開，質世界被“起源”替換，所有人都藏到了安全的虛空屏障裡，炸和嘈雜的警報聲瞬間全部消失——這個世界真清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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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於“全族神化”帶來的提升和改變。新帝國從上到下每一個使徒都在逐漸獲得對虛空環境的親和，即便是來不及打開秩序場的況下，一個普通的帝國兵也能在虛空中生存相當長的時間，而我們這支突擊隊又全都是英，我可以安然把所有人都籠罩在自己的虛空領域裡，等著外面風平浪靜。

片刻之後，虛空領域撤銷。我們從世界的邊境回到質位面，眼前只有飄滿太空的大塊殘骸。

堡壘已經徹底崩解，自產生的空前威力將這個數十公里的龐然大眨眼間撕了碎片，這些在無重力環境下炸裂的碎片正在迅速擴散，如今已經瀰漫一團數百公里的“廢墟球”，在這個沒有其他天也沒有星際塵埃的荒涼世界，大概那些碎片會永不停息地擴散下去吧。

仍然有巨大的幽能火花在堡壘殘骸之間跳躍著，晶化管網中殘留的能量正在緩慢釋放。我擡頭看向遠方，從這裡能看到距離較近角度也正合適的另外幾座太空堡壘。

它們一片死寂。

“珊多拉，看到這邊的況沒？”我跟帝國上將號取得聯絡，“它們的堡壘已經啞火了。”

“你們沒事吧？”珊多拉的聲音立刻在腦海中響起，“剛纔接到那些突擊隊的靈魂上傳信號，你們被捲自了？”

“確實炸了一通，”我的心很愉悅。“不過在附近的人都被我用虛空領域保護起來了，突擊隊士兵離得太遠，只能讓他們提前上傳靈魂，在復活工廠裡躺一陣子總比陣亡強吧。我們這就回去了。你們準備接收。”

返回的路上沒有再多波折，所有太空堡壘的同時離線已經讓墮落使徒一團，再加上主權樞紐附近最重要的近防部隊：無人機羣也是依靠堡壘網絡指揮的，它們一併癱瘓導致這裡出現了暫時的防空白，在敵軍艦隊的艦載機出來搗之前，我們便安然衝過封鎖線，一離主權樞紐附近的強效引力阱便傳送回到了帝國上將號。

接下來的戰鬥毫無懸念，那些不反抗的太空堡壘迅速被清掃乾淨（這些東西要優先清掃，畢竟三十分鐘後它們就會重啓了），固守在主權樞紐上空的敵軍艦隊雖然拼死作戰，但數量上的巨大劣勢以及堡壘系統被毀所引發的混讓他們本沒有勝算。帝國軍艦隊火力全開，一層一層地打掉了敵人的護盾，已經憋了半天大招的輝圓環終於大發神威：將近一半的敵艦都是被它們“點名”照至死的。

戰鬥中我見識到了輝圓環和其他艦種的配合方式，以及這種配合一旦型將帶來多大威力：其他種類的飛船火炮全開，僅僅對付敵人的護盾，一旦敵人護盾熄滅就立刻轉火，不再把多餘的火力浪費在那些惱人的充能裝甲上，而輝圓環就是“火力鏈”的最後一環，它們全程不開炮，只等著收割那些失去護盾的敵人。原本一艘希靈飛船在失去護盾之後還能依靠充能裝甲堅持戰鬥，但面對“恐怖鏡像系統”這種不講理的東西，那些本來還有戰鬥力的飛船就跟紙糊的一樣脆弱。

如果把一艘飛船的防護看做由護盾+裝甲兩部分組的話，那麼輝圓環一出現在戰場上，就意味著敵人的裝甲防護已經清零了。

這啥來著：大招出手，人頭收走。不留殘人頭狗……我知道這句話語法有問題但主要是爲了押韻你們就別追究了。

主權樞紐上空的防衛艦隊被一掃而空，墮落使徒在這個宇宙的最後一線防守力量也土崩瓦解，那兩顆黑人造行星上當然也設置有防空炮，不過這些薄弱的防空火力顯然已經不太夠看了。

敵人仍然在想辦法往這個世界傳送援軍，墮落使徒的戰鬥意志和頑固神還真是跟希靈使徒一脈相承，不過我們留在世界屏障外面的部隊很好地完了它們的任務：佈設在這個宇宙周邊的強大幹擾環境讓敵人的援軍遲遲無法傳送過來，如今塵埃落定。它們永遠也不用過來了。

珊多拉看著外部監視傳來的主權樞紐畫面，那兩顆黑暗的人造星球仍然在自己的軌道上靜靜運轉，雖然周圍的太空堡壘和防衛艦隊已經被肅清，但星球本是備強大護盾的，所以目前還完好無損，不過再強大的護盾也扛不住這麼帝國艦隊的肆意齊。摧毀它們也只是不消片刻的問題，而只要摧毀這兩顆人造行星，敵人的世界之門就會停機。

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墮落使徒到底把世界之門藏在什麼地方，那道大門好像是被某種強效匿技給藏起來了，不過我們可以確定大門的控制中心就在那兩顆星球上——這是應掃描確定了的。

“果然是損傷定義系統……所有副炮和突擊艦羣準備齊，把EOP-03推送到投軌道上，”珊多拉沒怎麼多想便下了命令。“這個世界是我們的了。”

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件事，趕在旁邊喊了一句：“等會！主權樞紐上有東西！”

珊多拉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怎麼回事？”

“我們在堡壘主機裡發現一些奇怪的日誌，日誌裡提到主權樞紐的獨立數據庫上還有更多資料，”我趕把之前發現的況告訴珊多拉，“關於墮落使徒這次的——影響到了邊境佈防，這邊記錄的東西應該能側面推算出深淵區的況。”

“行星轟炸節省時間，敵人很快就要把世界之門連接起來了，”珊多拉皺起眉來。“這時候可沒時間慢慢佔領兩顆星球……”

“這還不簡單？給我唄。”曉雪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一扭頭就看到這熊孩子正在自己面前的全息影像上指指點點，在主權樞紐的其中一顆星球上標記出一小塊地方來，“別用EOP-03了，用星河犁地就行，這塊地方不要炸。”

……這孩子對自己的能力運用還靈活的。

珊多拉點點頭，把曉雪標註出來的座標下發給艦隊。隨後下達了軌道轟炸的命令。

由於主權樞紐上空使用了損傷定義系統，大威力的星河主炮面對這種護盾顯得非常無力，我們的第一轟炸是由各艦隊副炮以及海量的小型戰艦完的。那強大的星球護盾面對數量驚人的炮火轟炸劇烈閃爍了片刻，便迅速冰消瓦解。接著就是喜聞樂見的星河犁地：充能完畢的星河主炮掃在地殼上，隨便劃一下就足以切割板塊，儘管那兩顆人造星球是按照軍事要塞的標準建造，有著堅固的結構和高抗外殼，但畢竟扛不住數量如此驚人的永恆級，片刻之後，那兩顆星球表面就只有一片熔融的態金屬海洋和充斥著幽能的風暴雲團了。

主權樞紐所有設施被毀，墮落使徒在這個世界的最後控制力也煙消雲散了。

預警雷達確認指向這個世界的信息源已經被暫時切斷，位於世界屏障上的艦隊也發來了“世界屏障停止反抗”的好消息，這個守備異常堅固的世界如今終於落在帝國軍手裡，帝國上將號的指揮大廳中充滿了振的氣息。雖然我覺得戰鬥纔剛剛開始，接下來還有不知道多艱難的仗在等著自己，但還是忍不住覺一陣興——不過我可沒忘了正事。

“這下面的環境可不怎麼友好，”珊多拉看了看全息投影上主權樞紐的影像，那兩顆星球現在就是兩團半融化的礦渣，外面包裹著一層強能量風暴，星河犁地讓行星變了一片煉獄，僅有曉雪標註出來的數據庫以一座孤島的形式倖存了下來，“派兩艘工程艦過去，把數據庫打撈上來，就地組裝太空實驗室，看看墮落使徒部到底出了什麼子。”

兩艘專門設計用來在戰場上作業的重裝工程艦從帝國上將號的橫通臂格納庫中釋放出來，去那片“熔渣海洋”裡打撈那個至關重要的數據庫，一種被俗稱作“信標船”的特殊作業艦則直接在附近展開了座標引導塔：這套裝置可以放大虛空的導航信號，現在這個世界已經暫時安定下來，也是時候把天系統艦隊和復仇艦隊傳送到前線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

這次戰爭似乎非常非常不對勁，節奏上不對勁，而且我毫沒有即將大獲全勝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