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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冰斯口中才知道原來肯瑟大叔管理的世界出了問題，他連晚飯都顧不上吃就跑著幫自己的信徒們解決麻煩去了。

“好像是管理系統數據溢出了，導致一部分天突然變得不可觀測，波及範圍太廣，系統自己的彌補和遮罩功能趕不上趟，”冰斯一邊展開自己的翅膀試著新刷子好不好用，一邊跟我們說著，“肯瑟用的管理系統版本太老了點，穩定倒是不錯，就是速度真捉急。”

原本這只是件不太引人注意的小事，畢竟神族條子五人組平常出的狀況從來不，但這次我覺有點異樣，忍不住低頭看看自己的口袋：“話說……今天叮噹的世界之樹也報了次警……”

“啊對，我們還看見異常現象來著，”林雪躺在沙發上咔吧咔吧地換著頻道，“類似大範圍學扭曲，外面的風景跟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面一樣閃了一下，不過普通人好像都沒看到。”

“視線中的東西‘閃’了一下？”冰斯停下正在刷翅膀的舉，“聽上去也像是‘表現態’出了問題……多半又是數據溢出，世界管理終端的部分數據溢出會導致世界範圍一部分區域出現觀測失常，把整個世界看做一副的全息影像，就相當於影像上突然出現噪點……嗯，跟你們說這個你們應該也沒興趣聽。然後呢？叮噹檢查出什麼問題沒？”

“沒有問題呀，”叮噹從口袋裡鑽出半個腦袋。“世界之樹自檢過了，確認只是很正常的輕微溢出，當場就自己修復好了，叮噹的管理系統比肯瑟的要好用呢！”

“別扯了，你那套系統除了作起來夠傻瓜之外還有優點麼，”冰斯嗤之以鼻，“總之我明天給神界發個報告吧，肯瑟那屬於嚴重故障了。而且一下子有兩個神明的世界管理系統出了同樣的問題，還是跟萬神殿那幫老頭子說一聲比較合適，要不他們平常閒得都快長蘑菇了。”

作爲專家的冰斯似乎都沒怎麼在意這次“故障”，我這個門外漢總算安心一些，只要別又發展什麼讓人頭大的事件就行，自己隔三差五就被這些七八糟的事折騰，就算再習慣也不了哇。

這時候小泡泡突然跑過來拽了拽我的角。將我從胡思想中驚醒，小丫頭手裡抓著本書，擡著頭萌萌地招呼我：“爸爸！故事！”

我當時就一激：小丫頭這是又學會一個新詞了！

小泡泡手裡抓著的是我上次買給的故事書，雖然人類編的故事遠沒有影子城和宏世界每天發生的事富有趣，但那些天馬行空的想象還是讓這丫頭非常著迷，所以經常會纏著家裡的大人給講故事——這對一個希靈主機而言其實是非常奇怪的習慣。因爲小泡泡是有能力直接掃描人類所有的，然後跟媽一樣瞬間補完全世界所有小說的，但這丫頭明顯在跟我們一起生活的過程中改變了習慣和一部分常識，有主機的能，但在日常生活中更喜歡這種“普通”的認知方式。或許對而言“聽大人講故事”並不僅僅是用來讀取新數據的過程，更是一種娛樂和遊戲吧。

反正不管怎麼樣。我看看吃飯時間還早，便抱著小泡泡往沙發上一坐，翻開了那本世界寓言故事集：自從知道莉莉娜一直在給家裡的孩子們胡編造一些毀三觀的東西之後，我就格外注意對孩子們的三觀重塑過程，其中一個重要環節就是給們買點正常的讀，起碼別讓們以爲唐僧取經其實是去天竺倒騰盜版書的……

看到每天的“保留節目”要出現，家裡的熊孩子頓時圍過來一大片，小泡泡跟小人偶搶了我左右兩邊最近的位置，曉雪這麼大的人了，也沒個長進死皮賴臉地湊在沙發上，小烏則乾脆發揮鳥類特長，直接蹦到沙發靠背上蹲下來等著聽故事，最後連那隻二貨狐貍都晃晃悠悠地蹭了過來，往我腳面上一趴，尾跟棉被似的把我一雙都給包了起來……話說你平常不是自稱千年道行的狐仙大人，穩重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的麼？

“我對人類編的故事興趣，”狐仙懶洋洋地捲了卷尾，“幾千年間他們長進不，但長進最大的還是編故事的本事……你趕講，本狐仙給你暖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我聳聳肩，翻開故事書：“先講個老故事，狐貍吃葡萄的……額這個好像不太合適。”

狐仙的耳朵一下子支楞起來：“有什麼不合適的！快講快講，我們家族的人出場了誒！”

我一臉哭笑不得：“這個是真不合適……咱看下一個吧，狐假虎……”

我覺得這個故事怎麼比剛纔那個還要不得呢！

在狐仙狐疑的目中，我腦門上微微冒汗地往後翻著書：“哦，這有一篇狐貍比較臉的，烏跟狐貍的故事，一隻烏站在樹上，裡叼著一塊……這個也不能講！”

正在沙發靠背上蹲著，因爲聽到自己同胞出現而出高興神的傻鳥頓時驚訝起來：“嘎？”

我合上書，語重心長地看著狐貍跟烏：“這故事容易引發你倆矛盾……”

我嘩啦嘩啦地翻著書，結果上面百分之七八十的故事都跟狐仙大人或者小烏犯衝，我是一邊嘆這本書的編篡者到底走了哪門子運才把這些故事都湊到一塊，一邊嘆爲什麼先人們編個故事就非要折騰一幫野生，當然我更嘆的是：自己當年看這些故事的時候怎麼就沒覺得它們有問題呢！

“老大。現在你知道我給小泡泡們編那些新話故事有多用心良苦了吧，”莉莉娜跟個幽魂似的從沙發後面冒出來。語氣幽幽地在我脖子後面低聲說道，“你往後翻，後面還有狐貍被聰明的獵犬引到陷阱裡的故事呢，對狐貍姐姐而言這差不多能當鬼故事聽了……”

“那也比你那些毀三觀的東西強，”我執拗地在故事書上翻著，非要找一個有小烏或者狐仙大人出場，而且起因經過結果都比較明的故事來，結果還真找到一個。雖然故事簡單了點，屬於小學課本級別，“一隻烏口了，看到溪邊有半瓶水……”

“主人主人，這個我想到了！”小烏頓時興地起來，“然後那隻烏就去小溪裡喝飽水飛走了是吧？烏很聰明的！”

我：“……莉莉娜，把你的故事書拿出來吧。我以後再也不給小泡泡買這東西了！”

我心力瘁地把故事書扔到隨空間裡，心裡頭約約覺得自己家這幫熊孩子似乎並不需要正常人的三觀——三觀正常的傢伙在我們這一家子高能種族裡面好像本活不下去。莉莉娜則終於心滿意足地掏出胡編造的故事集來，把我到一邊去：“老大讓讓，現在我來給大家講故事，咱先來幾個聊齋的，夜讀的才子跟狐貍……”

我一聽這個開頭。二話不說就轟跑了所有人，然後拽著狐仙大人的尾離開現場，狐仙大人被我拽著一邊倒退一邊在地上連抓帶撓：“你放開！你放開！這是我們族裡的故事！”

我使勁攥著狐仙大人的尾是死也不敢鬆手啊：“你還是別聽了，這東西對你還早點，將來你搞上對象了再聽也不遲……莉莉娜！你給我回去重寫點健康向上的！”

莉莉娜捧著那超高能而且兒不宜的故事集被晾在沙發上。過了半天才嚷嚷起來：“這怎麼就不健康向上了！聊齋是世界上最早的耳萌娘讀好麼！我給它重新演繹有什麼錯……”

只可惜這時候已經沒人聽這丫頭說什麼了：爲了自己的三觀考慮，還是別聽莉莉娜那些鬼故事的好。

接下來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肯瑟大叔才從他的世界回來。

他看上去有點疲憊，顯然這次過去要理的麻煩事還不小，同樣是世界管理系統出狀況，肯瑟那邊遇上的況好像比叮噹要嚴重多。叮噹很是關心的自己手下，立刻飛過去詢問：“肯瑟，況很麻煩啊？要不要叮噹幫忙？叮噹還有當時的系統安裝包哦……”

肯瑟大叔臉當時就是一變，使勁擺手：“不用不用，隊長留著自己使吧，反正你隔三差五就得重裝一次……”

肯瑟正跟叮噹談論著世界管理系統的問題，冰斯的聲音突然從二樓樓梯口傳來：“況果然比較複雜了啊，叮噹，肯瑟，你們倆最好去神界彙報一趟。”

現在是上午十點左右，而今天正好是冰姐跟神界例行聯絡的日子，所以按這時間算現在應該剛跟萬神殿彙報過工作，一聽這意思我就能猜到恐怕神界出狀況了：“怎麼了？他們倆的管理系統還有什麼別的患？”

“不他們兩個，”冰斯直接從二樓蹦到一樓客廳，“剛纔妾跟萬神殿彙報這邊有兩個管理神的世界出故障的況，順便跟萬神殿前臺的老趙聊了幾句，結果聽說今天就這一會功夫已經有三十多個類似的故障報告了——值得給萬神殿提一次報告的，至也是肯瑟那樣需要管理神親自維修的嚴重況，而像叮噹那樣系統自己就能理的輕度故障恐怕更多，只不過暫時還沒人上報而已。現在萬神殿正準備給所有管理神發調查信息，統計過去一段時間世界管理系統的故障頻率，叮噹跟肯瑟最好還是去神界一趟比較好，反正遲早得去。”

冰斯話音剛落，正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莫妮娜就突然從隨空間裡掏出了一塊水晶板，這是用來遠程控制世界管理系統的小設備，而且也相當於神族用的數據終端。莫妮娜飛快地在水晶板上點了兩下：“我這邊接到萬神殿發來的信息了，哥你看看你的。應該也有……琳你也看看。”

然後仨神仙就跟局域網鬥地主似的扎堆掏出自己的水晶板在那折騰起來，我越看越覺得他們像專門在肯德基麥當勞裡蹭wifi的那幫……

淺淺好奇地湊過去看了一眼，頓時驚訝：“怎麼這格式跟我上網看到的調查表差不多呢？”

我一聽這個也好奇起來，過去一看還真跟淺淺說的一樣，雖然自己還不太悉神族文字，但有數據總網的在線翻譯功能，我也能把萬神殿發給各級神明的統計函看個明白：

請問您最近是否使用過快捷版的世界管理系統？

下面倆選項：是/否。

如果您使用過快捷版的世界管理系統，請問您使用的是哪個品牌機或散裝系統？

下面一堆選項：金聖典專用版（整機或單獨安裝的系統包）/萬神殿品牌機/最終律令系列品牌機/輝聖堂8.5以上版本/夕馮系統/赫馬爾準系統/其他散系統或無品牌無質保無框架且來源地不可查的山寨系統。

請問您使用的系統近期是否接過方升級或整機拆換？

是/否（使用三無系統的用戶可不回答此問題及以下所有問題。）

然後是一大串諸如此類看上去各種即時而且相當專業的調查選項。問卷最後是一句話：謝您參與萬神殿本次調查，請妥善保存問卷原案，憑本調查問卷返回碼可參與萬神殿或輝煌神庭的週期大獎一次，活細節點擊進萬神殿導航檔，本活最終解釋權歸萬神殿二樓人事及後勤綜合辦公室霍克芬丁所有——反正是他非要給調查表後面加這麼個獎的，獎品找他要。

我驚訝於神界竟然也搞調查函後面帶獎碼的活（這很可能是他們從自己的凡人信徒那裡到了啓發，當然更有可能凡人世界的各種獎就是神界信息干涉產生的）。然後就發現另一件值得吐槽的事：莫妮娜他們幾個全都只填了調查表的前兩個問題，後面就都不寫了……

“你們全都跟叮噹一樣用山寨系統？”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現場幾位真神，“莫妮娜你也是？”

“你覺得叮噹手下能出現會用高端系統的人麼？”冰斯斜了我一眼，然後低頭擺弄自己的水晶板：也收到了來自萬神殿的調查信息，我湊過頭去一看，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怎麼你第二個問題也選的最後一項……”

冰斯渾不在意地擺擺手：“妾用的世界管理系統是自己編寫的。當然沒法填出品信息。”

話音剛落，莫妮娜依爾森等人頓時就在沙發上一小堆，那努力降低存在的模樣彷彿是要跟整個世界保持距離似的，我看看冰斯又看看那幾個學渣，這真是同樣的選項不同的境界——話說諸位學渣你們跟學霸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下覺還好麼？

珊多拉等冰斯把調查表填完。這纔上去對方胳膊：“你覺得這次是什麼況？”

“不知道，萬神殿那幫老專家都頭疼著呢。我上哪分析去，”冰斯往沙發上一靠，“反正這絕對不太正常，世界管理系統確實有出問題的時候，但故障起來可沒這麼頻繁，大部分況下它們的自我修復機能就足夠應付所有狀況了。每個管理系統都會預設好它們要面對的各種意外，基本上一個宇宙從誕生到湮滅可能遇上的所有況都能在管理系統裡找到對應的預案，像這種需要管理神親自手維修，而且故障都嚴重到會被凡人察覺的況……往常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有報告的。”

珊多拉眉一挑：“難道又跟墮落使徒有關？”

我頓時渾一個激靈：“別介，我剛清閒幾天……”

“應該跟他們關係不大，”冰斯擺擺手，“系統不兼容，神族用的世界管理系統從最基礎的部分就跟你們不一樣，我們就是把那些東西敞開了讓墮落使徒去幹擾，他們也不一定能鬧出這麼大靜，而且更重要的是目前報告上去的都是‘正常故障’……”

淺淺順了一句：“故障本就不正常吧。”

“理論上可能出現的故障就是正常故障，理論上不可能出現的故障纔可能跟墮落使徒有關係，”冰斯看了淺淺一眼，“比如你正在看電視，發現它突然冒出一堆雪花點來，那肯定是電視的病，但看著看著裡面冒出個幽靈來，那就是鬼的病了……啊，真冒出來一個！”

安薇娜的半個子從電視裡探出來，一邊低頭電視櫃一邊嘟嘟囔囔：“我只是來收拾房間的，你們繼續聊。”

“總之就是這個意思，”冰斯回過頭，“目前遇上的故障都是世界管理系統正常運行的時候可能出現的，況最多的就是數據溢出，這不像是墮落使徒的手筆，而且對他們而言也沒什麼意義。目前唯一的問題就是：這種正常故障的概率一下子高了起來。”

我在那琢磨半天，就想到一點：“話說你們的世界管理系統也集中毒啊……我怎麼覺跟網絡病毒似的呢？”

“萬神殿早排查過了，不是病毒，也不是深淵侵染，”冰斯搖搖頭，“自從知道舊帝國遭遇的事故，神界也嚇了一跳，我們給全部帶有信息換功能的東西都加了好幾道屏障，而且父神掛在所有網絡上，中不了毒的。”

我：“……”

敢虛空生還是個全版本通用的防火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