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的一顆心完全提了起來，沒有發現自己抓著楚奕的手力道在一點一點地加大，指尖都泛白了，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可是還是在自我催眠，強自鎮定。

只是那腦海裡面好像是有什麼畫面在閃，一幕一幕，就像是卡帶了的舊電影，已經被擱置了多年，到了這一刻，竟然還會奇跡般地閃現——

好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是卻又仿佛是什麼都抓不住。

像是指裡的沙，好像是越用力，越是覺得流逝地很快……

楚奕覺到了繃的軀，皺了皺眉，問：“你沒事吧？你子在發抖。”

顧雪恍惚地回過神來，只是搖搖頭，線抿，好半響才出聲，音調沙啞，“……沒事。”

只不過是戰戰兢兢的，心頭七上八下的，整個人像是被吊起來了一樣。

“陸叔叔，之後……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又慌又急，忍不住上前一步，晃了晃陸正言的手臂，“我爸媽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陸正言愁眉不展，眸卻仿佛是陷在某一種極度痛苦的回憶之中。

顧雪越發的焦躁起來，“陸叔叔……”

“小雪……”他歎了一口氣，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想要再打住自然是不可能了，於是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你媽一離開，你竟然醒了，你大半夜的要找爸媽，也不知道為什麼，平常看著我都很開心的，那天晚上你大哭大鬧，非得要媽媽，我沒有辦法，想著也許你爸媽又會吵起來，於是就將計就計把你抱回了家。我把你帶到家的時候，在你家門口發現停著一輛車，那車牌是我沒有見過的，你爸媽住的房子是他們自己建的，去那邊的人也都是很悉的朋友，那車子還打著雙跳，大半夜的，我當時心生疑慮，於是就在門口把你放下，讓你自己回家去，我想去看看那車裡的人是誰。誰知道剛一靠近那車子就覺後腦被人重擊，之後就暈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已經躺在了自己醫院的床上，很多事都想不起來了……”

“……醫生跟我說，我不小心撞到了後腦，還在大雨中淋了太久，差點連命都保不住，不過幸虧我命，只是昏迷了四天。等我醒過來之後，我發現我醒來之後，沒有想起太多的事。當時我只記得當時你爸媽之間的問題，把抱你回家的事卻是給忘得一幹二淨。直到後來，我在報紙上看到了……看到了你爸媽竟然已經全死了，還說是失火的原因……而你還在法庭上指出了殺人兇手……那時候我才把事給想了起來。我當天就出院，想要去找你，可是卻再也找不到你了……”

如遭雷劈，顧雪整張臉都是慘白的，連上最後一都消失殆盡，幹的瓣不斷的抖著——

陸正言的話，想是雪崩海嘯一般，把整個人都黑地埋葬在了一個黑暗無比的世界裡，

只覺得有一寸一寸的冰雹嵌四肢百骸，然後是一陣一陣的鈍痛，接著太也像是被人拿著錘子重重地捶著，最後才是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呼嘯而來——

大火、暴雨、慘、死亡、鮮……

最可怕的字眼和畫面在的腦海裡閃回——

想起來了，什麼都想起來了，那個讓人栗的夜晚，親眼看著自己的家在一場大火之中化為灰燼，還有自己的媽媽被人肆意淩辱之後丟進火海……

想起那個男人的眼睛，像是黑夜中閃耀的某一種刺眼的，刺激著的大腦，只記得自己當時躲在一個角落裡，媽媽看到了自己，一直沖自己搖頭，還太小，但是已經明白那個時候自己需要保住姓命，可是記得那個男人的樣子——

後來他被警方以犯罪嫌疑人的份抓住，再後來，有人出來讓指證，記得一清二楚……

發他後生。什麼都想起來了，原來這個就是忘了六年的記憶。

可是如今回憶起來，卻是沒有松一口氣的覺，反而是覺自己仿佛是被困在了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息艱難……

“小雪，陸叔叔對不起你，當然要不是我突然走開了，也許之後的事也不會發生了，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你，不過找不到。十幾年了，你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人認識一個溫茹雪的人……”他歎了一口氣，似是有千萬的懊悔，最後卻也只是搖搖頭，輕聲說：“……原來你已經改名了，怪不得我怎麼都找不到你了……叔叔真是對不起你……當年後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我一點都不知道，這些年你一個人在外面一定是吃了不的苦……”

顧雪卻好像是沒有聽到陸正言之後的話，只是著聲音，“……叔叔，那人是誰……那人是誰？”

腦海中約約有一個名字，可是卻不敢確定，怕自己想錯了，於是抓著陸正言的手，張地問：“那人是誰？”

陸正言到是有些不著頭腦，皺眉反問，“什麼人？”

顧雪咬著，眼淚汪汪地說：“我不記得那人到底是誰了，可是我想起了一點，當時我在法庭上面是有指證一個人……這些年我雖然想不起那些事，但是經常我會做夢，夢見媽媽我不要出聲，夢見那個……那個男人欺負媽媽，然後……然後夢見大火，夢見我在法庭上指證一個頭的男人，我不知道他是誰……叔叔，你知道嗎？他是誰？到底是誰……”

陸正言這才明白過來說的是人是誰，毫不含糊地嗯了一聲，“當年報紙有大肆報道這件事，之後我才知道，原來那個男人就是葉小諧的丈夫，他的份並不簡單，算是一個形的富豪，不過賺的錢都是不幹淨的錢，我只知道他符鎮雄……”

顧雪的心跳倏地加快，整個人抖得更加厲害了，甚至是連聲音都變了調子，“……你、你說什麼？符……符鎮雄……符……”tdkz。[

天地仿佛是在剎那間毀滅殆盡了，耳邊嗡嗡的只剩下了仿佛是雷鳴一邊的音調，整個人都懵了，好半天都只是遲遲地反複著一個字，“……符……符……”

背後像是有一道無比淩厲的眸直直地穿了的心髒，猛然一個冷戰，想起了自己的那一個噩夢之中，那雙來不及撲捉到的黑眸……

原來不是錯覺，不是夢，是真的。

當年在法庭上，確實有比自己大了幾歲的小男孩，帶著無比仇視的眸看著自己，等到符鎮雄被判了刑，走出法庭，那個男孩子走過來，還天真地喊他大哥哥，可是他卻只是居高臨下地狠狠地瞪著自己，像是恨不得將自己立地淩遲了。

再之後，只見有一個雍容華貴的阿姨把那個男孩子帶走了，一直都記得那一雙眼睛，像是有著一種吞噬人心的魔力，以至於後來過馬路的時候不小心被車子了一下，再之後，醒過來已經不記得一切，然後才被送到了孤兒院……

所有的事，都記起來了……

而一旁的楚奕也皺起了的眉宇。

g市姓符的人可不多。

就算他沒有見過那個傳聞中大毒梟，不過符鎮雄這個名字，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當然，知道符鎮雄的人，也一般都是混道上的。

當年他因為蓄意殺人所以被判，之後卻被人劫獄，再之後，他就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在道上有過任何的風聲。據說是他死在了國外，不過也有人說，他依舊在金三角地帶風生水起……

不過這些傳聞，不聽也罷。

倒是符天恒，他是符鎮雄的兒子這個事知道的也不多。更何況符天恒幾年前突然出現在g市，走的一直都是正當生意的路子，更不會有人把他和符鎮雄這樣的過氣毒梟聯系在一起。

只不過如今他聽到了這件事，實在是太過震撼人心，他不得不懷疑，難道符天恒早就已經知道了顧雪的份？否則他一直都將留在自己的邊，到底是何用意？

如果這個陸正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只有一個解釋，符天恒在報複吧？

哈？

他在心中一陣冷笑，那麼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釋了，為什麼他堂堂一個大總裁，偏偏對顧雪這樣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小孩狠下心腸，或許連肚子裡的孩子都可以解釋了，他怕是就是要讓嘗盡所謂的生不如死的滋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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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行在平坦寬闊的道路上，兩側綠化帶的高大樹木時時飄落幾篇橘黃橙紅的樹葉。雖然白天的棄文還是一如盛夏年的熱度，但是畢竟已經立秋了，早晚開始還是會有一種涼爽宜人的覺，而秋風中滿樹綠葉更是不知不覺間在漸漸轉換。

顧雪，不，應該說溫茹雪。

溫茹雪……

從小鎮回來的路上，一路沉默，楚奕好幾次想要和說話，卻也只是點頭或者搖頭，不哭不鬧，整個人沉默得有些可怕，他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或者已經知道了一些什麼——

的確什麼都知道了。

包括從一開始接近了他，他對自己還算是比較友善，可是見到了那條綠祖母項鏈的時候，然大怒，甚至是不顧自己的死活就把自己丟在了馬路上面。因為他知道，那是溫家的東西，是媽媽的項鏈，他一定什麼都知道，才會有之後的策劃一切，買下自己，再肆意折磨自己，原來一切的一切，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只是這一切真是太過可笑？

是命運跟開了一個大玩笑嗎？還是注定了要承這所有的一切？

只是他憑什麼這樣來對待自己？如果自己的父親當年和他的母親有染，導致了他的父親狂姓大發殺害了自己的父母，那麼說起來，最傷的那個人也算是自己的吧？才六歲就失去了父母，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要去嘗還那一切？

“小雪……小雪……”楚奕見神有異，將車子停靠在了高速的減速道理，手按著的雙肩，讓面對著自己，“你在想什麼？嗯？一路上都一直不說話，你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

卻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覺自己的子在石化，一寸一寸的，連帶著一顆心都徹底僵了。

“可能你已經知道了，符鎮雄就是符天恒的父親……你是不是在猜什麼？小雪，我這個時候作為第三者不好發話，我承認我一直都希你離開符天恒，但是我現在要說一句中立的話，你先別想那麼多，不管事實是怎麼樣的，先冷靜下來，把一切搞清楚再決定。”

“我沒有猜什麼。”深吸了一口氣，眸平靜，只是那平靜的眸下面，卻是猶如一灘死水，再也激不起任何的反應，“這一切都不需要證明什麼，因為都是真的。”手下意識地了自己的脖子，當初被強行扯下項鏈的時候那一陣刺痛，像是忽然又回到了自己的上，一秒鐘的短暫時間，又到了，忽然揚起角，笑的卻比哭得還難看，“他就是在報複我……他說過的，他要讓我生不如死，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小雪……”楚奕皺眉，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竟然發現自己該死的也會詞窮。

而正好在這個時候，口袋裡的手機歡快地唱起了歌，在這個時候顯然顯得非常的突兀，其實不想接的，只是手機那頭的人毅力非常，煩了，拿出來看了一眼來電號碼，最後還是接了起來，放在耳邊，卻聽到那頭雷笙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顧小姐？你……你在哪裡……符先生他已經……你快點回來……沒有看到你人……符先生他……生氣……”

一聽到符字，二話不說，瞬間就將電話掛了，口還是覺得氣悶得很，打開了車窗，揚手就將那手機給丟了出去——

去死吧？都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