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倒是秦晚秋想多了,佟老爺子雖說爲人古板了些,於某方面過分執拗了些,但到底也不是什麼壞人,相反這位老爺子上還滿是讀書人的清高,不滿歸不滿,倒也不會去使什麼下作手段鬧些幺蛾子出來,再者,如今生米都煮飯了,他還能怎麼辦?難道還能把兩口子拆散了不?所以那點兒不滿憋屈也只能埋在心底了,最多隻是臉上表不太好看罷了。
“賢親王和王妃來了!”
佟老夫人立時出了期待的表,眼角餘掃到自家老爺子那黑漆漆的臉,無奈道:“老爺您這樣會讓擎蒼沒臉的,到時候若他怨上您了您可別跳腳。”
“他敢!”佟老爺子鬍子一吹,不過卻還是下意識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雖然笑不出來,但起碼不是那麼明顯把不滿擺在臉上了。
佟靖合他們四兄弟及一衆孫子孫都不由暗笑,老爺子年紀越大就越耍子了,不過顯然,擺明了是死鴨子。
衆人個個坐姿端莊優雅,一看便知家教良好,即使很期待很好奇,卻也沒有做出有失份的舉,只不過當親眼看到同韓擎蒼攜手一起走近的那抹影時,卻一個個都傻眼了,臉上完的面紛紛裂。
說好的村姑呢?他們家外孫(外甥、表哥、表弟)這是從哪兒天換日弄來了一個仙兒?
一件大紅縷金百蝶穿花,婷婷嫋嫋婀娜多姿,外罩一件亮火狐皮斗篷,豔麗的毫沒有給帶來半分豔俗的覺,渾上下只散發著明人的朝氣,以及尊貴優雅的迷人韻味。
一頭綢緞般有澤的墨發挽了緻的芙蓉髻,斜一支綵雙飛金簪,左右一對點翠嵌珠珊瑚步搖更添幾分雅緻,垂落於耳側的紅豔滴的珠子於行走間微微搖曳,婀娜多姿,與白的耳朵上掛著的一對紅寶石耳墜相映趣。
緻無暇的小臉上洋溢著抹淡淡的和笑意,一雙黑曜石般璀璨迷人的眸子清澈見底,暗含星星點點笑意,人一見之下就不覺心生好,下略微上揚,驕傲而不顯傲慢,通尊貴優雅的氣派又無形中給人一種淡淡的距離,總給人的覺就是平易近人卻又難以靠近。
一個標準的大家閨秀。
一個合格的皇室王妃。
佟老爺子差點驚掉了下,眼睛裡滿是驚愕,手一抖,揪了把自己的鬍子疼得呲牙咧。
秦晚秋不笑意更濃,周圍彷彿響起一陣吸氣聲。
指如削蔥,口如含朱丹,纖纖作細步,舉世妙無雙。
直至此時此刻,衆人彷彿才恍然驚覺,何爲一笑傾城。
好一個絕人!好一個舉世妙無雙!
先前佟家人大多不太理解,爲何韓擎蒼死心塌地的就是要娶一個“村姑”,此刻大家似乎都懂了,兩個人單單就這樣站在一起,就和諧得彷彿自一片天地,或許,普天之下只有他們才能夠彼此相配。
看著衆人眼裡的驚豔讚歎,韓擎蒼也是頗爲驕傲與有榮焉,臉上表和了不,牽著秦晚秋的手,“這是外祖父、外祖母,這是大舅大舅母……”
佟家人口衆多,除了佟老爺子老兩口以外,是嫡出子嗣就有四個,起承轉合四兄弟又各自早已婚生子,甚至都有了孫輩,一溜串人認下來,換個人都得頭昏腦脹了,這還只是嫡系,庶出的還沒有資格出席今日的場合,否則的話更嚇人了。
“這就是小晚吧,快過來給外祖母好好看看。”佟老夫人一臉慈的笑,拉著秦晚秋的手左瞧右瞧越瞧越喜,“真是個水靈的姑娘。”
“可不是嘛,兒媳長這麼大,都還沒見過這般周正水靈的姑娘呢。”大舅母方式滿臉驚豔道。
四舅母林氏也是一臉笑意盈盈,“要我說啊,這京城的那些個大家閨秀都不一定有小晚這般通氣派呢,要是我家晴兒有小晚一半的氣派,我就謝天謝地了。”
邊上一穿鵝黃裳的漂亮姑娘聞言默默撇了撇。
“擎蒼生得高大俊,小晚又長得這般緻水靈,真不知道他們倆人日後的孩子會是何等緻樣貌,說不定啊,可是連觀音娘娘座下的金玉都比不得呢。”
二舅母何氏這話一出,幾個人的眼睛登時就亮了,佟老夫人的眼睛更是盯著秦晚秋的肚子閃閃發,險些臉上的笑都繃不住了,力山大啊!
這時,佟老爺子在旁邊不爽的嘀咕了一句,“娃要長得那麼漂亮有什麼用?”
言下之意就是說是個空有皮囊的花瓶?
秦晚秋眉梢微挑,倒是一點不快一點尷尬也沒有。
佟老夫人斜了佟老爺子一眼,笑著問道:“小晚平日都喜歡幹些什麼啊?”俗話說腹有詩書氣自華,纔不信這姑娘這般氣派,真的會是肚子裡一點墨水都沒有的人呢。
秦晚秋笑道:“平日閒來無事便做做繡品,看些雜書寫寫畫畫罷了。”
“你識字?還會畫畫?”佟老爺子一臉驚愕,顯然不相信。
秦晚秋意味不明的笑道:“外祖父可是想考考我?”
瞧不起是個出鄉野的村姑?覺得就是大字不識一個腦袋空空的草包?話說太滿可是會被打臉的喲。
可惜佟老爺子還沒意識到自己的“危險”,只覺得這姑娘不實誠,便當場人拿來了文房四寶,秦晚秋也不扭,待韓擎蒼親自替磨好墨,鋪開紙提起筆果斷落下,行雲流水毫無干停頓,一看便知是做慣了的。
佟老爺子的眉頭擰,事實上只從的姿態來看,他就知道沒說謊了,有些東西,習慣後便會刻在骨子裡,是裝也裝不來,模仿也模仿不出那個韻味的。
因著時間關係,秦晚秋並未畫什麼複雜的畫,只畫了副《梅》,然而梅雖簡單,卻並不好畫,沒有那份功力,沒有那份心志品,是畫不出梅的神的,那種超凡俗的孤傲,那種堅韌不拔的倔強,那種不畏一切的鐵骨冰心。
大多文人都梅,一生中可能畫過無數次,然而能畫出真正的梅花的,卻是之又,多數人只能做到徒有其形,而無法完的表達出梅花的神品質,然而秦晚秋的這副《梅》卻是神形兼備,彷彿被賦予了靈魂般,完的展現出了的風骨。
畫畢,秦晚秋又在一旁題了一首詞--《卜算子·詠梅》,其筆力之雄渾幾穿紙張,彷彿也在歌頌著梅花的錚錚傲骨。
興致圍觀的衆人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只滿眼的驚愕讚歎,看著秦晚秋的目已經沒有了一輕視。
“小晚你可真厲害,這副畫就留給外祖母吧?”佟老夫人難掩喜道。
佟老爺子又跳了出來,“哼,還算可以罷了。”
韓擎蒼聞言默默將畫收起來,佟老爺子一看登時急了,“你幹什麼?”
“帶回去掛在我的書房。”意思是你不懂欣賞我懂。
佟老爺子忙搶了過來,對上秦晚秋似笑非笑的眼睛,不老臉一紅,梗著脖子道:“用的是我家的紙我家的筆我家的墨,合該留在我家!”
佟家衆晚輩:“……”他們都替這死鴨子的老爺子臉紅了。
鬧過這一茬過後,秦晚秋總算是功爲自己正了名,贏得了佟家長輩一致的贊同喜,還有晚輩們的敬佩,當然,某個死要面子的老爺子還死撐著沒肯承認自己被“啪啪”打臉了,只是那雙手卻死死抓著那副畫不肯撒手……
“擎蒼,你跟我到書房來一下。”
韓擎蒼聞言安的拍了拍秦晚秋的手,跟著佟老爺子走了,遠遠的還能聽到佟老爺子彆扭的冷哼聲,彷彿對自家外孫這樣的行爲很不樂意。
進書房後,佟老爺子先是將那副畫收好,接著坐下看著自家外孫,表顯得有幾分不自在猶豫。
“擎蒼,你對嚴諾家的姑娘到底怎麼看?”
韓擎蒼皺起了眉,“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已經娶妻了。”
“我知道。”佟老爺子不自在的輕咳了兩聲,“關鍵是人家丫頭對你深種,眼下願意退而求其次當你的側妃。”
“不可能!”韓擎蒼的眉頭擰得更了,都快能夾死蚊子了。
佟老爺子有些不解,“爲何?你喜歡那秦丫頭,如今也如願娶了,但是嚴家那丫頭也不差……好吧,是遠遠不如秦丫頭,但人家對你深種,說是這輩子非你不嫁,而且也自願退而求其次做側妃,你又何必狠心拒絕呢?畢竟就算你不看那丫頭一片癡心的份上,也得知道,的父親好歹是個手握兵權能征善戰的大將軍,而嚴諾最疼的便是他那兒,若真的因爲這些兒長而讓人寒了心記恨上了,難保他不會一時氣恨轉而投向韓擎風。”
不止是佟老爺子,事實上在這樣一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都是很深固的思想,一生只守著一個人那纔是不正常,所以即使如今他已經認可了秦晚秋這個外孫媳婦,但還是提出了這個問題,因爲這是“正常”的。再則嚴芳菲的長相家世什麼的都不差,又一片癡心自願爲側妃不再讓男人爲難,在佟老爺子看來,正常男人應該都不會拒絕才對,可偏偏韓擎蒼就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是以他很不理解。
韓擎蒼的臉有些沉,認真道:“我這一生只會有小晚一個人,在迎娶那天我也發下了毒誓,此生絕不納妾,所以外祖父以後就不要再提這個話題了。”
“荒唐!”佟老爺子立時鬍子都吹了起來,“哪個男人一輩子只守著一個人的,也不怕人笑掉大牙!何況你以後可是……”
頓了下,低了聲音道:“你以後可是要登上那個位置的,三宮六院你以爲是擺設?簡直荒謬!原先我還以爲那秦丫頭是個好的,不想竟這般善妒,早知道我就不該……”
“承諾是我心甘願自己給的,跟有什麼關係?若我不願意,誰又能得了我?外祖父不要隨便遷怒別人。”韓擎蒼不悅道:“我本就不那些個妖妖嬈嬈的,此生有小晚一人足矣。”
“那你未來子嗣怎麼辦!”
“小晚能生。”
“一個人能生幾個?若你日後真的坐上了……是子嗣問題就是一大詬病!”
“有一兩個足夠了,生那麼多做什麼?留著待日後兄弟鬩牆再去鬥個你死我活?”
佟老爺子一噎,說不出話來了。
“那嚴諾若真的記恨上你轉而投奔了韓擎風怎麼辦?”
“了他一個難道我還辦不事了?”韓擎蒼不屑的冷哼一聲,眼底森冷果決的殺意悄然浮現,“若他真的因此而與我對立,日後也不過是多幾顆人頭的事罷了,有何大不了?”
佟老爺子怔怔的看著他,半晌無言。
他知道,他的外孫這是在告訴他,即使他與嚴家好,但若嚴家真敢背叛,他也絕不會看他的面子而饒恕,要想保住結拜兄弟的家族脈,只能勸某些人不要犯糊塗,不要再糾纏不清。
或許,這其中也並非沒有警告他的意思吧?他在警告他,他是他的外孫,但同時更是皇室子弟,是龍子,甚至將來更加會爲這江山的掌權人,所以不要反駁他的決定,更不要對他的私事指手畫腳。
想到這兒,佟老爺子一時覺得有些心抑鬱難以接,但同時卻又有種淡淡的欣驕傲,他的外孫這般殺伐果決,可比韓擎風那個只敢窩裡橫、優寡斷的蛋優秀了千百倍。
“外公怎麼好像不太高興?你跟他說什麼了?”回去的路上,秦晚秋奇怪的問道。
韓擎蒼淡淡道:“沒什麼,年紀大了總鬧點脾氣耍點子。”
秦晚秋:“……”所以這話的意思其實是想說老爺子在無理取鬧?
其實韓擎蒼也知道,作爲一個晚輩,他的行爲的確不太對,但他不後悔,他不喜歡任何人對他和秦晚秋之間的事指手畫腳,而作爲他的嫡親外祖父,脈親是絕對斷不了的,爲了日後的安寧,他只能快刀斬麻讓他認識到自己的態度,否則的話,日後不僅他的私事會被瞎攙和,甚至可能待他掌權後,於國家大事上老爺子仍舊會習慣的指手畫腳,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他不希有朝一日養大了他們的心,走到雙雙對立的地步,所以制是必須的。
兩日後,便是大年三十,宮中設宴,宴請所有皇族宗室以及文武百極其親屬家眷。
申時三刻,秦晚秋一盛裝打扮和韓擎蒼一同來到了宮門前,下車時是韓擎蒼親自攙扶著下來的,那溫的作使得周圍不同樣剛剛到達的夫人小姐都微微眼紅了,心中羨慕不已。
秦晚秋倒是沒在意旁人的目,相反心裡還甜滋滋的,不過有一道明顯很強烈的視線卻讓沒法忽視了,猛地擡頭去,正對上了一雙要噴火的眼睛,一時有些詫異,不過待看到邊的一個婦人時,便也不覺詫異了。
嚴將軍的夫人,當初可是親自上門求給兒讓位的呢,哪兒能不記憶深刻,所以那個姑娘其實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嚴小姐了?
下意識打量了下那位嚴小姐,很快得出一個結論--不過爾爾。
或許是“敵”間的特殊應,彷彿看出了秦晚秋的蔑視般,嚴芳菲氣得渾輕,可是對上那張傾城絕比了好幾個檔次的臉,卻又不有些氣餒,但更多的還是嫉妒憤恨。
與此同時,嚴諾夫妻倆也注意到了這邊,不齊齊臉一變,楊氏的眼中難掩怨恨,而嚴諾則要比剋制多了,沒有流出什麼特別的緒,只是那微微有些僵不自然的表卻顯出他此刻心的不平靜,彷彿在拼命抑著什麼。
韓擎蒼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幽。
秦晚秋諷刺的彎了彎角,醜人多作怪。
收回目的那一剎,秦晚秋敏銳的注意到,那個什麼嚴小姐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太對,看著男人的眼神滿是癡迷,還有一抑的激期待?
------題外話------
冒了,頭痛嗓子痛,鼻涕飛流直下三千尺┭┮﹏┭┮
PS:剛剛連續萬更兩天,樓下就開始搞裝修了,整天整天的被震得耳朵疼腦殼兒疼,全勤獎也被整飛了,簡直氣死…到今天貌似打刨什麼的已經弄完了,應該不會再有那種人崩潰的巨大聲響了,再那麼整天給我折騰的話,我想我估計真的要暴走了,太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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