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兩個相視一笑。

　床底下清理完了，床對面還放著個柜子，里面掛著的是服，可是柜子底下和柜子上面，全部放著的都是報紙，報出來大部分都是六十年代的，爸爸單位有定報紙，唐爸拿回來看了于晚枝就收起來，以前報紙可以拿來糊墻，還能鋪在桌上，后來報紙越來越多，家里也不會一天到晚的糊墻，于是幾十年的報紙也沒有丟。

　這屋子的收納能力也是一絕，對面柜子上上下下整理出來的舊報紙都有上百斤之多。

　這一清理完，才發現其實這間房間可真大，足足有十好幾平米呢。

　以前總覺得地方不夠，埋怨家里人口多，但其實東西一丟，能再隔出來一間，而且清理完東西也解的，唐小娟大呼痛快。

　打開柜門，舍不得丟的東西就更多了。

　有些服都了繞繞的東西，連做抹布的資格都沒有。

　丟。

　有些尿布是從唐小娟用到唐小麗，后輩兒幾個孩子都用過的，這些都補了一次又一次，就算下一個孩子生出來，屁蛋子上裹著這一層層的補丁，也不會舒服的。

　丟。

　柜里面還有幾十條嶄新的巾，有些是單位發給先進個人的，有些是居委會發的，有些是給鄰居或者同事幫忙人家贈的，唐小麗著這些巾慨：“我隊走的時候，想找媽要一條巾來著，咱媽非說家里沒有，你瞧瞧這人多可恨，巾都放了半個柜子。”

　唐小娟也咋舌：“這都是些什麼人啊，我爸那條巾都擰的連都沒有了，也舍不得拿塊新的給他用，對了你小時候還跟我用一條巾呢，我，你，阿姨，仨洗屁腳都用的同一條，另外仨男的洗臉腳都是一條，我年紀比你大那麼多，上了生理衛生課以后跟講這樣不衛生，就跟我哭窮，說咱家沒巾，你瞧瞧，這條就是五八年勞紅旗手獎勵，真摳。”

　現在很想罵娘。

　突然就理解老大媳婦那種恨了怎麼辦。

　唐小麗也十分無語好嗎！

　這一趟過來索把爸媽的巾牙刷還有用了三十好幾年的搪瓷杯子都扔了，丟掉了總要換新的，于晚枝對自己的要求也很高，非常不講衛生，牙刷也用了十幾年，都快刷禿了還在繼續用，結果牙刷牙膏也是一堆囤貨，當初下鄉都沒舍得給個新的，唐小麗就著舊的繼續用，還憶苦思甜，哭窮說解放前多苦多苦。

　一直扔一直爽，簡直沒有比收拾東西扔垃圾更解。

　什麼六一年的破鍋，摔碎了的破碗，家里七的東西都可以丟。

　唐家這房子這麼大，還往上加蓋了兩層，要真把這些破爛都丟了，家里一下子能敞亮好多。

　結果兩人收拾到懷疑人生，都不知道于晚枝是怎麼把這些東西到小小的房間里的，走廊里頭堆滿了，客廳里頭也摞起來好高。

　唐小麗突然一拍腦門兒：“咱兩回來是干啥來的？”

　姐妹兩個對視，然后捧腹大笑。

　這一收拾起來不要太爽，都忘記干正事了。

　“完蛋，忘記干正事兒了，咱爸咱們來干什麼來著？”

　“找錢啊。”唐小麗也暈了：“咱爸說絕對放在他們房間，剛才收拾著就忘了，不會被咱兩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