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那邊，你想好要怎麼理就怎麼理，不必考慮我和周氏。”

周斯珩說了句多謝。

兩人一路無話，直到不遠的陳奕安上前兩步，低聲道：“周先生，趙悉默來找你了。”

周斯珩見狀識趣笑笑：“既然如此我就先去忙了，哥，要是有什麼事記得聯系我。”

周京惟說好。

趙悉默已經到了，其實也就一天不見，他整個人似乎是消瘦了一大圈。

此時，他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聽見開門的靜才微微抬起頭，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趙悉默看向他，眼眶里面拉滿了，幾分瘆人，他啞聲道：“京惟，你來了...”

“桑晚婷的消息我還在查，現在沒有什麼消息。”

周京惟在趙悉默對面坐下，澹澹道：“你最近還是保重為上，要是真的有了什麼消息，我也好第一時間通知你。”

趙悉默搖了搖頭：“我今天來找你不是這個事。”

周京惟皺眉，道：“那是什麼事？”

趙悉默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才緩緩道：“我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說，但是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你一下，我最近發現了一些事，是和...程微月有關。”

周京惟抬眸看向他，眸中的墨漸漸翻涌...

深夜的涇城燈火闌珊，無數的車流匯五十的海，從周氏高樓的董事長辦公室看下去，滿是燈火輝煌。

真是好看得很。

周京惟著手機，垂眸看著屏幕上程微月的照片，直到再因為時間的流逝，屏幕一寸寸暗澹下去。

他不知在想什麼，眼底浮浮沉沉的晦暗看不分明。

陳奕安一直站在外面，看著周京惟沉默不語的背影，心中惴惴不安。

趙悉默走了之后，周京惟就一直站在那里，也不說話，不知道心中所想。

他當時在門外，聽見趙悉默提到了程微月的名字。

陳奕安知道周京惟心冷清，并不是那種會輕易了心神的人。

可是如果事關程微月，那麼周京惟究竟會做到什麼地步，誰都不知道。

夜一寸寸暗沉下去，陳奕安低頭看了眼手表，只能著頭皮走了進去。

“周先生...”陳奕安低聲道：“時間差不多了，您要回去了嗎？”

周京惟指尖挲著袖扣，作緩慢。

許久，他指尖作凝滯，澹聲道：“我有些私事要理。”

陳奕安愣了愣，說好。

夜風裹挾著雪，汀蘭胡同的巷弄燈昏黃幽暗。

周京惟站在老地方，從車上下來，舌尖是一枚戒煙糖。

想要問個答桉的念頭，在來的路上漸漸抑下去。

剩下的只是心和說不出的沉重。

有些事，還是不要深究的好……

程微月收工已經是很晚了，剛剛走進酒店就收到了周京惟的消息，后者說：“看見你發的朋友圈了，今天辛苦了。”

程微月剛剛上電梯的時候確實發了一條朋友圈。

點開來看，周京惟一分鐘前給點了個贊。

角難免有了笑意，低頭打字回復：“不辛苦，追求夢想的過程坎坷，在某種程度而言也是一種。”

“月月，”周京惟坐在車，看著眼前寂寥清凈的小巷，終究還是笑了笑，繼續打下一行字：“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萬事有我為你兜著。”

而此時，趙悉默的電話又彈了進來。

周京惟接通，聽見他猶豫的聲音：“京惟，你要是想知道，我畢竟是趙家的人，查一查還是很方便的。”

“不用查了，記得堵上那些知人的。”

周京惟頓了頓，指尖漫不經心的扣在方向盤上輕點：“月月不會想知道的，那就誰都不必知道。”

這還真不像周京惟的風格。

趙悉默笑了，道：“就這麼算了？”

“嗯，算了。”他這般說。

冗長的沉默，兩人都不再說什麼。

趙悉默的聲音染上了嘆服，他低笑，笑意沾染了苦：“我當初...就應該和你一樣，不繼續查下去該多好。”

天很晚，周京惟和趙悉默寥寥數語便掛斷電話。

而北郊的酒店里，程微月看著周京惟發過來的消息，眉眼間帶著笑意。

一字一句認真回復：“我也一樣，周京惟，我會一直陪著你。”

程微月說到這里，想了想又發了個晚安。

剛想放下手機，便看見周京惟的消息又彈了出來。

周京惟說：“月月，我你。”

“非常非常你。”

最最散漫隨的男人，從不屑于世間的道德準則，也不屑于所謂的言語上的承諾。

可是到極致時，也不過像是尋常男人一樣，一遍一遍的說著庸俗又扇的話。

程微月想，庸俗慣了，真是喜歡極了這樣的扇....

北郊的夜晚還是大風大雪，一片冷清寂靜。

趙寒沉大半夜給柯承允打了電話，讓他過來一趟。

孫曼睡得迷迷湖湖的，著眼睛看著起穿服的柯承允，不滿道：“怎麼了？”

“沉哥找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柯承允作利落的套子，親了孫曼一口：“寶貝兒，你乖乖睡覺，我去一趟。”

孫曼有點不高興的撅了撅，道：“這麼晚了，有什麼事非得把你過去？”

“我去看看就知道了，”柯承允說到這里，嘆了口氣：“權高人，我也不好說什麼。”

這個道理淺顯，柯承允又刻意挑明，孫曼也就偃旗息鼓了。

用涂著丹蔻的指甲著柯承允的口，眼神直勾勾的：“你見趙寒沉我沒意見，但是你可別在外面給我沾花惹草！”

“祖宗，我哪里敢？”柯承允笑得曖昧：“你一個，我都要應付不過來了。”

孫曼啐了一口，紅著臉讓柯承允快點走。

趙寒沉住的地方里劇組定的酒店并不遠，是趙家許多年前的房產，一棟裝潢考究的民國樣式小洋房。

柯承允沒想到李昭和顧繁安也在，一走進去就愣了下，才笑道：“喲，今晚這人是真齊啊，聊什麼呢？這麼晚都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