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問村民討了水又熬了粥吃了飯上路。

路上有穿得破爛的拖家帶口的人，一問也是發洪水塌了房子淹了糧食，沒飯吃出來要飯。

福土坑他們一行人好歹穿得干凈，又有推車，有些人打了主意，后面不遠跟著的于家壯年跑過來，那些人掃興退后。

福家的兩個推車，一個裝的行李，里面藏著糧食，一個上面坐著張氏和小嚴氏，兩個嬰兒，還有大房的福守金。

嚴婆子走累了上去坐會，其他孩子們全部跟著走。福多多子弱，走不時張媽媽背著。

難得的沒苦，累了就哭，不敢大聲，含著淚。

福滿滿也累，咬牙堅持，這才剛開始，去關中沒兩三個月走不到。

嚴婆子見路上的難民越來越多，更加覺得不該出門。可是看張家也聽二百五兒子的，心想這些人都瘋了，不知道兒子時不時風嗎？怎麼會把他的話當真？

見了鬼了！

因為福土坑說了他做的夢不好，非常不好，有神仙給他指路，一路往西才能保命。

福家算上馬文樂四個男人，兩人換著推一輛車，可把馬文樂累壞了。

他在家鄉除了讀書就干一點農活，只過肚子，沒出過大力，頭一次長途跋涉，又推車，咬牙。

好在妹妹一旁幫著他推也堅持下來。

一天吃兩頓飯，晚上在路過的村口歇著，走了兩天到了玉水鎮旁邊的玉水山。.七

這里更慘，幾乎沒人了，留下的村民已經開始吃樹皮。

因為地勢低，洪水整個淹沒附近的村子，房屋倒塌，糧食沒了，只有出去要飯。

沒走的也是老弱病殘不想拖累家人，留下來等死。

看到這一幕，嚴婆子嚎啕大哭，想起曲山村也是如此地勢，不知自個家會是什麼景。

張家婦人也是嗚咽一片，他們張家村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是張玉樹捎信，他們也準備青壯年帶著孩子逃難，留兩個婦人帶兒陪張老漢投奔張玉樹。

那些村民看到他們就麻木的表，一個老人說道：“你們怎麼來這里？我們一口吃的都沒有，趕往南邊走吧。”

所有人心中不忍，但是沒有一個人說他們車上有糧，因為他們帶的糧不夠這些村民吃一天的。

他們自己每天喝粥，腸轆轆的趕路。

福土坑帶著他們去了玉水山后山的山，停下來說道：“玉樹說的就是這里，在這等他們，這幾天我們也吃樹皮，要是熬粥，村民們聞到味過來討要我們以后就得肚子。”

劉氏和張家婦人拿了菜刀往樹林里走，福娟秀看著福滿滿說道：“堂妹不是心善嗎？干嘛不說話？”

張家人奇怪的看著，福滿滿斜了一眼，不想搭理。都這會了，這個傻子還不忘埋汰，真是幾輩子仇人遇見了。

沒等福家人有反應，張老漢沉著臉說道：“這樣的閨還留著干嘛？禍害全家嗎？有人要趕賣了。要是讓外人聽到的話別人不笑話你福家？”

嚴婆子上來給了福娟秀一掌，把的不順心全打在這一掌上。

福土坑對張老漢說道：“我大侄有癲病，您老別計較。”

張老漢緩了臉道：“我說哪，你也難得，一個胡說八道有癲病的孩子也帶著。但也不能讓說話，等錢家來了，配副藥，以后別說話，免得把你一家人害了。”

福滿滿看到堂姐捂著臉不敢哭的憋屈模樣，都要笑出來，憋著。

以為誰都會慣著？

福滿滿看到張老漢邊的張開齊，他面無表，但眼神出賣了他。

張開齊在福家讀過一陣子書，八月十五前回了張家村。估計在福家讀書那陣，知道堂姐總針對，所以回家給曾祖說了。

不然張老漢怎麼會直接訓斥，也不給福家留面子。

福滿滿沖張開齊眨眨眼，他還是面無表，但把頭轉過去。

福守信不好意思的看向福滿滿，福滿滿白了他一眼。

他越這樣，堂姐越委屈，覺得親兄弟也不向著，心理更扭曲。

劉氏聽到張老漢的話，聽到婆婆打了兒一掌還罵了一句攪家，氣得哆嗦，當然是氣自己兒，但沒轉。

張玉山的媳婦張胡氏說道：“找個厲害婆家，打幾頓就好了。我看也是你們慣的，要是在我家，上幾天，多幾次，啥話也不敢說。”

張胡氏因為丈夫一直夸贊福滿滿，福滿滿又是張家外孫，自然向著，見劉氏就像沒聽見似的，忍不住開口。

卻不知劉氏是拿自己兒沒辦法。

福滿滿明白堂姐的心思，對于堂姐來說才是福家嫡長，可是自家人外人只看到堂妹，只夸獎堂妹，母親總訓斥，用堂妹來比較，親弟妹也不向著。

福滿滿對于來說就是那個別人家的孩子，總用來對比的那個。

但正常的孩子只是羨慕嫉妒恨，不正常的堂姐就像父親說的那樣，是癲病。

現在已經是九月初，天涼，青壯年還好，婦人和老人覺得冷，張氏和小嚴氏包裹的嚴實，坐在大鍋前烤火。

福滿滿只心母親妹妹和福多多，這麼多人，不到出頭。

有村民過來遠遠的看著，見他們也是用樹皮煮了熱水喝，吃煮的樹皮，各自回家。

福娟秀不用別人，自己吃不下，頭一天不吃，第二天勉強吃了，又吐出來，被嚴婆子一頓罵，趴在劉氏懷里哭。

劉氏只說了一句：“不吃著。”

福娟秀的不行了勉強吃下去。

兩天后張玉樹一家和西門三豹和西門四郎帶著西門家的婦孺趕過來，還有于家和錢家祖孫。

福滿滿看到錢浩鐸，給他點點頭。以為有點呆的錢浩鐸說不家人自己也不會離開，沒想到他帶著錢老大夫跟上了。

于家人和張家西門家都不，看到福土坑，于老二上前道：“兄弟，終于趕上你們了。”

福土坑看到西門兄弟松口氣，有西門家的人在，一路上有個保障。就是不知為何大舅子的岳父和西門老大老二怎麼沒有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