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杜如晦重病，杜家也早已去顯微觀，找藥王孫思邈以及張寶藏等人來診斷過。

但杜如晦已然病膏肓，非藥石之力可救。

即便有青霉素，卻也非包治百病的神葯，故而孫思邈等人，也無計可施。拖延了一段時日後，杜如晦終究還是撒手人寰，駕鶴西遊了。

對於杜荷杜構激之，李忘憂自然也能理解。

這也是人之常。

「二位兄長，小弟確實回來晚了，二位兄長要打要罵，小弟絕無怨言。但能否先讓小弟去弔唁過杜公，再來向二位兄長賠禮？」

被紈絝們攔住的杜荷杜構兄弟二人，此時哪裡聽得進去這些話，依舊在那裡激的嚷不休。

卻見靈房的房門被猛的推開，房玄齡與魏徵兩人臉鐵青的走了出來。

「杜荷、杜構！住！休要再做這般小兒姿態！杜公若泉下有知，定不能讓爾等這般胡鬧！」

魏徵這位羊鼻公的口水，那可是連李二都怕的。一番痛斥過後，倒是讓杜荷杜構兩兄弟清醒了幾分，終於閉不言，只是紅著雙眼，不停以袖抹淚。

房玄齡也是長嘆口氣：「子憂，你終於回來了。哎，先來祭拜克明賢弟吧。」

李忘憂向杜荷、杜構兩兄弟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便跟著房玄齡與魏徵，進靈房去祭拜杜如晦了。

看看擺放在靈房之中杜如晦的棺木，李忘憂也不雙眼發紅。

杜如晦這位大唐名相，算是李忘憂與蘇長卿穿越至大唐后，第一位逝世的大唐「名人」，更與他關係親近。

由杜如晦的逝世，李忘憂再聯想到之後幾年，虞世南、李綱等人也將相繼離世，便更覺悲痛。

他忽然覺得，提前預知自己悉之人的壽命，貌似並非什麼好事。

但他卻也無奈，這該死的人生，悲歡離合，皆是命數。

他李忘憂即無法逆天改命，也沒能力改天換命……

「房公，陛下如今心如何？」

祭拜過杜如晦后，李忘憂略微收拾了下心，向房玄齡詢問道。

杜如晦與李二關係莫逆，杜如晦更是玄武門之變的主要策劃者。歷史上杜如晦死後，李二很是悲傷，還為此大哭數次。

李忘憂跑數月，如今回到長安，卻又遇上杜如晦逝世，也有些擔心李二。

畢竟李二這個「便宜叔叔」，除了在長樂公主一事上，讓他頭疼不已外，對他卻是相當不錯。

投我以桃，報之以李，李忘憂對於李二，卻也很是關心，擔心李二因為杜如晦逝世一事，過於憂傷。

房玄齡神暗淡，搖搖頭：「陛下因為克明賢弟的事，已經停朝多日，沒有理朝政了。」

他又指指擺放在靈房中的一條黃金腰帶：「這也是陛下命老夫帶來，專門賜予克明賢弟的。陛下還命虞公，為克明賢弟製作碑文，以為緬懷。另外子憂離去多日，陛下對子憂你也多有思念，子憂如今總算回長安了，還是儘快去宮中探陛下吧。」

李忘憂點點頭，應承了下來。

雖然他如今有些怕見李二，知道肯定逃不掉「一頓打」，但醜媳婦總得見公婆，被李二訓斥甚至罰，總是免不了的。

反正早晚也得走上一遭，李忘憂乾脆一咬牙，決定今日就去太極宮面聖。

希李二能夠看在他風塵僕僕，奔波上千里路回來給杜如晦奔喪的份上，對他的罰，不要過於嚴苛。

出了靈房，門外杜荷、杜構見到李忘憂，雖不在那般激，卻依舊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不肯看他。

對此，李忘憂也只能苦笑一下，給杜家兄弟行了個揖禮，又與杜家的一眾親眷，杜如晦的弟弟杜楚客等人寒暄了幾句后，才告辭離去，前往太極宮求見李二。

李忘憂回長安之事，隨著他們一行六人策馬沖明德門，消息便已然在長安城中傳播開來。

待李忘憂領著牛武進了皇城，米拓便已然等候在承天門外。

「奴婢見過公爺，公爺一別數月，別來無恙！」

「米拓，好久不見，別來無恙，陛下今日心如何？」

對於求見李二，其實李忘憂心中也是打鼓的。

畢竟當初他腦子一熱，帶著蘇長卿「跑路」的時候，可沒有料到杜如晦逝世這種事。

原本在他想來，即便日後回了長安，最多自己低頭認個錯，再弄點讓李二高興的事，就能將此事給糊弄過去。李二即便要罰他，也不會有多嚴重。

但誰能想得到，李二左膀右臂杜如晦因病逝世。

這種況下，李二的心會有多糟糕，可想而知。

米拓抬眼看了李忘憂一眼，決定還是實話實說。

「公爺，自從蔡國公薨逝后，陛下就再沒過笑臉，還為蔡國公大哭過數次。你說這心，能好嗎？」

李忘憂聞言，更覺蛋疼。

但事到臨頭，卻也沒別的辦法了。

頭一刀，頭也是一刀，且看李二如何置他吧。

米拓領著李忘憂，居然沒有去往立政殿或者兩儀殿，而是直接將他帶去了長孫皇后居住的麗正殿。

「陛下近些時日，茶飯不思，心緒不寧，故而都居住在皇後殿下那裡。」米拓在旁解釋了一句。

李忘憂微微點頭，這倒是讓他略微有些安心，有長孫皇后在旁，想來李二不至於「痛下殺手」吧？

米拓通秉之後，將李忘憂請了麗正殿。

大殿之中，李二臉鐵青，一言不發的瞪著李忘憂，卻是讓他心中有些發。

一旁的長孫皇后，在見到李忘憂后，倒是角微翹，出一抹笑容。

「小侄見過叔叔、叔母，叔叔安好，叔母安好。」李忘憂沒有毫猶豫，立即大禮參拜了下去，給李二與長孫皇后見禮。

「多日不見叔叔、叔母，實在讓小侄牽腸掛肚，倍思念。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小侄每日都在思念長安，思念叔叔與叔母。」

李忘憂趕一連串的奉承送上，但李二卻依舊鐵青著臉，盯著李忘憂不說話。

李二著表現，讓李忘憂的心中愈發的惴惴不安，趕丟出殺手鐧。

「叔叔、叔母，小侄在外，思念叔叔、叔母之時，做了一首詩，名為靜夜思。床前明月，疑是地上霜。舉頭明月，低頭思……」

李忘憂再次抄襲李白大大的詩句，想要藉此討好李二與長孫皇后。

卻不料，他的一首靜夜思尚未念完，就見李二猛的一掌拍在面前幾案上。

「夠了！朕知道你李子憂才出眾，朕如今只想問你，為何杜卿重病之時，你不在長安！」

李二這話，讓李忘憂頓時心中拔涼拔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