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得打著燈籠也不見多亮堂,雨大風大雷聲急。
思過碑前哪兒還有香兒的影,找了大概有半個時辰也不見人,秦嬤嬤急壞了,都掩飾不住對林知南的怨恨。
“哼,還說二夫人這段時日將林府打理得井井有條,丫頭這般沒規沒矩,說不見就就不見,這打理得好?”林鶴趁機嘲諷。
“聽說這丫頭原本是二夫人邊的,也是寵壞了的。”袁氏怪氣,在來之前可是做過功課的,對慶都林府的人、況好好了解背記了一番。
“二夫人這般舍得,將香兒送到了大姑娘那邊去,慫恿大姑娘私會男子,也不知道是誰授意的。”
周氏的臉很不好看,甚至開始懷疑林鶴是不是林知南請來的了。
“你們一路旅途勞頓,先去休息吧。”面不善的說,“這些家事,我們自行解決。”
“那哪兒行,由著你如此放任家中丫頭,誰知道林家會什麼樣子?”林鶴冷哼一聲,“今晚就算是把林府翻個底朝天,也得找到那丫頭,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這話說得有些決絕了。
“也許只是因為雨大,香兒不敢回院子,去別的地方避雨了?”林知南不咸不淡的說。
“小姐說得是。”玉竹順著這話,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說起來,最近香兒總去趙大夫那里診脈,會不會淋了雨,去拿藥了?”
這多麼合合理。
“我過去看看。”秦嬤嬤立刻說。
“就秦嬤嬤去吧,我們在這邊等著……”周氏聽著林知南主仆一唱一和,深不妙。
“不行,我倒要看看這沒規矩的丫頭在做什麼!”林鶴就是要借此鬧起來,怎麼會干等著。
周氏拗不過,主子連同隨侍一行三十多人,浩浩的走向了趙世禮的屋子。
是在院一廂房,雖然風大雨大聽不清楚屋里面的聲音,但是屋中亮著燈,能夠看到兩個人攪在一起,那姿態作,在做什麼,不言而喻。
嗯,好的。
林知南角閃過笑意,香兒心氣兒高,哪兒甘心只配給一般的小廝,而趙世禮更不會拒絕送上門的小羊。
今日大雨,淋了換個服很正常,再加上香兒送過去的香囊,里面可有特別調制的迷香,人心猿意馬難以自持。
天時地利人和,很難不發生點什麼。
“知秋,等會兒你找機會把趙世禮的枕頭撕了。”在場的人面面相覷之際,林知南輕聲吩咐邊看得面紅耳赤的林知秋。
“是。”林知秋回神點頭。
“趙大夫這是在和誰……”有人小聲問。
秦嬤嬤如何不認得自己兒的影,反應很快:“今日趙夫人過來了,我們是有些唐突了。”
“夫人,我們走吧。”央求的看向周氏。
“是啊,不要打擾了人家。”周氏僵的笑,“走吧。”
“不是啊,那個就是香兒啊!”玉竹紅著臉,單純無害的說出來。
“是香兒!”周圍的人一片嘩然。
“香兒和趙大夫?在做那事?哎喲,我就說這幾日總見到香兒往趙大夫這里跑,原來兩個人早就暗度陳倉了!”
“香兒說過,未來夫君得比著趙大夫這樣儒雅有學識的人找,這可找到人家頭上去了!”
“不過,真是沒想到,趙世禮平日表現得進退有度,最守禮節,如今老爺病了,大爺和二爺尸骨未寒,他卻和府中丫頭……”
議論紛紛而起。
“丫頭勾引府中大夫?”林鶴夫婦聽得真切,頓時興了,“去,把門推開,倒要看看這丫頭生得如何狐,這麼沒臉沒皮!”
他們帶了十幾個下人來,方才也都一直忙活著跟著找人。
周氏都來不及阻攔,眼睜睜看到四五個壯碩的小廝上去將門給生生踹開了。
趙世禮原本正在興頭上,忽然冷風灌,愣了半秒,就看到了外面齊刷刷的站了這麼多人,臉都白了。
“啊!”香兒一聲尖。
拼命往被窩里鉆,將整個人都進去了,好像這樣大家就不知道是了。
“不是的,大姑娘,二夫人,是香兒故意引我。”趙世禮立刻冤,“半夜到我這里,寬解帶,我我、一時糊涂,沒能把持得住。”
一邊說著,他一邊拿個遮布圍在了腰間,翻下來,跪在地上。
言辭之間,全是香兒的錯,他一時意迷,是個無辜的害者。
周氏的臉比趙世禮的還要白,深深的看了看旁邊平靜冷漠的林知南。
是做的吧?除了還能有誰?
“趙大夫,你先起來,穿好服,帶著香兒來賞月閣回話。”周氏強緒,盡量平和的說,“其余人都先散去吧,也請堂哥去休息吧。”
“休息?大夫人病著,二夫人就如此治下?這種時候,這等丑事,放任不理?看樣子讓我們都散了,好為他們遮掩?”林鶴不依不饒。
“今兒這事兒,就當我們來林家做主的第一件事吧!”袁氏更是說道,不得有機會立威。
“對,二嬸,我也不服氣,我不僅要看著,我要狠狠揍一頓這對狗男!”林知秋蹦起來。
“我父親和二叔還未下葬,他們就穢后院,今兒被我撞見了,我決計忍不得!”
一邊說著,林知秋三兩步就沖進來屋子里,掠過了趙世禮,去抓被子里的香兒。
“出來,給我出來!”林知秋氣勢洶洶。
林鶴等人看著好戲,不得鬧大鬧兇,林知南沒說話,冷眼旁觀,周氏正人去阻止林知秋。
“嗞啦!”就在此時,趙世禮的枕頭被林知秋撕碎了,棉絮飛揚。
隨著這棉絮飛出來的,還有一封信。
“誒?有一封信啊?”林知秋一臉好奇,抓起來就看,所有人都有些懵,最懵的是趙世禮,他都不知道他枕頭下有信。
“這信上的字跡,好悉?二嬸,這是不是你寫的信?”林知秋揚起信箋揮舞。
周氏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識的看向林知南,林知南則是沖著淺淺一笑,眼中盡是刺骨寒意。
周氏渾冰涼。
林知南從歸來那一刻就要對付,那份恨意,竟不知是從何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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