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我想好了。這個家實在沒有我的活路，倒不如拼一把，考出去了還能換個活法。”

寧有財撓撓頭，“那你不要房子，分家之后住哪兒？”

這畢竟是個大姑娘，真要出了事兒，他也有責任。

“我去知青點兒借住吧，還能跟他們一起復習。”

寧有財點點頭，倒也是個辦法，看來寧染都想好了，不是一時興起。

他不由得偏向了寧染，轉頭跟寧大富商量，“我看寧染說的有道理，雖然一次要的錢多點兒，但房子和地都歸你們了，這麼想也劃算。你們著不投機，把留下也只能生事，不如各過各的。你說呢？”

寧大富低著頭，還在琢磨。

寧墨不干了，“就算要分家，憑什麼給那麼多錢啊，那其中五百塊還是我的彩禮呢，哦，合著我嫁回人，全便宜了！”

“我跟你爸說話呢，有你什麼事兒！”

寧有財橫了寧墨一眼，就這沒規矩的樣兒，送他做兒媳他都不要！

“大富，你好好想想。你非要留下寧染，今兒尋死，明兒找鄉長的，麻煩可不。咱都不年輕了，難道還要天天跟兒置氣嗎？”

寧大富一跺腳，“好，分家就分家！但咱們得說好，替小墨結婚那事兒不許再提了，而且，以后就不是我們家的人，這回再考不上，就是要飯也別要到我家門口！”

“放心，你們的飯我不稀罕，我要是離開這兒，你們也別拖累我！”

“不行，我不同意！”

寧墨急了，一蹦老高，“爸，你怎麼能同意分家呢？那多丟人啊！再說分出去了寧染就跟這個家不相干了，你們將來彩禮都收不到，白養這麼大了！”

說中了寧大富的心事，寧大富又不說話了。

文香芹喃喃念叨，“看看，我們小墨舍不得姐姐呢，寧染你有這樣的妹妹都是福氣，真是不知好歹。”

他家的事兒白馳不便多話，但對文香芹深表贊同，連連點頭，怒視寧染。

寧染微微一笑，“放心，這福氣以后都讓給你們了，你們就慢慢用吧。”

“寧染，你連媽都頂撞，真不是人，都是我看錯你了，還以為你是個善良的姑娘呢！”

白馳憤憤不平。

寧染，“我也看錯你了，還以為你披了張人皮呢！”

“寧染，你——！”

“好了好了，別吵了。”

寧有財煩的不得了，對寧大富說，“大富，你是一家之主，凡事主意得拿好了，今天的事兒一次就定下來，誰也沒工夫總幫你們斷家務司。”

寧大富正左右為難時，寧染舉起五手指，對著寧大富緩緩一轉，出個詭異的笑容。

寧墨嚇得出來，“大伯，你看，又變鬼了！”

寧有財急忙回頭，寧染正眼淚，“什麼鬼？你們說啥呢？”

寧墨：……你是會變臉嗎？

“算了算了，留著也是個禍害，早分出去早好。”

寧大富不想再為寧染傷腦筋了，這個兒一心考學還考不上，出了這種事兒再找好婆家也難，留著沒啥好，干脆分出去吧。

雙方說好了，再由寧有財寫下來，按了手印，寧染當即收拾東西，搬去知青點兒。

原本來也沒什麼東西，帶床被子，幾件服，碗盤幾個，還有口糧，也就沒啥了。

知青點兒就剩一個知青了，有來作伴別提多高興了。

寧染其實也是奔來的，因為這個知青手里有課本。

原上次沒考中，課本被寧墨燒了。

當時在院里跳著腳罵，嫌原天鼓搗這些書啊本啊的拖累爸媽，實在是大不孝，要為家里除害，把它們扔到盆里一把火燒了。

這時剛恢復高考，課本有，那是原用了幾年的，平時惜的不行，眼看寧墨給燒了，心疼得哭了一宿。

現在寧染再想復習，只能用別人的了。

留下的知青李瓊，人如其名，家里孩子太多，窮得叮當響。

所以能返鄉后，人人興高采烈，就不想回去。

家里沒有關系，分不到什麼好工作，到時掙那點錢，還不夠爸媽拿去養弟弟妹妹的。

既然這樣，還不如考個大學，分配個好工作，也能改變命運。

當然，家里是不能給拿學費的，所以瞄準的是師范院校，不用學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