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染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拿手機看看時間，已經下午了。

“寧染，你給我開門！開門！”

大門被擂得山響，姬茂氣急敗壞的聲音傳出老遠。

寧染為了醒覺，靜坐了五分鐘，直到姬茂的聲音變得沙啞，眼看要喊不了，才過去一把拉開門。

姬茂敲了半天正累呢，靠在門上緩神，門突然打開，他“撲騰”一聲，摔了進來。

“爸，你這是演的哪一出啊？”

姬茂畢竟有年紀了，費了半天勁兒才爬起來，寧染在邊上眼睛、打哈欠，半點兒去攙扶的意思都沒有。

“你裝什麼？快把網上的視頻刪了！”

“什麼視頻？”

寧染努力睜大被的眼睛，想讓姬茂看見的無辜。

可惜效果不佳，被姬茂直接忽略了。

“就是昨晚你妹妹和刁斯在一起的視頻，你知不知道現在網上被你傳的到都是？再這樣下去，不是咱家的臉面，連公司的形象都得影響！”

“我沒傳什麼視頻啊，我昨天就是直播，連錄像都沒有，我還傳什麼？我被戴了綠帽子，丟臉一次就夠了，干嘛還到傳啊！”

姬茂：……你是男的嗎？綠帽子跟你有什麼關系？

“你扯這些沒用的，不是你還有誰？我告訴你，寧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要再不刪視頻，我就停了你的卡！”

寧染聽了，眼神一定，努力聚焦，出傷心的芒。

把手機拿到背后，開了直播，再找個角度放好。

多也有個好，擋住什麼東西時，不容易被發現。

“爸，我剛被男友和妹妹聯手背叛了，傷心難過的不行。你來見我，一句關心問的話都沒有，只知道讓我刪視頻，不然就停我的卡嗎？”

姬茂冷哼一聲，“你傷心？我怎麼沒看出來呀？你傷心上的也沒半斤！我看也傷心不到哪兒去！”

寧染抖著退后了兩步，“我胖怎麼了？胖就不是你兒了嗎？你這是容貌辱！我最開始怎麼胖的？還不是艾妝碧非要親自下廚，我要是吃的就委屈，說我不捧場，一定是還沒接納。然后你就惡狠狠地罵我，讓我不要不識抬舉，我才被得越吃越多的。”

姬茂一腳踹翻了椅子，“你自己不自律，吃得跟豬一樣，怪在你艾阿姨頭上。哦，好心好意想跟你拉近距離，做吃的給你吃，還做出錯了？你不玻璃心，誰沒事閑的辱你啊！你廢話，你不刪視頻我就停了你的卡，讓你想吃都沒得吃，最好活活死！”

“好，既然你口口聲聲只有錢，那咱們就來談談錢。”

寧染不聲地轉，讓姬茂直面攝像頭。

姬茂渾然不覺，也跟著調整了。

寧染：……太給面子了！

“我媽死之前，我大學還沒畢業，你們一直說我是小孩子，就給我點零用錢。后來我媽死的突然，也沒留個囑，你就更不給我錢了，只是給我開了張副卡，一旦你覺得我刷多了，就劈頭蓋臉地罵我。同樣是你兒，為什麼姬又香就能想買什麼買什麼？你心都偏得沒邊了！”

“你跟又香比！能管住自己，你能嗎？你但凡有點出息，也不至于長這一了。就你這樣的，什麼我都不放心給你！”

“說來說去，還是嫌我胖！你是就能看見一堆脂肪，看不見你兒啊！”

寧染木然坐下，不知是不是該做幾句酸詩來烘托一下氣氛。

這時，警帽到了。

姬茂說得沒錯，昨晚的視頻和截圖確實在網上流傳開了，這屬于傳播黃影像，警帽當然要來過問。

姬茂更急了，“你快點刪吧，不然事越鬧越大，對公司起了不良影響，你想跟我要錢我都沒有了。”

寧染抓住機會，斬釘截鐵地說，“警帽同志，你們別聽我爸的，我剛跟他解釋好幾遍了，他就是不相信。我雖然跟刁斯和姬又香發生了不愉快，但法律我還是懂的，視頻真的不是我傳出去的，不然我愿意負法律責任。”

說得肯定，連姬茂都有些拿不準了，難道真的不是發的？

警帽當然不會只聽寧染一面之詞，還是把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