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瑩瑩在青樓關了一天一夜，水米未進。

就算是極了，吃飯也是慢條斯理，小口小口的吃，作帶著一優雅。

“大嫂，你做飯越來越好吃了！”趙四蛋的塞的鼓鼓囊囊的，“最后幾塊紅燒我拿去喂小點它們了。”

他將桌子上的紅燒拿著扔到了院子里。

飯桌邊上的所有人繼續吃飯，并未對此行為表現出任何異常和不滿。

曹瑩瑩有些凌，用喂狗，這是很正常的事嗎？

他們曹家雖然有錢，但是院子里使的下人要吃上一口也難的。

是不是因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對外面的世界完全不了解，才會這麼驚訝？

但不管怎麼說，這家人應該都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能讓縣令大人的兒子乖乖住在這麼破的地方，這位趙嬸子一定有大能。

晚餐結束后。

沈正靠在椅子上消食，他看到趙大山準備收碗，忙道：“洗碗是不是流嗎，剛好完了一圈，現在是不是該到咱們這位新來的住戶了？”

趙大山繼續忙活：“讓曹姑娘好好休息一下，等下次再。”

曹瑩瑩已經二話不說開始收碗，作生的將所有碗摞在一起，抱起來就往外走。

沈正拉著趙大山道：“就讓洗碗，看洗不洗的干凈。”

趙二狗沒好氣的開口：“你當初剛來我們家的時候，也沒人這麼折騰你吧。”

“哼，我剛來第一天，飯都沒吃上一口，哪像，還能吃上這麼多。”沈正不滿的道，“而且我一直以來就是打地鋪，來第一天就能睡床，哼，嬸子太偏心了。”

在這個家里，他比不上趙大山他們四兄弟就算了，竟然還比不過一個新來的。

程彎彎了一下他的臉：“小正，堂堂男子漢可不能有這種心態……”

“砰！”

話還沒說完，院子里就傳來清脆的聲音。

一群人立馬沖出去。

就見曹瑩瑩手里抱著十幾個碗，地上有碎片。

趙二狗連忙走過去，把手里的碗奪過來，皺眉道：“一次拿七八個就行了，這麼多碗摞在一起肯定會掉地上。”

地上碎了兩個碗，他很是心疼，語氣也不免重了一些。

曹瑩瑩悶聲道：“對不起……”

“手傷到了嗎？”程彎彎走過去檢查了一下，“沒傷到就好，大山，你把這里的碎瓷片掃干凈，一點碎屑都不能留。”

看了一眼手足無措的曹瑩瑩，聲音溫和道，“你拿點青菜葉子去后院喂小兔吧。”

曹瑩瑩點頭，在菜地里拔了兩顆青菜，抿到了后院。

剛過去，就聞到了濃重的腥味。

這會兒天還沒暗下來，后院臨時的草棚子里，山羊倒在地上，不一會兒又艱難的爬起來，腦袋一直往后的腹部看個不停，而地上的干草上全是。

曹瑩瑩嚇得扔掉了青菜，拔就往前院跑：“嬸子，山羊流了，好多！”

程彎彎的心咯噔了一下，照理說，山羊應該還有七八天的樣子才生產，這麼早就發，是早產。

早產可不是一件好事，鬧個不好就容易大出，這個年代大出就等于死亡。

冷靜開口：“四蛋，快去把里正請過來，大山，趕燒水，慧娘，拿剪刀，在火上多燒一會……”

有條不紊的吩咐道，快步往后院走。

那頭母山羊焦躁不安到了極點，一會躺下，一會兒站起來，下不斷在流。

程彎彎完全沒有任何經驗，想幫忙也不知道從何下手。

好在里正老伴很快就來了，站在羊圈邊上看況。

越看，神越是凝重：“我估著是難產了，得進去幫一下忙，不然羊崽子就死在肚子里了。”

里正老伴推開羊圈的門進去，山羊警惕的開始后退，明顯是怕人。

程彎彎開口把趙大山喊過來，平時這頭羊是趙大山負責照料，山羊沒那麼排斥。

趙大山進去，將母羊給按住了。

里正老伴蹲下輕輕山羊的腹部，促進子宮收生產……

“出來了，出來了！”

里正老伴十分欣喜，幫忙一拉，一只還裹著胎的小羊就被拽出來了，渾漉漉躺在地上。

“肚子里還有一只，慢慢來，不急。”

里正老伴繼續按腹部。

山羊卻越來越痛苦，它一邊舐著腳邊的小羊崽子，一邊拼了命的生產，越流越多，第二只羊崽子始終出不來。

趙大山按著母羊的手開始抖起來。

他知道生孩子很危險，卻不知道原來這麼危險。

慧娘也大著肚子，要是生孩子的時候也這樣，那他該怎麼辦……

“羊屁出來了，這胎位不正要出事！”里正老伴聲音慌張，“母羊好像也沒力氣了，大山，快給它喂點吃的，不然小羊崽子會憋死在肚子里。”

趙大山聲音不穩：“它不肯吃。”

母山羊虛弱到了極點，四肢艱難的撐著形，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里正老伴滿頭是汗：“我幫不上忙了，全靠它自己了……”

程彎彎努力回憶自己看過的相關書籍，開口道：“能不能把手進去，或者剪開產道……”

“剪開產道這只母山羊就死定了。”里正老伴用力搖頭，“再說人手也不進去，山羊會疼死的……”

程彎彎轉走到里屋，在商城里買了石蠟油，再加上做手專用的針線，這些東西放在簸箕里，拿出來放在里正老伴面前，沉聲開口道：“這是油，可以幫助手進產道，這是針線，剪開后再合起來，試試吧，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母羊小羊就這麼死了。”

里正老伴對上程彎彎清澈堅定的眸子，心突然也沒那麼慌了，試試吧，萬一能有一條活路呢。

迅速的在手上抹油，然后慢慢的將手進去，山羊痛苦的嚎起來。

在里面了一下，聲音發沉：“羊頭卡住了，必須剪開。”

程彎彎協助幫忙……

羊圈生產從傍晚忙到了夜沉沉。

家中幾個小子站在后院門口遠遠看著，大氣都不敢出。

直到第二只羊順利生出來，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氣。

趙四蛋睜著眼睛問道：“母羊沒事吧，會不會死……”

這個問題，暫時沒有人能回答他。

人群中，曹瑩瑩眼眶赤紅，低頭讓頭發垂落，擋住了臉上的異樣，一言不發走出院子。

趙二狗皺眉，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