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狗從小就比家里另外三兄弟能說會道一些。

后來跟著程彎彎開始做生意，他這皮子是愈發厲害起來。

給曹家趕馬車的車夫見他一布衫，看起來像是老實的莊稼漢子，毫不設防，問什麼說什麼，再則，趙二狗打聽的不是曹家的事，而是曹家一個丫環的事，這沒什麼不好說的。

不到一刻鐘時間，趙二狗得到了自己要聽的消息。

他折回來，目復雜的看著曹瑩瑩：“在你從曹家逃走的第二天，這個紅玉的丫環，就了曹夫人院子里的一等丫頭，聽車夫說，最近曹夫人在給紅玉一個管事嫁過去，以后就讓在曹府當一個管事媽媽……”

曹瑩瑩抿了。

從有記憶開始，紅玉就一直陪伴在邊，親娘去世后，也是紅玉陪著度過了人生最難熬的那段時，紅玉是的丫環，更是的朋友，亦被當了親人……從未想過，紅玉會背叛。

“也好……”苦笑，“如果這是的選擇，我尊重，希不要后悔。”

趙二狗倒希能直接哭出來。

但沒哭，臉上的笑反而更甚。

他心里頭像是多了一刺，刺的有些不舒服。

他嘆氣：“那接下來，我們該咋辦？”

曹瑩瑩已經迅速冷靜下來了。

抿著，低頭想了一會兒才道：“去曹家，找證據。”

指不上紅玉，那就只能指自己了。

在曹家長大，對曹家十分悉，西南角的后門邊墻那里，有一個狗。

很小很小的時候，每次被后娘辱罵過后，就會從狗鉆出去，找一個沒人的地方，獨自消化緒。

一刻鐘之后，趙二狗和曹瑩瑩到了曹府西南角后門邊墻下。

這邊是一條很窄的巷子，幾乎無人路過，墻角下全是雜草碎石，齊膝高的雜草擋住了下面的狗。

曹瑩瑩開雜草：“你就在這里等我。”

趙二狗拽住的手腕：“你一個姑娘家，還是別鉆狗了，我來吧，你在外頭等我。”

“你知道進狗后往哪個方向走嗎，你知道我后娘住在哪個院子嗎，你知道房間的布局嗎？”

曹瑩瑩連著幾問，把趙二狗問蒙了。

蹲下，從狗里鉆過去，鉆出去后也是雜草，躲在草叢里觀察周邊的況。

這里是個廢棄的院子，很有人來，今天也沒有人過來，拍了拍手，站起。

剛準備走，后就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回頭，就見趙二狗也從狗鉆過來了。

驚道：“你進來干什麼？”

“幫你。”

趙二狗說了這兩個字，然后做了一個噤音的手勢。

不遠一行人走過，好在那行人沒有進這個廢棄的院子，不然兩人又得從狗鉆出去。

曹瑩瑩只得妥協：“你跟我，注意周邊的環境。”

這會兒大概是未時末，正是中午休憩過后，后娘應該在花廳里看賬或是喝茶。

主院之中應該只有些丫環婆子在灑掃，只要避過丫環婆子，就能功潛后娘臥房。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

兩人一路東躲西藏，終于到了主院，躲在進門口的一個花壇下面。

作為曹府當家夫人，曹夫人院子里的丫環婆子說也有二十人，此刻正在灑掃的就有七八個。

“我引開們，你找準機會進去。”趙二狗用氣音道，“不管能不能找到證據，一刻鐘后，去狗那里匯合。”

他悄悄站起，剛起來，猛地就僵住了。

一個穿著水紅服的丫環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花壇邊上，視線落在他上，然后看向蹲在花壇下的曹瑩瑩。

“小、小姐！”

丫環膝蓋一，差點跪地上。

曹瑩瑩神復雜看著：“紅玉，你這幾天過的可好？”

紅玉大口氣，得了夫人恩準回家探親，在家坐了一會子，就趕來接班了。

誰能想到，竟然在夫人院子門口到了本該失蹤的小姐。

小姐回來卻不聲張，看到也未表現出驚喜，很明顯，的事敗了。

艱難開口道：“夫人拿奴婢的家人威脅，奴婢沒有任何選擇……奴婢不敢求小姐原諒，小姐要打要罵，奴婢都愿意接……”

“既然你選擇背叛我，那我們之間就不用講了。”曹瑩瑩面帶譏諷，“你很清楚我母親留給我多嫁妝，只要你掩護我進主院的臥房，你就可以隨意挑選一家鋪子。”

紅玉攥了，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不想承認自己是為了財，可是，當這麼大的利益擺在眼前時，還是可恥的心了。

曹瑩瑩從領口取出一枚鑰匙扔過去：“我的嫁妝，隨便你選，要是不夠，我可以再加一個田莊，就當是給你出嫁的賀禮。”

紅玉蹲下，將落在地上的鑰匙撿起來。

將鑰匙放進領口，低頭走進主院，剛被提拔為一等丫頭，是夫人的心腹，一進去，院子里的使丫環婆子紛紛問好。

紅玉端起大丫環的姿態：“突然起風了，后院子里到都是落葉，你們多去幾個人，趕掃干凈，不然夫人看到了又得發脾氣。你們幾個，跟我來這邊把庫房整理一下……”

這麼一吩咐，院子里的人就全都去別忙活了。

趙二狗低嗓音：“我跟你一起進去。”

兩人迅速朝臥房跑去，一口氣跑進去，一鼓作氣關上門。

“你找柜子，我找梳妝臺。”曹瑩瑩低聲音，“別翻太了，免得打草驚蛇。”

趙二狗點頭，迅速翻找起來，他們主要是找信件。

曹夫人設計這一出，靠曹家的人肯定不行，應該有外線，外男和宅夫人不可能私下會面，那就只能寫信，這就是鐵證。

趙二狗一邊找一邊問：“你就這麼把鋪子莊子給一個背叛過你的丫環，值得嗎？”

曹瑩瑩淡聲道：“如果這次我無法自證清白，我娘留下來的嫁妝肯定會被后娘想法子全部吞下去，要是我能找到證據反制后娘，那麼，紅玉拿走的莊子鋪子，也必須給我吐出來。”

趙二狗看向。

他很敬佩。

初見時，膽小惶恐，如驚的小鹿。

此刻，冷靜睿智，一張白凈的小臉出瑩瑩。

“找到了！”

曹瑩瑩眼中芒乍現。

這是的定親文書，坐實了后娘婚。

還有后娘和曹管事的來往書信，竟然是被曹管事找人賣進青樓的。

曹管事姓曹，是曹家人，爹最信任的人，爹離開河口鎮，曹家外面的事都是給曹管事打理。

有曹管事牽涉其中，這就不僅僅是宅之事了，爹想低調理都不行。

曹瑩瑩將書信藏進口，將屋子里的所有文書復原，想了想，順走了一金釵，這才低聲道：“我們走！”

兩人剛打開房門走出去，還沒走幾步，就有婆子驚起來：“不好啦，進賊了，快來人，抓賊啊！”

趙二狗一把抓住曹瑩瑩的手，拉著開始狂奔。

曹瑩瑩跟著他往外跑，風聲從耳邊呼呼刮過去，后追來的人都了虛無的背景，此時此刻，眼中只剩下趙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