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蘅跪在地上，覺得天地間自己像螻蟻一樣渺小，這世間太冷，冷得瑟瑟發抖。

側妃！

側妃就是妾！

怎麼能為妾呢？

兜兜轉轉兩世，為何都這般薄命呢？

太監連續提醒兩次接旨，虞知蘅都沒有反應。

不愿為妾！

若為妾，勿寧死！

霍嫣見狀不妙，臉微白，勉強撐起笑容，接下了圣旨：“公公莫惱，我們家大姑娘這是高興傻了，可千萬別笑話。”

塞過去一只手鐲，太監這才又笑起來，高高興興走了。

老太太剛擔心地喚了一聲：“蘅姐……”

虞知蘅從地上爬起來，捂住臉，飛奔回自己的院子。

撲到被褥上，失聲痛哭。

老太太由小丫鬟攙扶著，顛顛兒奔跑，盡管這段日子在兩個孫的監督下一直有鍛煉，卻還是跑得氣吁吁。

霍嫣擔心虞知蘅想不開，頭一回越了規矩，跑在老太太的前頭，跟在虞知蘅的后面，見趴在床上哭，肩膀一一，也憐惜起來。

是不喜歡那四皇子，但是虞知蘅的姻緣必定系在四皇子的上，這段時間還是好好找人打聽了四皇子的脾氣品，當然，四皇子很出現在人前，也沒打聽出什麼來。

越是這般，反而越覺得四皇子神，隨隨便便弄死好幾個武功高手的人，又豈能是人人口中相傳的那個“窮酸潦倒的冷宮皇子”。

四皇子勢力越強大，反而越安心，這樣一來，當魏縉貪墨的案子東窗事發，起碼有一個虞家人能夠有人庇護，保全下來。

可人算不如天算，皇帝竟然直接開口賜婚，命虞知蘅為妾！

“讓救命恩人為妾，這就是皇家的報恩？”氣吁吁的老太太，開簾子進來，便低聲抱怨，上前摟住虞知蘅瘦削的肩膀，臉上哪有半點皇帝金口玉言賜婚的喜悅，反而滿是淚痕，“我可憐的蘅姐兒，哪點配不上那窮酸冷宮皇子，咱們不嫁！”

虞知蘅撲進老太太的懷里，嚨哽咽：“老太太，我是虞家的兒，虞家的兒從來沒有為妾的，我怎能做妾，墮了祖父的英名！”

霍嫣不合時宜地想，虞家是沒有兒為妾的，卻讓別人家的清白兒做過妾。

甩掉這個荒謬的想法，霍嫣上前輕輕虞知蘅的背：“別哭壞了眼睛，此事，我會寫信給你大伯父，問問他有什麼辦法。”

大伯父能有什麼辦法呢？皇帝金口玉言，豈能更改？

虞知蘅自怨自艾，怪只怪是商人的兒，份低賤，不配為高貴的皇子的原配嫡妻。

皇上在圣旨里，都只說“虞可鑒之長孫”，而不是“虞紹之長”。

虞知蘅哭到暈過去。

霍嫣趕忙掐人中，虞知蘅被迫疼醒過來，被迫面對凄風苦雨的現實，看到哭淚人兒的老太太，心下慚愧。

剛重生的時候，就想過，這輩子是來報答、孝順老太太的，怎麼能讓老太太如此傷懷？

“祖母，孫愿意嫁！我一介商人之，嫁給堂堂皇子為側妃，還是我攀了高枝了呢，老太太該為我高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