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的，當日已經說過了。

魏縉從容不迫，再將當日的話重復一遍，沒有一個字錯，全都對得上。

被帶下去之前，魏縉回頭：“大人，下愚早已上奏皇上，陳述侄虞知蘅的戶籍在老家，虞家長房也早和二房分了家。下愚犯事，與沒有任何干系。敢問大人，能否早些放了？”

說完，用殷切的眼神著大理寺卿。

仿佛虞知蘅是虞家唯一的希，唯一的。

大理寺卿嘆息一聲：“虞大人若早有這片拳拳之心，又何至于此啊！虞大姑娘的事本自會再上奏皇上，秉公辦理，虞大人放心便是。”

魏縉了一把縱橫的老淚，深深作揖：“多謝大人，下愚定會好好配合大人，將所知道的一切都招出來，若再想起什麼，下愚會讓獄卒轉告大人的。”

大理寺卿噎了下，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他那點多余的惻之心干什麼？

嫌虞大人捅的簍子還不夠大嗎？

他低聲音惱火道：“虞縉！你夠了啊！把所有會說話會跑的皇子都拉下水，你不是在明晃晃嘲笑皇上不會教兒子，教出來的兒子個個是不肖子孫嗎？你讓皇上的面子朝哪里擱？你再不依不撓，仔細皇上反悔……”

“啊呸！”魏縉趕呸了一聲，“大人慎言啊，皇上一言九鼎，金口玉言，怎會說話不算話，反悔呢？”

大理寺卿又噎住了，瞪著眼睛：“萬一皇上給你的家眷穿小鞋……”

“啊呸！”魏縉立即又攔住他的話，“大人慎言啊！皇上豈會是那起子度量狹小的小人？”

大理寺卿：“……”

魏縉低低道：“下愚可沒拉所有皇子下水。”

大理寺卿一怔，隨即恍然。

這次的貪墨案子，加上魏縉供出來的其他案子，大部分發生在京城，唯一沒有牽連其中的皇子倒真有一個——四皇子秦王殿下！

他挑了挑眉。

前些日子約聽到些風聲，這魏縉做個夢，就預測了洪水，不辭辛苦返回去重修大壩，雖說水災還是發生了，卻比預計的后果要改善太多。

虞大人有點邪門啊！

?

監牢條件簡陋，老太太養尊優一輩子，從未遭過這種罪，喊了一天的冤，誰勸也不聽，當天晚上便發起高燒。

霍嫣用獄卒提供的量的水拭老太太的額頭和腋下，又給老太太輸了些力，忙活到凌晨，老太太額頭的溫度終于降了下去。

紅了眼眶的虞知蘅和虞知霏，也松了口氣，幾人這才慢慢睡過去。

結果老太太最早醒，嗓子啞了，喊不了，也怕吵著兒媳和兩個孫睡覺。

捂著撕心裂肺疼的口，默默流眼淚，終于接了兒子貪墨銀子，虞家全家即將上斷頭臺的事實。

黃昏將至，幾名獄卒挎著刀，敲欄桿：“喂！醒醒！醒醒了！你們誰是虞家大姑娘？”

虞家人驚醒，驚慌失措。

霍嫣和老太太不約而同擋在虞知蘅姐妹前，霍嫣定了定神問：

“請問大人找虞家大姑娘有什麼事？”

虞知霏抓虞知蘅的手，隨時準備防和攻擊，小聲說：“姐姐莫怕，我保護你。”

虞知蘅心中劃過暖流。

獄卒不耐煩地說：“哪個是虞大姑娘？皇上發話，虞家二房與長房分家，虞家大姑娘只是寄居虞府，不算虞府的人。趕出來，別耽誤爺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