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嫣雙手握，臉上滿是自信：“這是自然，若我連這個能力也沒有，就沒必要造青霉素了。”

洪副暗松口氣，看來韓大帥不是個沒腦子的。

他沒敢告訴霍嫣，當孫大帥派他來時，他用譏嘲的口吻對孫大帥說：“這人死了丈夫，腦子被刺激瘋了吧？干什麼不行，非干科學這一塊，還真給弄出了點好東西，西方肯定會死咬著不放的。”

送走洪副，霍嫣又接待了穆老太爺。

霍嫣親手為老太爺斟了一杯茶：“父親，讓您久等了。”

穆老太爺看了眼窗外，洪副的背影在影壁那里一閃而過，他戴著眼鏡，看得清楚：

“那是孫大帥的人？”

“父親好眼力。”霍嫣微微一笑。

穆老太爺心頭著的大石落了一半，凝重的表緩和下來，若有所思嘆息一聲：

“你從小就很優秀，比你弟弟更優秀，你弟弟只適合守，沒有開疆拓土的闖勁，而你，總是出乎意料的大膽，每每想做什麼就去做，還每每能做功。我一直和你母親惋惜，你生錯了兒，若你是男兒，定能在這世建立一番事業來。是父親小看你了，時代不一樣了，我的兒也能名留青史。”

本來穆老太爺想勸不要太張揚，韓縉就是張揚了點，桀驁不馴了點，才無意中不知得罪了哪些小人，落了個英年早逝的下場。

可看著兒意氣風發的臉，看著孫大帥派最信任的副親自來與兒談，他便知道，他不能阻擋兒前進的步伐。

人活著，不就是為了一口氣嗎？

大清都亡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我們華夏人就該低眉順眼，在洋鬼子面前矮一頭嗎？

不！

哪怕兒可能失敗，哪怕可能賠上他一生的經營，賠上整個微不足道的穆家，他也九死無悔！

霍嫣不知道穆老太爺在想什麼，只看到他眼里淚一閃而過，他扶在拐杖上的手在微微抖。

過了一會兒，見他緒平復下來，開口問：“父親，多謝您相信我，支持我。我聽說家里要送池春去國外留學？”

穆老太爺唉了一聲，看了一眼，笑道：“你干了件大事，恐怕大不列顛的王都要聽說你的名字，你的家庭關系，人家還不查個底朝天？算了，讓他安分待在國吧，聽說京城的大學也不錯，讓他去京城求學。”

霍嫣笑笑道：“池春對西方新思想向往已久，還托我買過外國的書籍，這下子，因為我這個當姑姑的，他只能待在國，怕是要怪罪我了。父親可要與他好好說，我可是抱歉得很。”

穆老太爺擺手：“別提他，提他，我們一家子鬧心，他整天去洋人開的舞廳、咖啡館，與洋鬼子混在一起，一天天新思想掛在邊上，數落我們迂腐，就差指著我們鼻子罵我們是封建余孽了。”

霍嫣笑著搖頭：“他是對當初您為他定下的那門親事耿耿于懷吧？”

穆老太爺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妁之言，我做了一輩子生意，什麼沒經歷過？別的方面別人無論怎麼罵我，我都不覺得過分，唯獨誠信二字，誰也不能質疑我。這親事是我定下的，他不娶也得娶。何況人家姑娘把名分定給了他，不嫁給他，人家姑娘還活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