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掛在手臂上的西裝外套朝肩上一甩，只用一手指勾著，輕哼：“你別以為有我爺爺、我姑姑給你做主，我就會心甘愿和你結婚。你也讀過書，須知，結婚的夫妻兩人，若無做基礎，和行尸走無甚區別。

我的靈魂是自由的，我不會屈從于包辦婚姻，若我娶了你，就是縱容封建毒瘤如跗骨之蛆長在我上一輩子，令我痛苦一輩子！”

季海棠翻個大大的白眼，重重地放下沉重的銀質灑水壺：“你最好記住你的話一輩子。太巧了，我也不想嫁給你。你的靈魂是自由的，但你的人品是缺德的。”

穆池春愕然，放下手臂：“你說什麼？”

季海棠雙手環，因學了幾個月的武了，氣勢倒是比穆池春還要足，似笑非笑：

“你昨晚連夜寫了一篇小說，今天一大早送到報社投稿。這事，姑姑一早就聽人匯報了，而且你寫的那篇小說，手稿也落到了姑姑手里。姑姑本來想看看，你這個從京都求學回來的大才子寫了些什麼，好拜讀拜讀。呵呵，你沒忘記你寫了什麼吧？”

穆池春將另外一只手進西口袋里，說不出的風流倜儻，眉宇間約有一自豪和自信：“我自然記得，我寫了一個被封建思想迫的可憐男人，起反抗。你這種看似讀了書，殼子里卻裝著一封建靈魂的人，是看不懂的。我勸你禮貌，別呵呵。”

“呵呵！我覺得你真可笑，你小說里的男主角被封建思想迫，迫不得已被包辦婚姻，娶了裹小腳的主角做老婆，那麼，那個裹小腳的主角就不是被封建思想毒害的害者了嗎？姑姑說的沒錯，幾千年來，自私自利永遠鐫刻在男人的基因里，代代相傳，你們選擇眼瞎，只看得到自己的利益到侵犯，瘋狂迫的生存空間。

如你這種男人，就是致的利己主義者，心中無大義，目中無擔當，讀了幾本書，喝了幾口洋墨水，就自以為從里到外是新時代的人了，就自以為從里到外武裝上了西方先進思想。殊不知，在我，在很多人眼里，你，你們，和那些吹捧小腳的畸形審男人，是一樣的丑陋！”

季海棠自己就是深小腳厄難的害者，看了穆池春那篇故意丑化小腳人的小說，打心底里厭惡他。

本來看在穆爺爺和姑姑的面子上，對他還是有點好的，這下，完全沒好了。

決定，要一輩子討厭他！

這是第一次用如此犀利的語言攻擊一個人，懟完穆池春，十分張激，雙手微微發抖，小肚子也在發。

“你……”穆池春突然找不到反駁的話。

昨晚見季海棠跟自家人相融洽，他就擔心這次回家，爺爺會婚，一時氣憤，據自經歷，連夜寫了那篇小說，完全沒多想。

聽了季海棠的話，才恍悟自己確實狹隘了。

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男子漢要面子，怎麼好意思開口向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