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盛由著一大一小的兩人打鬧,心里有點惆悵,他這媳婦也是個孩子氣的,平時他不常在家,不知道要惹出多麻煩。
家里的事還得他多上心,想起下午的事,趙盛又覺得林亦依很聰明,但說話太大膽了,誰的話都敢頂。
怕吃虧,趙盛沉聲道:“你以后說話委婉點,注意點分寸,不然容易得罪人。”
男人的嗓音沉穩,配著他說出的話,分外無冷漠。
林亦依聽他數落自己說話不好聽,做人不知分寸,氣的當場就想給趙盛一拳,打他個烏眼青。
是為了誰才說那些話的,還不是為了幫他出頭,好心當作驢肝肺,不知好歹的狗男人。
林亦依大大方方面對趙盛翻了個白眼。
“哼。”
想著鐵蛋還沒睡著,林亦依不想當著小朋友的面和趙盛爭吵,對小朋友心理影響不好,只哼了一聲簡單表明自己的不爽,不屑,不認同。
趙盛以為林亦依還在不滿和鐵蛋一起住的事,他也能理解,不是親生的自然不好接。
心里想著年后他就把隔壁倉庫收拾出來,請人盤炕,等天氣暖和就讓鐵蛋自己住,男孩子滿四歲也不小了。
再說有孩子在,他也不好和媳婦親熱。
林亦依不高興但還是回應了他的話,想來也是聽進去了他的好心提醒。
趙盛又開口給林亦依說了下明天大年三十的安排,早飯在家吃后,就要去村長大伯家幫忙準備飯菜,晚上在大伯趙鐵牛家團年。
年年都是如此。
林亦依中午沒午休,閉眼聽著趙盛現場版的低音炮絮叨,漸漸就睡著了。
趙盛等前的兩人睡著,吹滅煤油燈,獨留鐵蛋一個人在被窩里,自己起進了林亦依的被窩,摟著鐘的細腰細細挲,還黑香了睡人幾口,直到心滿意足。
林亦依夢見自己在山崖邊取蜂,剛捅下幾塊晶咬了一口解饞癮,一只大黑蛇從蜂巢邊竄出撲向,把林亦依纏得死死的,大黑蛇還出蛇杏子,戲耍逗弄,嚇得林亦依只敢任它為所為。
第二天一早,窗外一直下著雪,趙家屯經過一夜的大雪換上了厚厚的白冬裝。
玻璃窗上都起了霜。
早上林亦依起晚了,趙盛也不讓人醒,只讓多睡會,想著年紀小覺多,還在長。
帶著鐵蛋洗漱穿好服,吃完早飯,給林亦依在鍋里留了飯,一大家子人就去了大伯趙鐵牛家。
趙母,趙麗麗和大嫂劉是不想看到攪家林亦依,選擇無視。
劉想著因為林亦依的話,自家掏了十五塊就痛的不行,要不是先前趙母給了錢票給大寶和小寶做棉襖,才不會輕易答應,算來算去這錢相當于沒出,還得了幾張布票和棉花票。
村長趙鐵牛家離趙鐵柱家不遠,走過河子,沿著路大槐樹旁邊就是了。
趙家兄弟提著趙母王彩紅裝好的白米白面,臘臘魚,一塊腌過的豬,還有一些咸醬菜。
這年頭窮,上門吃飯還得自帶口糧,趙鐵柱則拎著包包好的糖果和一瓶白酒算作年禮。
相對于趙鐵柱家的人丁興旺,趙鐵牛家人口比較簡單,除了趙鐵牛和黃花老兩口,大兒子趙軍一家四口,外嫁的二閨和當兵放假回來的小兒子趙義。
趙家男人們都在正屋里高談闊論,煙吹牛,熏得屋子煙霧繚繞,跟那天上仙宮似得。
婆婆媳婦們都在廚房幫著打下手,洗菜,切,和面燒火,要做二十多個人的飯菜,洗洗涮涮的費老大功夫。
黃花和王彩紅先前打過一架,就沒在說過話,如今過年時節,再不想看彼此還得掛上幾分假笑,各自挽袖做著自己拿手好菜。
準備在年夜飯上一較高下。
王彩紅因為昨天的事氣不順,今天起來臉都不好,沒心和大嫂斗,暗中下功夫。
黃花倒是面紅潤,喜上眉梢,一雙小眼睛都是得意,穿了簇新的棗紅棉襖,出的好心。
小兒子當兵回家過年,現在又當了排長,自然是件大喜事。
黃花走路都輕快不,人也大度幾分,不想和弟妹王彩紅鬧的不高興。
過年過節的,可不興吵架找晦氣。
黃花好面等發酵,剩下的活給大兒媳田玲,也不和灶房里的其他侄兒媳婦多嘮嗑,出去正屋把小兒子趙義了出來,叮囑他去村口接人,相親對象是大兒媳田玲的堂妹,在鎮上當小學老師的田惠,條件好,年紀也和兒子相仿。
小兒子23歲還沒家,可把黃花心壞了。
前幾年在部隊,管不著,有心管隔著那麼遠也沒招,如今人回來了,就張羅了起來。
趙義在外當兵好多年,青年變大男孩,練了一腱子,濃眉高鼻,除了傳親娘的小眼睛,拉低了些許值,有著趙家人肩寬長的好基因,一綠軍裝,正義安全滿滿。
趙義知道黃花心他的婚姻大事,對親娘的安排沒有不從的,聽清黃花說的相親對象戴紅圍巾,出了院門就往村口走。
林亦依這一覺睡的舒坦,等著惺忪的睡眼穿好服,出門洗漱才發現趙家人都不在家。
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發了會懵才想起趙盛昨晚說的話。
難得這個點趙母不在家,林亦依門路的去窩里撿了倆顆蛋,就著灶臺還沒熄的火,加了點柴蒸了個蛋羹,配著鍋里熱著的粥和玉米餅子吃了個飽。
想著今天過年要見親戚,林亦依稍微打扮了下。
翻了半天柜也沒找出件好看又保暖的外套,外面下著雪,呢子大不保暖,溫度和風度,林亦依選擇前者,想著進屋吃飯要外套,里面穿上白外面著黑棉襖,配原主的外罩條確良黑子,搭配雙夾黑皮鞋。
全黑系,林亦依覺得今天過年,穿的太沉悶,把原主的大紅羊圍巾捆上,好歹有點喜慶樣。
撥松頭發編了個顯發量的蓬松麻花辮,挑出額前幾縷發,用燒熱的筷子卷了下,整個人瞬間洋氣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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