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依選擇沉默不摻合這種事。
賀佳剛剛明明可以自己主搭訕,白白錯過機會。
幫人牽紅線這事絕對不能做,百分之一百八絕對都是狗收尾。
反正最后結局不是夫妻恩到白頭的大圓滿,中途出了任何紕絕對都是介紹人的錯。
與不,出了事都是這個人背鍋。
搞不好里外不是人。
沒事找事洗服做家務數頭發數都比這強。
整個下午書店就接待了張耀文這一個客人。
因為今天發了工資,同事們談論的都是吃食。
聽他們講哪里哪里能買到新鮮的水果,哪里哪里能買到什麼豬蹄下,哪里哪里能買到什麼零食啊,什麼高級糖果啊之類的閑話。
對于手里比較張拮據的林亦依來說,這些話都不太適合聽,因為的工資才5塊8。
下班趕往坐藍白拼公共汽車的路上。
群結隊的小孩子背著斜挎布包排著隊唱著歌集過馬路。
還有更小的蘿卜丁們穿著罩,手拉著手或者拉著后擺,走的歪歪扭扭,一步三回頭。
每天就下班時刻街上是最熱鬧的。
回到家屬院。
院子里放學早一點的大孩子都在嬉笑打鬧,玩什麼的都有。
上了二樓開門進屋。
林亦依想起昨晚趙盛做的那個面團子,猜他應該是喜歡疙瘩湯。
晚飯按趙盛的口味做了野菜菌子疙瘩湯。
可是從黃昏落日直到熄燈時候都沒等到男人回來。
一個人吃飯沒什麼胃口,林亦依學著其他人端著碗站到走廊,看院子里的風景,還有來往的職工。
邊看邊吃飯,全當下飯劇。
樓道的腳步聲來來往往,但沒有他的。
平時趙盛要出遠門都會提前跟說,可今天早上他沒打招呼說晚上不回家。
林亦依心里有點不安,右眼皮也一直跳。
晚飯后,簡單洗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把男人的枕頭當抱枕夾在上,想要出門找人問問況都沒什麼頭緒。
去哪兒?問誰?不認路不認人。
時間也晚了。
只能坐以待斃。
第二天一大早,林亦依到了書店就向賀佳打聽消息。
得知賀期昨天也沒回去,他跟趙盛是搭檔,一起出車,結果都沒回來。
林亦依自己安自己,估計是臨時有事耽誤了,之前也有過晚回來兩天的事。
心里尚存幾分僥幸,不過直到次日的晚上徹底幻滅。
廠里傳話的人其實下午就來家屬區找林亦依,不過不在家,就讓守門大爺幫著帶個話。
留了個紙條子。
趙盛出了車禍,人在省城人民醫院救治,林亦依只得了這樣一句話,更加的況就不得而知。
車禍這事可大可小,沒看見人不確定況,林亦依有點擔心,惴惴不安了一整晚。
只盼著天趕亮,明天就去省城找他。
到了第二天林亦依去書店請假,假可以批準,但作為臨時工單位是不會給開介紹信的。
因為不是正式員工,戶籍也不在單位,要回原籍所在才能開介紹信。
拿不到介紹信連去省城的車票都不能買,寸步難行。
沒辦法。
林亦依跑回家翻找出趙盛他大伯幫開的趙家屯到澤縣的介紹信,先買了車票回趙家鎮。
然后步行回到村里讓村長大伯幫開去省城的介紹信。
這樣一來免不了趙家人都知道趙盛出車禍的事。
林亦依也顧不上和其他人多說什麼,拿了信就又趕回鎮上再坐車到澤縣。
出遠門的手續復雜又繁瑣。
只認介紹信不認人。
等返回澤縣再到家拿上錢裝上洗漱用品和趙盛的換洗,午飯都沒來得及吃。
終于趕上了下午3點最后一趟去省城的末班車。
一個節點一個節點的解鎖,最后終于到了省城。
因為不認識路,直到夜幕降臨,漫天繁星的時候,林亦依才到了省城人民醫院。
全程靠跟人搭訕問路,重點還不太明白,在南方都是說左右。
北方居然說的是東西南北。
林亦依反正是連蒙帶猜,假裝聽懂明白了,怕別人以為智力有問題。
走完一條街,遇到分叉口就問一次路人。
東西南北全當沒聽見,是真的分不清。
林亦依來這是為了照顧趙盛,可不是為了拖累他。
確定了醫院位置,林亦依就在附近的招待所住下。
休整一下等明天一早再去醫院,馬不停蹄奔波了一天,直到坐在床上的那一刻,心神好像才回到自己。
到了這個時代,趙盛是最悉的一個人,想要他平安,不想看他出事。
午飯晚飯都沒來得及吃,潦草洗漱,胡喝了一點兒麥,灌了水飽就上床休息。
林依依又做了那一個夢,跟原來的夢一模一樣。
午夜夢醒,夢里的人姐姐,林亦依本不敢應聲就被嚇醒。
然后再也睡不著,看時間還不到凌晨5點,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干脆起床。
林亦依洗了個冷水臉醒神,用過簡單的西式早餐,麥配餅干。
天蒙蒙亮就出現在人民醫院,也是運氣好,剛好趕上住院部換班時間,早班護士忙著接直接告知了病號房。
在一個六人間的病房找到了靠窗位的趙盛,男人還在睡夢中,蓋著被子也看不出哪里傷。
林亦依把帶來的和男人的洗漱用輕輕放好,作輕緩地坐在床沿看著他。
似乎是換了地方睡的不安,還是疼痛的原因,趙盛剛睜開眼睛就發現床邊多了一個人。
兩人視線相對,靜止幾秒,然后相視而笑。
才剛來,他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