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倒不是傲慢到了完全無視一位議員的地步——實際況是，利維選擇拜訪的時間很不湊巧。

卡爾現在并不在莊園之。

不僅卡爾不在，卡嘉莉也不在。

這種況下，當利維帶著一個祖安的煉金男爵、以及幾個全副武裝的打手出現在了莊園外開始敲門的時候，沒有一個夠分量的話事人的菲羅斯莊園，自然不好直接讓他們進其中。

尤其是在利維對于拜訪原因語焉不詳的況下。

“我需要見一見灰夫人。”在有人詢問的時候，利維用了一個相對委婉的說法,“事關這座進化之城的未來……”

顯然，這種模糊不清的說辭并不能讓他獲得通行權，無奈的利維只能和芬恩一起，待在了莊園之外，假裝四看風景，直到半個小時之后卡爾歸來。

見到了利維的卡爾似乎有些意外。

“利維閣下，以及一個……來自祖安的煉金男爵,這可真是個讓人意外的組合。”大門打開之后，卡爾用難得的驚訝口吻說道，“請進吧，看來最近的確不怎麼平靜。”

在曾經和黑默丁格達了同盟的小房間里，卡爾帶著卡嘉莉，以一種相對正式的姿態，會見了利維。

然后，從芬恩的里，灰夫人詳細地了解到了祖安這段時間的驚人變化。

和利維的驚愕不同，也許是因為早就聽到了風聲，也許是見怪不怪，卡爾并沒有表現出太過驚訝。

“所以說，祖安人又想要沖擊日之門了麼？”啜飲了一口杯中的紅茶,卡爾用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開口道，“上次的失敗還沒有讓他們得到教訓麼？”,

“皮爾特沃夫需要您的庇護。”利維并未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尊敬的灰夫人,祖安的風波遲早會波及整個皮爾特沃夫，我無意反對您的策略,但在這個節骨眼上，或許我們應該更加小心一點……至不能給那些人可乘之機。”

“所以說，你是希議會暫時停止改革的腳步麼？”卡爾放下了茶杯，相當直接的問道，“為了追求穩定的原因？”

“沒錯，為了局勢的穩定，改革是必須的，但不應該之過急。”利維點了點頭，表非常懇切，“就我個人而言，的確在祖安有一定的投資，但坦白地說，那些投資現在已經完全打了水漂……今天我來到這里，完全是為了皮爾特沃夫考慮。”

利維的話讓卡爾忍不住挑了挑眉梢，發的雙眸注視著面前的這個栗頭發的家伙，臉上第一次出了一種帶有意外的、興趣的表。

“如果你真的是為了皮爾特沃夫考慮的話。”卡爾的語氣里帶上了幾分警告的意味，“或許你兩天之前就應該來找我了——在那些愚蠢的家伙試圖聯合在一起的時候。”

卡爾的話讓利維的冷汗迅速從他的背后沁出，裁剪得的禮服下，納舍邁拉綢的襯眨眼之間就了。

兩天之前，幾個不滿于卡爾改革的議員的確曾經通過私下的關系找到了利維，希他能夠和他們一起，用相對溫和的手段，反對卡爾的改革，讓這位獨斷專行的灰夫人吃一點苦頭。

不過當時利維還沒有下定決心，對于這種暗示他選擇了故作不知的觀。

而現在……利維忽然很慶幸，自己并沒有頭腦發熱。

灰夫人連這種的聯合都知道！

“別張，利維先生。”上說著別張，但實際上卡爾似乎很樂于見到對方的這種局促的表現，再次拿起杯子，愉快地啜飲了一口濃濃的紅茶，“今天你愿意站在這，至說明你并非愚不可及，也沒有不可救藥——如果議會之中，都是你這樣的議員，那皮爾特沃夫的運轉無疑會更加順暢不。”

卡爾的話乍一聽好像是夸贊、是許諾了利維繼續做議員的承諾，但其中略帶調侃的語氣還是讓利維覺如坐針氈。

這種沒有哪怕一點的滋味實在是過于難，卡爾那雙閃爍著芒的眼睛，似乎完全可以察自己的心。

對于一個政客而言，沒有什麼比這更糟糕了。

所以，利維也只能點頭稱是、唯唯而已。

“我說了，不必張。”卡爾放下了茶杯，“在我小時候，我的父親曾經給我一個道理——對于一個零件來說，不管它的設計多麼丑陋、多麼不討人喜歡，但只要它是不可替代的，那就沒人會放棄它，我一直認為這種說法很有道理。”

“是……是啊。”利維再次點頭，然后稍微有些生地轉移著話題，“就像是祖安，哪怕它又臟又，但我們還是需要它……”

“不是祖安，而是你。”卡爾沒有給他繼續打太極的機會，“而且，說實話，你的栗頭發很討人喜歡，總是讓我想起一個老朋友。”

“那是我的榮幸……”

“……”

“……”

在灌了一肚子茶水之后，匆匆離開菲羅斯莊園的利維也沒有開口詢問那位老朋友是誰。

對于這位議員閣下來說，他需要注意的不是灰夫人的老朋友，而是自己的未來。

利維本以為借著這次祖安事件，自己可以不著痕跡的、以相對獨立的姿態靠向卡爾，在做出選擇的同時，也給自己的未來留下一點緩沖的余地。

但在真正面對灰夫人之后，這種原本打得響亮的小算盤，很快被利維丟到了九霄云外。

這一回，利維算是充分意識到了，在這位灰夫人面前，其他議員的所謂聯合，都不過是自取滅亡。

對于他們的破壞計劃，灰夫人甚至比計劃的制定者還要清楚！

這種況下，利維毫不猶豫地拋棄掉了自己的立場，干脆利落地完全倒向了灰夫人。

雖然他依舊不確定在經歷一場變革之后的皮爾特沃夫，自己到底會于一個怎樣的位置。

但至從現在的況來看，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比那些冥頑不靈的同僚們好一大截。

至于說祖安……

如果說之前利維還因為祖安局勢的驟然變化而約約有些擔憂，但在見到了卡爾之后，他整個人都充滿了自信。

之前在等待著進莊園時還在心里默默譏諷芬恩的利維并未意識到，自己在見過了卡爾之后的樣子，簡直和見過了自己的芬恩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