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早話音落地，整個世界都靜了。

拉小提琴的年也好，電話那頭的嚴飛也好。

就連肖郁，都微愣地看著。

好半晌。

電話那邊，嚴飛磕磕絆絆地開口，“池、池小姐，您是認真的嗎？……”

這和他們想象的怎麼不太一樣？？

說好的單純的、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呢？

在教他做事，而且，教的一本正經，很有道理。

池早挑眉，“你覺得我在開玩笑？畢竟，你說的‘咔’，是犯法的。你怎麼能教唆他犯法呢？就算要做，也得好好做。”

對面的肖郁：“……”

他現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沒注意的時候給了錯覺，讓認為自己是個無害的人。

還有，聽到這些，竟一點也不怕？

嚴飛噎了好大一下，隨即忙說，“不敢不敢……！”

頓了好一會，又言又止地問，“不過池小姐，我想問你個問題。”

“說。”

“就是……小鬼是誰？”嚴飛輕咳一聲，“是誰的外號嗎？他的真名什麼？他很厲害嗎？他有什麼手段能讓人……呃，能讓人比死還難嗎？”

他沒理解錯的話，剛剛池早的話就是這意思。

似乎……殺人、咔，這些手段，都不是很能上臺面。

不過也是，他們游走在黑白之間，做的事當然不能放在下。

池小姐這也算是為自家爺著想吧。

不過，真的有做“小鬼”的人嗎？他們怎麼不知道。

“額……”池早沉了下，“讓人生不如死，對它來說，應該不難。”

不過，得那種有經驗的小鬼。

像陳楚楚那樣的。

小韞那種，就不大適合了。下手沒輕沒重的，一個不慎就能把人給玩沒了。

電話那頭的嚴飛非常驚訝。

而且還很好奇。

想繼續問，這時，肖郁突然把手機拿走了。

“做你的事去。”冷冷一聲，把電話掛了。

隨即看向池早。

池早眨眨眼，一臉無辜：“肖郁，你可千萬不能聽嚴飛的。我們要做奉公守法的好市民。”

“……”肖郁看了眼旁邊呆住的，還沒見過這種陣仗的拉琴年。

年對上他的視線，嚇了一跳。

忙垂眸，眼觀鼻鼻觀心，繼續下一首曲子。

他知道，這種時候，聽、不說、多做事，才是對的。

眼前這兩人，不管男的的，聽著……都不像普通人。

男人不用說了，那氣勢。而孩……看似單純平常，可說出的話……

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這種覺，就像看到了一顆黑心的蘋果。黑了，卻又永遠不會腐爛。

曲子再次悠揚響起，從寧城正中心的譽名酒樓頂層傳出。

肖郁這才看向池早，“……你的奉公守法，就是教人怎麼犯法而不暴嗎？”

池早剛了塊芒果塞進里，聽到這赤的話，差點沒給噎到。

輕咳兩聲，“對付壞人，怎麼犯法呢？更何況，不是還留口氣嗎？”

“壞人？”他眸微微一深，忽然俯，靠近，“那你覺得，我呢？”

池早一怔。

他？

一個黑化后意圖毀滅世界的人，你說他是好是壞呢？

一個曾經間接害過，因為他，生活變得一團糟的人，能說是好人嗎？

他當然算不上一個好人。

可是……

“不管在別人眼里，你是什麼人。不管你是好是壞，都不能影響我眼里的你。”認真而鄭重地開口。

他眸微微一沉，仿佛有漩渦在眼底涌，“所以在你眼里，我是什麼人？”

他從未在乎過別人的看法，但是今天，他突然想知道的答案。

池早對上他的眼，三秒，五秒……

想到的是夢里的一幕幕，現實中那荒涼的、哪怕墓碑被掘干凈了也掩飾不住的冷之地的場景，還有上輩子最后，他走進實驗室的樣子……

正要說話。

突然。

“叮叮叮！冥府提示：系統出現支線任務，若宿主現在、馬上、立刻給大佬送一個吻，宿主將得到200張禮券的大獎！”

幕突然出現。

這一刻，池早心中砰砰直跳。

肖郁看著，見臉飛快的變化，一會兒驚一會兒沉，他的心也沉了下去。

他眸一暗，“我知道了。你不用……”

話還沒說完，眼前突然一黑，臉頰一熱。

他聲音戛然而止！

池早一個吻，印在了他臉側，距離角，只差一厘米的位置……！

“你是最好看的人！今天……還是喜歡你的一天！”

伴隨著的聲音，近在咫尺。

肖郁懵了。

池早耳邊則是“叮”一聲，一百張禮券紛揚落下。

池早：“？？？”

說好的200張呢？

“冥府提示：宿主吻的是臉，只能算半個吻，宿主也只能得到一半禮券。”

……

陳楚楚飄飄，速度飛快，往南邊飄去。

所過之，只要有水的地方，必盤查一遍。

當然了，一個鬼，兩只眼睛，肯定看不過來。所以每到一個地方就把那地飄的孤魂野鬼們招起來，讓它們給找水。

一路可以說是所向披靡。

夜深后，飄到一個別墅區，看到了一個大大的人工湖。

照常上前，浮在河邊往水里看。

清澈的湖水，下面還有小魚游來游去。

陳楚楚嘆息。

不懂，為什麼池早讓往水里找。

那個兇手還能躲在水里不？

又不是水鬼！

就算不是兇手，那尸也不可能被藏在這吧？

看，這還有小魚呢。

如果有尸，這些魚兒馬上就會沒命。

陳楚楚嘆著嘆著，念叨出聲，“這是找兇手和尸，又不是找水鬼……”說著，一抬頭，“臥槽水鬼！”嚇得雙眼瞪大，眼珠差點沒直接掉出眼眶。

人工湖中央一陣波，水面無聲四散，一個長發披散的腦袋浮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