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作詩，我等誰也比不過顧兄去。”

張蘊之笑嘻嘻的看向顧長留，“若是這花魁大會，是等到放榜后再開，我估計到時候，肯定會有不的姑娘，地來跟顧兄求詩吧。”

“若是等到放榜后，們怕是都找不到多客人了。”李玉璋淡淡的說了一句。

府放榜的日子并不是固定的，而且因為考試的時間比較長，試卷也比較多，往往一份試卷，需要兩人同時閱卷，再加上統分等等，往往需要兩三個月，才能出結果。

平沙米貴，居大不易，有些秀才考完后，就背著行囊回鄉去了，如同顧長留這般，打算在這里等放榜的人并不多。

反正回去后，也自然有人會送信過來。

所以這解語樓若是等到放榜后再開，那這大會指不定還熱鬧不起來，們就趁著鄉試剛剛結束，人最多，最需要發泄的時候，開這個大會，才是最佳選擇。

“顧兄這麼有才，可卻偏偏生在鄉野，無人知曉，這都是我不夠努力，未能幫顧兄多多揚名。”

張蘊之一向是在各種場合吹噓顧長留這個兄長的，但是，他到底只是一個秀才，算不了什麼。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堆出于岸水必湍之；行高于人眾必非之，我在現在這樣就很好，可不想要為虛名所累。”顧長留說道。

“如顧兄這般坦，不為名利之人，才值得我們稱道。”李玉璋說了句。

越是跟顧長留相，他便越是發現他的與眾不同。

“是啊，顧兄有才如渾金璞玉，為學若行云流水，實乃真君子也。”嚴棠華也贊賞道。

顧長留笑著搖頭，“諸位兄臺都是芝蘭玉樹之人，持嚴，事謙，值得愚弟學習才是。”

旁邊桌子上的人，看著他們，互相吹噓的樣子，真想要翻白眼了。

倒是張蘊之等人，說著說著，互相都笑了起來。

雖然他們經常這樣互相吹捧，但這樣的贊，真的讓人覺得很開懷。

“不知幾位兄臺如何稱呼？若是幾位兄臺沒有相好的姑娘，等會到了那解語樓，可否幫在下支持一下彼岸姑娘？”

在這茶樓坐了一會兒，都有書生過來幫自己喜歡的姑娘拉票了。

顧長留忍不住笑了，好家伙，這時代，經濟都有了。

“行啊，彼岸姑娘能有你這樣的知己，想必也是一位出眾之人。”顧長留笑著應道。

聽了顧長留的話，這人是心花怒放，連連同幾人的躬道謝，然后又去找下一桌食客了。

“顧兄，沒想到，你還是這樣的古道熱腸。”于文彥忍不住的說道，其實他是有些瞧不起這樣的人的。

“一句話而已，能讓別人快樂，何樂而不為呢？”顧長留笑著說道，主要是他今天心還不錯。

“顧兄果然有君子之風。”嚴棠華說道，然后幾人又開始互相夸了起來。

……

傍晚，晚霞染紅了半邊天的時候，顧長留一行人也來到了這解語樓。

此刻，解語樓，已經是麻麻不開的人了。

顧長留等人一進去，便有徐娘半老的老鴇迎了過來，“幾位相公，可有相的姑娘。”

“我等只是慕名而來，不必請人作陪。”李玉璋淡淡的說道，上帶著淡淡的高傲，讓人覺得生人勿近。

老鴇倒是也不以為意，讀書人嘛，見得多了，誰沒幾分傲氣呢？是以臉上的笑容未變，“那奴家就找一個清倌給幾位相公倒茶吧。”

說罷，便喚來了一個小蓮兒的姑娘。

這姑娘年約十二三歲，模樣稚氣，做小丫頭打扮，走過來，朝顧長留幾人盈盈一拜。

雖然是青樓的姑娘，但看起來竟然是十分的清純，竟有幾分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蓮味道了。

“見過幾位公子，幾位公子是頭次來我們解語樓吧？”小蓮兒臉上帶著笑，“不若去那邊坐坐，小蓮兒給你們介紹一番，我們解語樓的幾位頭牌姐姐？”

“好啊。”張蘊之最是喜歡看熱鬧了，他雖然年紀不大，可對人也是相當的有興趣。

小蓮兒腳步婀娜，領著幾人去了二樓，占了二樓靠欄桿的一個好位置。

坐在這兒，是可以清楚看到樓下舞臺的，顧長留估著它應該是個雅座，便問了一句，“坐這兒須得花費多金？”

“不貴的，二樓雅座，只需要十兩銀子。”小蓮兒笑著答道，又抬手給幾人上茶。

“這壺茶要額外收費嗎？”顧長留又問。

“二兩銀子一壺，不貴的。”小蓮兒臉上笑容未變。

“顧兄，老規矩，老規矩。”一旁的張蘊之連忙說道。

他覺得在青樓談錢，怪丟人的。

“那行。”顧長留點頭，有張蘊之出他的份子錢，他這就放心了。

若不是李玉璋等人也在，二兩銀子一壺的茶，他是絕對不會喝的，十兩銀子的雅座，他也不會坐，想要賺他的錢，沒那麼容易。

有時候想想，外面的普通百姓，一家人，一年也舍不得花二兩銀子，可是放在這兒，只是一壺茶水罷了。

還有這十兩銀子的雅座，都夠鄉下人娶兩個媳婦了，在這里，你只能坐一坐，看一看。

果然，秦樓楚館，不愧是銷金窟啊。

樓下已經有姑娘在吹拉彈唱了，但是有點頭臉的頭牌顯然還未出來，顧長留便也抬眼，隨意的打量著。

沒看兩眼，他就跟一雙眼睛對上了。

“沒想到，深義重的顧兄竟然也來到了我們解語樓，在下真是倍榮幸。”

來人見顧長留竟然認出了來，當即走了過來，同他行了一個禮。

“這位是？”

李玉璋直直地看著來人，眼前的公子一紅袍，長玉立，俊非凡，雌雄莫辨，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人。

“在下殷如蘭。”殷如蘭朝他們拱了拱手，“跟顧兄可是老友了。”

“是位姑娘。”見李玉璋發愣，顧長留提點道。

他也不知道李玉璋他們是真認不出來，還是假認不出來，反正這種扮男裝的人，他是一眼就能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