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兄,你也被抓了?你沒事吧?”
殷世遠果然信守承諾,于文彥跟張蘊之兩人都被放了出來,見到顧長留,兩人臉上的驚惶仍未散去。
“天化日之下,這些人竟然敢強闖私宅,將我們擄走,簡直是沒將朝廷律法放在眼里!”
于文彥大罵道,以此來掩蓋他心中的恐懼。
“你們沒事吧?”顧長留問了句。
“我們沒事。”張蘊之搖頭,“他們將我抓了起來,要嚴刑拷打我,說我是接了你暗中傳遞的考題,才考上了進士。”
“那你招供了嗎?”顧長留問。
“我當然沒招啊,我可不能害你。”
張蘊之說道:“這些人正打算大刑伺候我呢,不知道為何,突然又說把我給放了。”
“若有下次,你就招了吧,也些皮之苦。”顧長留卻是說道。
他的話,讓兩人都有些愣了,張蘊之面上有些慍怒,“顧兄,我張蘊之,豈是那種骨頭?你這樣說話,未免太傷人心了。”
“蘊之,我知道你對我好,我知道你是條漢子。”
顧長留出手來,握著他的手,說道:“你是個好孩子,亦是讓我信任的好兄弟,只是,你相信我好嗎?我遇到這種事了,自然有辦法能逃,你若是為了我,強撐著不招供,平白苦不說,若是留下了什麼永久的創傷,那該如何是好?
這京中的人窮兇極惡,誰的手中,沒有幾條人命?像咱們這種小人,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這一次,不知道為何,咱們就突然卷到這樣一樁大謀來,為他們權勢之下的犧牲品,如咱們這樣的無名小卒,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夾求生。”
“我是說假若,假若明天府的人再過來抓你們,你們就說,是我讓你們分析往年的考題時,摻雜了今年的題目,你們當時毫不知,知道嗎?”顧長留看著兩人,認真的說道。
“顧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張蘊之看著顧長留,神突然有些慌張,“到底怎麼了?明明你沒有跟我們傳遞考題,明明我們什麼都沒做啊,明明我們能考上進士,就是自己的能耐,雖然我們投機取巧了,但是我們的的確確沒有作弊啊,難道有才也是一種過錯嗎?”
“有才當然不是一種過錯,但是弱小就是原罪。”
顧長留說道:“我只是一介寒門學子,后毫無門第,自然任人、踐踏,你們兩個亦不是高門大戶出生,誰會在乎呢?
聽我的話,無論何時何地,都要記得保全自己,知道嗎?”
“長留,你會不會有事?”于文彥抬頭看向顧長留。
他爹雖然是縣學山長,但是區區縣學,也就是在那一縣之地,人尊敬罷了,最多最多,也就是在寧州城有點名聲,但是走出寧州,誰還認識他呢?更不要說莫大的京城了,這是一子砸下去,就能砸死幾個五品的地方。
他知道,顧長留不會無的放矢,這些人今天抓他們過去,肯定也不是鬧著玩的。
他們能夠被放出來,肯定是顧長留做了些什麼。
而顧長留說的事,明天也一定會到來。
“我不會有事的。”顧長留沖他笑,“你們還不知道我啊,我是最珍視自己生命的人了。”
“兄長。”張蘊之看向顧長留,神悲戚。
“別做這模樣,沒什麼大事的,以后你們為了,要遇見的事還多著呢,這點小事算什麼?”
顧長留說道:“從上次國子監祭孔圣人起,我們就不是民,而是了,我們必須得長起來,才能面對以后遇到的重重劫難。”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你們今天也到了驚嚇,好好睡一覺吧,什麼都不用擔心,亦不必害怕。”顧長留安道。
晚間,顧長留躺在床上,只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知道有人進了他的房間,正在將考題塞到他的房間里,好拿來陷害他。
這一切都是他跟他們商量好的,他沒什麼怕的,只裝作沒發現的樣子,繼續睡覺。
而另一邊,在客棧外面守著的人,也得知了顧長留他們回來的消息。
王懷瑾自然也派了下屬守在外面,一見到顧長留他們回來了,下屬立馬就稟告了王懷瑾。
“王大人,要派人跟顧狀元他們接嗎?問問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下屬問道。
“還有什麼好問的?他能平安回來,肯定是答應他們了。”王懷瑾淡淡地說道。
“這個顧長留,真是忘恩負義!”下屬怒罵。
“罷了罷了,他一個沒經過苦難的讀書人,被人嚇唬嚇唬,害怕了,倒也是正常,更何況,我從未跟他承諾過什麼,他也不算倒戈相向。”
說到這里,王懷瑾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顧長留沒有經歷苦難嗎?不,他經歷過!
想到當時,他有著折手續接的勇氣,如今,自然也不會這般輕易放棄!
“或許,他會給我驚喜。”
下屬離開后,王懷瑾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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