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他只是平靜地說了一句,“夠了,我媽那邊在找你,你先過去。”
說完,他推著盛青研走了。
盛青研心里都要吐了!
走什麼啊!!!
挨了兩掌,他不給報仇,就這麼把推走了?
可霍時深不幫報仇,就不能再發作,忍著不滿被他推回病房,然后趴在病床上哭。
“今天我媽不舒服,生氣是有可原的。”
盛青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有可原的?”
打人還對了?
“你明知道我媽不想見你,不該去那里。”霍時深冷幽幽說出這句話。
盛青研心頭一,又堵又憋屈!
之后的幾天,霍時深都在醫院里陪著關含芝,顧南也請了假,每天過去陪婆婆說說話。
但婆婆累的時候比以前多了,一天醒著的時候只有一會會。
周五的傍晚,婆婆忽然說,想出去逛逛,喝杯咖啡。
霍時深去公司開會了,只有顧南在病房里,想了想,去征求關漠遠的意見。
關漠遠沉片刻,“你帶姑媽去樓下的咖啡廳轉轉吧。”
他同意了。
顧南便把婆婆抱到椅上,披上兩條圍巾,上蓋著薄毯,還戴上了帽子。
“把我的墨鏡拿過來。”關含芝是最漂亮的,一生都很時尚。
顧南眨掉眼里的眼淚,幫把墨鏡拿來。
戴上,笑了笑。
那天的夕特別的麗。
顧南推婆婆下樓,外頭紅霞染滿了整個天空。
關含芝坐在咖啡廳里,面帶微笑地看著。
顧南給點了一杯熱咖啡,“媽,只能喝一點點噢,不要貪杯。”
“好。”關含芝有氣無力地應著,捧起那杯熱咖啡,十分懷念地品嘗了一口,就像在品嘗這個世界最后的味……
“媽,有件事,我想跟你說很久了。”顧南看著婆婆,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想跟說這件事。
了自己的肚子,“其實,我已經懷孕了。”
關含芝聞言,黯淡的眼珠一亮,“真的嗎?什麼時候的事?”
“已經五十天了,是霍時深的。”
“真好。”關含芝笑著,像是對一切都釋然了。
夕落下的時候,關含芝靠在椅上,幾不可聞地說著,“我們回去吧。”
“好。”
顧南已經發現了的異常,起去推椅,卻發現自己的手在抖。
關含芝慢慢閉上了眼睛……
走了。
走得很安詳。
要說那天是什麼,顧南其實記不清了,特別像做夢,回到醫院,關漠遠已經聯系了所有霍家的人。
所有人靠在床頭,直到心跳儀變“滴——”地一聲……
之后的幾天就是辦理后事。
霍時深親自理關含芝的葬禮,接待一批又一批的親戚和世。
殯儀館里,擺滿了生意伙伴送來的花圈。
顧南穿著黑的子,站在殯儀館旁邊,木著臉給來前來鞠躬的客人遞隨禮。
葬禮上的事瑣碎而繁雜。
可霍時深全部親自負責,忙得神魂俱疲。
夜晚,顧南就主過去給他按腦門,他近來一直失眠,腦神經繃著,睡不著。
霍時深沒有拒絕,一不躺在上,任按著腦門……
下葬那天,天空很暗。
霍時深抱著關含芝的照片,走在隊伍的最前面,面無表。
顧南跟在他邊,默不作聲。
下葬的時候,霍家人一個個上前,將手里的黑玫瑰丟在棺材里。
霍時深走上去,這時候他仿佛是一個空殼,站在關含芝的棺材前,好半天都沒有反應。
葬禮結束后,顧南跟霍時深回了麗山湖。
“肚子了嗎?”霍時深問。
顧南點頭,“有點。”
其實不,可霍時深這麼問,就以為是他,想陪他一起吃飯才這麼說。
霍時深把麗姐來,讓麗姐做晚飯,還吩咐做顧南喝的椰子湯。
然后又問:“困嗎?”
顧南搖搖頭。
“嗎?”霍時深接著問。
這時候顧南就看出問題了,他眼里都是紅,疲憊到極點,又麻木到了極點。
“不。”顧南回答。
霍時深便點點頭,“那你休息一下。”
說完,他抬腳上了書房。
這一呆就是四個小時。
顧南心里擔心,可又不敢打擾,霍時深這樣的人,是不習慣讓別人看見他的悲傷的。
深夜,外頭下起了大雨。
寂靜的房間里只有雨水嘩啦啦的聲音。
顧南毫無睡意,很不安,可是,不敢去打擾霍時深。
忽然,門被人推開了。
一道影走了進來,就站在床頭。
顧南知道是誰,但是沒說話,不想因為自己的害怕而打擾到他,長久地沉默著。
片刻后,霍時深上床了,從后抱住,讓的背靠在他溫暖的懷里。
顧南頓住了,在黑暗中睜開眼睛。
“睡吧。”想扭過頭去,霍時深卻已輕聲呢喃,了的腦袋。
顧南頓時覺得心安。
他明明那麼難過,還過來哄,就因為,他知道害怕雷雨夜。
可是他這麼難過,卻不知道能為他做什麼……
想了想,在他懷里轉過頭,看向他,黑暗中,霍時深的眼眸微微閃了一下,依稀有淚。
“霍時深,你想哭就哭吧。”
顧南摟他的腰,把自己的肩頭湊過去,“我的肩膀借給你。”
“不用了。”他笑了笑,“我不想哭。”
“那……你想不想吃面?”他晚上到現在什麼都沒吃。
他搖搖頭。
沒有辦法了,只好抱著他,“你也很累了,我們一起睡吧。”
“嗯。”他應了一聲,卻沒有閉起眼睛。
霍時深以為他會睡不著,可聽著外面的雨聲,還有懷里的小人,繃的神經慢慢緩和下來。
這一刻,所有的焦躁好像都煙消云散了,于是疲憊到極致的他,漸漸進了夢鄉……
隔天,心理鬧鐘讓他七點準時醒來,眨了眨眼,外頭的雨已經晴了,天大亮。
而懷里的小人,不在床上了。
他下了地,聽到樓下有噼里啪啦的聲音,好像是盆掉地上了。
他以為是出了事,趕從房里出來,下了樓。
顧南圍著圍,在中島吧臺前面攪著量杯里的蛋,打蛋滋滋滋的聲音在清晨格外刺耳。
“你醒了?”顧南沖他笑笑,“是不是吵到你了?”
“大早上在做什麼?”霍時深沉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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