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歌……”

看向秦九歌緩緩近的影，劍子的眼神之中，湧現出前所未有的複雜之，死死盯住秦九歌，而後緩緩一笑。

那道笑容極其複雜，苦有之、不甘有之、激有之、憤恨亦有之！

對此，秦九歌視如不見一般，展輕笑：“劍子師弟，考慮得如何呢？”

劍子不語。

秦九歌也不急，靜靜等候他的答複。

良久，劍子終於出言，深深看了秦九歌一眼，答非所問道：“秦九歌，你果真好手段啊！”

“呵呵。”秦九歌一笑，擁有足夠的耐心。

“我能否問一句，你是如何能夠找到我的行蹤的？”劍子沉聲問道。

秦九歌淡淡點點頭，也不瞞：“我之功法頗為特殊，當初你挨我一擊之後，其實便已經在你，留下一道神魂印記，很是，就算你為年至尊，也應當察覺不了。”

此話並非炫耀，秦九歌只是以一種淡然的口吻，來緩緩道出一個事實。

“果然！”

劍子苦笑點頭，此事他也早有猜測，不過正如秦九歌所言，任憑他如何搜尋，卻是發現不了。

搖搖頭，劍子便將此事置諸腦後，轉變話題道：“當初爭奪大隕滅劍之時，你便放過我一馬，更是主幫我阻攔劍族無人，這是……主放我以生？”

以他的心智，如今也大概猜測到秦九歌的種種算計。

不過即便早就知道，他也無法阻擋這一切的發生，因為秦九歌設下的局，乃是謀！

就算他知道，也無可奈何。

“不錯。”聞言，秦九歌並未否認。

劍子一頓，接著出言：“而後，在青石城之時，你送信給我，乃是一種警告和威懾，就是為了告訴我，我再溜，也逃不過你的掌心？”

“為的，就是打擊我的道心？”

說著，他苦一笑，沒有糾結於此，繼續道：“再之後在黑水城，你引劍族大能前來，但只有兩名，是為了一步步將我絕境，但是又並未封盡生路，就是為了讓道心有了裂的我知難而退，主臣服於你？”

秦九歌呵呵一笑，並未否認，示意劍子繼續。

在秦九歌後，阿狗和青魔蛟對視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眼中的一抹異。

秦九歌一步步迫劍子臣服之事，在兩人口中如此平靜道出，未免顯得怪異。

但偏偏，兩位當事人卻如同未覺。

或許說，他們心知肚明，不過有種常人難以理解的默契。

見到秦九歌的反應，劍子再度苦一笑，沉聲道：“再後來便在此地，你再送來一封信，是為了警告，再一步打破我的道心；同時又送來我殺親仇人頭顱，一來為激化我之緒和道心，二來乃是向我施恩？”

“包括前面兩次給我生路，也多包含了施恩意味？”

聞言，秦九歌一笑，毫不避諱，反而直言道：“你不像我！如果此方世界乃是一本書的話，毫無疑問我便是反派角，而你是正派，重重義，恩怨分明！”

“無疑，這些乃是好品質，不過也恰好，這些品便容易被我這樣的反派角所利用！正派角講究知恩圖報，而反派角則是講究無利不起早，講究挾恩圖報。”

說著，秦九歌笑意更濃：“所以，我便對你施加些許滴水之恩，為的……便是看看你是否會湧泉相報了！”

“當然，作為年至尊，你不蠢！我也不會稚到奢因為這樣，而讓你作出臣服於我的決定，不過，總要試試不是？呵呵。”

聽到秦九歌直言不諱的話語，阿狗和青魔蛟一人一妖，臉上的怪異之更濃。

而劍子，卻是沉默了下去。

半晌，他再度深深看了秦九歌一眼，沒有回應秦九歌的話語，接著道：“而今日，你將劍族五人盡皆引來，在旁袖手旁觀，便是為了將我徹底必死的絕境！”

“而後，在我已然絕，道心最為脆弱之際，陡然出手將我救下！乃是料定了我的子，對我施加救命之恩？”

聞言，秦九歌一笑，反問道：“你會念我這救命之恩麼？”

“不會。”劍子搖頭，“這和當初你在天劍山幫我拖延劍族五人不同，這次我陷死境，歸究底便是由你造！”

秦九歌點點頭，毫不避諱這一點。

劍子的眼睛，緩緩瞇了起來：“所以，你便是為了告訴我……你可隨意決定我的生死麼？先是救我生，再是一步步以死亡影籠罩於我，然後令我徹底陷絕的死境，最後又在如此關頭，賜我以生！”

“呵呵……”

說著，他悲涼一笑。

“不錯。”

秦九歌臉上笑意不減，好整以暇道：“我之所以一次次給你機會，並非我仁慈，便是為了告訴你，這位太虛山新晉年至尊……”

頓了頓，一漠然如天地的氣勢，從秦九歌上轟然散發而出。

他此刻雖然氣息微弱，不過負手而立，卻有種主宰天地的意，似是仙臨人世間！

俯視此方天地氣運之子，秦九歌漠然開口：

“你之生死，在我一念之間！”

轟隆！

如此話語，似是化作一柄重錘，狠狠轟在劍子心髒之上，“噗嗤”一聲，猛地一口鮮噴湧而出，臉上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意，令人心生悲涼。

“呵呵……枉我一路強勢崛起，重奪至尊劍骨，覺醒無上劍，自以為可憑借手中之劍，傲視同輩諸王，登臨絕巔，一手掌握自命與運，卻是想不到……想不到……”

他心中震。

秦九歌淋淋的話語，帶著連日來的事實，將劍子心中那種無敵的驕傲和自信，狠狠撕碎！

他本以為我命由我不由天，但是莫說“天”，便是眼前這位同門聖子，竟然都可以主掌他的生死。

偏偏，這是事實，他無法反駁！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眼前這位，恰恰……便是天！

此方世界，乃是他一手創造，如今真降臨於此，誰人可言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