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忽然間就覺得,阿兄這笑,和那位陸大人的笑,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擱在楊子書那死人臉旁邊,有些瘆人。
“陸兄言重了,多謝二位。”宋清沼抱拳致謝,又問,“不知二位有何發現?”
陸徜收起笑,起道:“楊子書頸上的傷口,不是一次造的,起碼扎了有兩次以上,傷口比箭簡要大上一些。”
白天發現尸首時人才死去沒多久,還未凝固,傷口被水泡著,并不明顯,現在凝固,就很容易比對了。
此話一出,明舒和宋清沼都驚詫非常。
“什麼意思?這袖箭不是單發嗎?就算不是單發,兩次同樣中一個位置,這可能也十分之小。”宋清沼馬上道。
“阿兄,按你的推測,楊子書可能不是被人從窗□□進的箭殺害的?”明舒也很快道。
陸徜點點頭,舉起手中袖箭,又道:“你們掂掂這袖箭,它除了比普通袖箭要巧外,也比普通袖箭要輕,這意味著袖筒部構件都打造得很輕薄,這麼輕薄的組件勢必不會發出太大沖力。我剛才試過這袖箭,它的威力比普通袖箭要小許多。”
他說話間將袖箭到宋清沼,繼續道:“袖箭這東西,本就是暗,對戰時近襲使用,一般袖箭程不過二三十步,這支袖箭還要打個折扣,而越到到程末尾箭力越微,你看我發出的箭,連木頭都扎不進,足證此袖箭只是巧,威力不足。同樣的,如果兇手是在窗口發,從窗口到楊子書所坐這段距離,袖箭不可能盡沒他的脖頸。”
經他一解釋,明舒與宋清沼豁然開朗。
陸徜卻沒停,仍在道:“此其一,其二,從窗口到楊子書坐的位置可有段距離,要以袖箭殺楊子書,兇手若非箭藝高手,怎麼可能做到一箭脖?這種百步穿紅靶的準頭,謝熙可有?”
宋清沼搖頭。他們這些世家公子,雖然也從小習武強,但和真正行武出生的人,還是隔著很遠距離。
“那唐離就更不可能了。按照張松、彭國所言,前兩天謝熙才教唐離使用此,不會是,亦或不會是躲在窗下殺楊子書。”明舒道,“阿兄你剛才說,楊子書脖頸傷口比箭簡要大,所以……你懷疑楊子書不是被人殺,而是被人室后從后背襲,以手握箭扎頸?”
這樣也才能解釋,為何楊子書面目猙獰倒在桌上卻一聲驚呼都沒發出,應該有人捂住他的口鼻阻止他求救。
而唐離并沒這種力氣。
“若是如此,竹林沒有留下腳印也說得通,那箭筒棄的位置,也許并非兇手逃離現場時留下的,可能是預先扔在那里的。”宋清沼道。
陸徜點頭。
這幾點分析,幾乎推翻了他們先前所有推論。
“如果不是通過竹林逃離環濤館,那還會從哪里走?還有什麼路……”明舒自問自思,忽然想起什麼,又掏出自己的小冊子蹲到地上。
“你做什麼?”宋清沼見一頁又一頁從小冊子上撕下紙頁,不奇道。
只聞“嘶啦”數聲,明舒干脆利落地把自己畫的所有布局圖全都撕下來,一張張拼到一起,很快拼出了松靈書院全貌。
他們的確都忽略了一個地方。
“確實不止竹林境,還有一地方……但那人,是怎麼辦到的?”
明舒喃喃著,陷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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