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珩沒注意到何玥婷說了什麼,他的注意力全在蘇惜卿那些酸溜溜的心音上。
卿卿吃醋了。
陸珩眼中笑意更盛。
“陸世子……”何玥婷見他再度展,雙頰浮現兩抹紅,要再說什麼,俊雋非凡的年卻轉就走。
他走得很急,像是想要追上什麼人。
何玥婷微皺了下眉。
陸老太太看了眼陸珩離去的方向,沒看到什麼異樣,笑地打圓場:“讓你們見笑了,珩哥兒這孩子小小年紀就在軍營打滾,沒什麼規矩和定,何姑娘莫要介意,待會兒我再他回來給你賠禮。”
何玥婷矜持一笑,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笑盈盈的哄著兩位年歲已高的老太太趕進花廳,先坐下來再聊。
兩位老太太一前一后走進花廳,何玥婷悄悄詢問丫鬟:“你剛才可有注意到陸世子離去前,哪些人進了伯公府?”
丫鬟道:“回姑娘,人太多了,奴婢不全都記得,只記得永平侯府及義勇侯府不久前才剛進府。”
永平侯府寧二公子及義勇侯府蘇大公子皆是驚才絕艷之輩,在人群里特別扎眼,也不怪丫鬟只記得這兩家。
另一頭,蘇惜卿剛被領進花廳,就聽蘇宸對低聲說道:“進府之后就一直走在我們前頭的那位,手執玉骨扇、風流倜儻的玄年,便是永平侯府的寧二公子。”
承恩伯府的小廝同時高聲道:“義勇侯府贈壽禮和田玉如意貔貅掛墜兩枚及富貴耄耋圖一幅。”
蘇惜卿困地瞇了瞇眼,隨即想起陸老太太說好要幫安排與寧家二公子及楚小公子相看之事。
蘇惜卿的大哥蘇宸本就姿容非凡,再加上陸珩及小叔家的兩位堂兄也都姿容出眾,邊的人都長得好看,此時看到京城貴追捧的寧二公子,倒是沒多大的覺。
【寧二公子的確是玉樹臨風、貌似潘安,但沒珩哥哥好看。】
想起陸珩,蘇惜卿那好不容易下去的酸意又咻地蹦了出來。
陸珩就跟在與蘇宸后頭不遠,聽見小姑娘的心音,忍在眉宇間的愉悅與得意再也抑不住。
但很快的,陸珩就笑不出來了。
義勇侯兄妹進到花廳前,眾人討論的對象皆是不久前落馬后只余七歲心智的蘇長樂,蘇惜卿來了之后,就了。
這算是得了啞疾之后,三年來第一次出席在這種大場合。
陸珩慶功宴的畫舫上雖然也邀請了不世家子弟,但畫舫之間并不相連,見過的人并不多,可今日老承恩伯壽宴就不一樣了,開席前供賓客歇息的花園及花廳到都是人。
蘇惜卿本就是個雪花貌的人兒,小臉只有掌大,眉眼致、五漂亮,平時不施黛,便得恰到好,天生麗質。
今日一通打扮下來,將襯得愈發小白凈、絕無雙,可說一現就收獲不詫異及驚艷的視線,了眾人焦點。
蘇惜卿并不喜歡這種被人注目的覺,下意識地垂下腦袋,避開那些充滿探究的目,往角落走去。
“義勇侯大公子邊的那個姑娘是誰?”不知是誰先開口的,“兩人看起來十分親,蘇大公子竟已親了?”
今日雖是老承恩伯的七十大壽,京城中的權貴世家卻全都來了,不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容貌出眾的一些世家公子也早就為貴們的議論對象,更別提跟在他們邊的那些出眷。
“義勇侯大公子尚未親,況且那位姑娘還梳著髻……難不是蘇宸房里的人?”
陸畫聽不下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江姑娘難不看不出那一行頭,比你上那些都還要好嗎?是我小堂妹,義勇侯嫡蘇惜卿,是蘇大公子的嫡親妹妹。”
江玉珍也知道陸大姑娘的子,連忙賠笑,問道:“可蘇惜卿不是三年前從火場中被救出來,突然患上啞疾之后便將自己關在閨房里足不出戶了嗎?”
蕭蓉蓉也道:“是患上啞疾嗎?我怎麼聽說是在那場大火里容貌盡毀,所以才躲在府里不敢見人。”
“你看的臉,哪里像容貌盡毀?不止沒毀容,這一通打扮起來還完全不遜于蘇長樂。”江玉珍一頓,語氣突然多了幾分酸意,“都說蘇氏出人,本來我還不信……”
“出人又如何?”蕭蓉蓉掩輕笑,“蘇家最好的兩個姑娘,不是傻子,就是啞,再有何用?依我看,將來肯娶們的,八是貪圖們的貌,見起意,衰弛,可憐了。”
陸畫以前和這些貴玩在一塊,聽們對其他貴品頭論足,甚至是嘲笑時都不覺得有什麼,但不知為何,今日這些人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能輕易挑起的怒火。
“三姑娘可有帶銅鏡?”陸畫忽然問。
蕭蓉蓉怔了下,張地臉:“什麼銅鏡?我臉上有什麼嗎?”
“拿面銅鏡照照,三姑娘才看得到自己此刻嫉妒到扭曲的臉,是多麼地丑陋,連讓人見起意的本錢都沒有。”陸畫冷笑一聲,拂袖而去。
蕭蓉蓉的姑母為當今圣上的寵妃,蕭家勢力完全不亞于皇后母家林氏,以前無論說了什麼,眾人對從來就只有追捧及附和,何曾被人這般辱過。
“果然是山村野婦生的孩子。”蕭蓉蓉氣得渾發抖,見陸畫朝蘇惜卿走去,心中怒火更盛,同時想起另一件事。
當初陸世子湖中慶功宴時與蘇惜卿同畫舫的貴雖然不多,但落水被陸珩救起的模樣,還是不人看在眼底。
當時蕭蓉蓉也在場,本以為鎮國公府會負起這門親事的責任,如今都兩個月過去了,義勇侯府與鎮國公府卻始終安安靜靜,未曾有任何下聘或議親的作。
蕭蓉蓉笑了下,朝角落里的陸畫及蘇惜卿走去。
剛走近,就聽見陸畫溫溫的對蘇惜卿說道:“老承恩伯壽宴,京城里所有權貴世家幾乎都來了,什麼人都有,表妹好好待在我邊,莫要跑,若是聽了什麼不好的話,或看到我哥被老祖宗拉著和哪個姑娘見了面,也不要往心里去。”
蕭蓉蓉面微閃,心說,陸老太太果然不贊同這門親事,哪怕蘇惜卿在眾目葵葵下與陸世子有了之親,也寧肯讓蘇惜卿委屈,不讓孫子擔起責任。
那陸畫那丫頭剛才沖發什麼脾氣?難不是心中對蘇惜卿覺得虧欠,所以聽不得別人說壞話?
跟著蕭蓉蓉的幾個貴也都面有異。
江玉珍小聲問道:“難不陸世子沒打算娶蘇惜卿?”
蕭蓉蓉理了理,正打算上前報剛剛被陸畫下臉面的那一口氣,就見到陸珩與寧二公子同時朝蘇惜卿及陸畫走去,兩人后還跟著楚家兄妹。
楚小公子見到陸珩與寧二公子同時朝蘇惜卿走去,立刻道:“妹啊,你看,蘇家姑娘才進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有兩個出的兒郎奔而去,真不差我一個。”
楚寧哦了聲,要笑不笑的說:“那我跟娘說,讓親自安排你與阿卿相看。”
“……”楚小公子痛心疾首的看著,“不是我嫌棄蘇姑娘,可我真的不喜歡啞,一輩子不能說話,那不得悶死?”
楚寧惡狠狠地瞪了兄長一眼:“四哥待會兒把玉佩送給阿卿就能走了。”
楚家兄妹兩人談話聲極小,耳力極佳的陸珩卻盡收耳底。
陸珩來到承恩伯府之后,心更不怎麼好,要不是今日蘇惜卿也會出席,他肯定早就扭頭走人。
這里實在太吵了,不止說話聲吵,那些丑陋扭曲,充滿嫉妒的心音更是聽得他心煩意。
尤其是陸老太太今日替蘇惜卿的那兩位兒郎的心音,更讓陸珩難以忍耐。
楚小公子對楚寧說的話還算客氣,心里的想法卻是污穢不堪,滿腦子都是床笫之間底下的人要是不能說話,那不知該上多樂趣,連他養的小瘦馬都不如。
若說楚小公子的心音讓陸珩想殺人,旁這位寧二公子的心音則讓陸珩恨不得直接拿一把刀將他給捅了,最后再將兩人一塊皮骨,碎尸萬段。
寧二公子看上去溫文儒雅,人模人樣,想的卻是蘇惜卿極好,雖不能言語了些樂趣,但以后不管他是要納妾或是養外室,蘇惜卿就算想管,也沒辦法與他爭執理論,只要關上房門,全都任他拿。
陸珩不知道老太太是怎麼找的人,他只知道這兩個人皆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沒一個配得上表妹。
寧二公子與楚小公子的想法雖然齷齪了點,但面上都端的是謙謙君子,蘇惜卿無法言語,寧二公子并沒有上前與之攀談,就只是遠遠看了一眼,便轉離去。
而楚小公子的玉佩剛掏出來,就被陸珩推了回去。
楚小公子臉瞬間就黑了:“陸世子這是何意?”
陸珩臉沉:“我也想問楚小公子拿送過瘦馬的玉佩,再給我表妹是何意?”
楚寧臉一下就變了,扭頭看向四哥:“什麼瘦馬?”
楚小公子驚愕地瞪大眼。
他在外頭置了間宅子養瘦馬的事,連他家的人都不知道,陸珩這個剛回京不到幾個月的人又是如何知曉?
楚小公子驚慌失措地收回玉佩,扭頭就走。
楚寧心中一沉,追問陸珩:“陸世子方才所言何意?”
陸珩薄抿,結,試圖將就快發的戾氣下去。
陸畫知道兄長的脾氣,擔心的扯扯蘇惜卿袖,湊在耳邊小聲道:“我哥他好像生氣了,九九是吃醋了,你快哄哄他。”
陸珩兒時只要不開心,就有辦法將所有人都整得跟他一樣不開心,今日是老承恩伯的七十大壽,要真鬧出什麼事來就糟了。
誰知道怕什麼來什麼,陸畫話音方落,就聽到蕭蓉蓉幸災樂禍的聲音從不遠傳了過來:“陸世子什麼人?哪可能娶一個啞為妻,說來蘇惜卿也可憐,落水被自己表哥救起,都有了之親人家也不愿負責。”
江玉珍附和道:“也是,哪怕出再好,這京城有頭有臉的世家也不會娶一個啞當主母,注定日后只能許給尋常人家。”
陸畫慌張轉頭。
蘇惜卿臉上沒什麼表,看起來與平時無異,陸畫卻下意識手捂住的耳朵:“表妹別聽!”
陸珩繃著角,面沉,對此嗤之以鼻:“誰說卿卿日后只能許給尋常人家?他們不娶,我娶!”
他的音量不大,卻也不小,剛剛好能讓站在不遠的那群貴聽得一清二楚。
蕭蓉蓉原先想,陸珩若對蘇惜卿有意,哪怕陸老太太反對,按他的脾氣再怎麼說也都會鬧出一點靜,可兩家到現在都安安靜靜,顯然是陸珩也不想要這門親事。
哪想到話剛出口就被當事人駁了回來。
陸珩姿容無雙,無數貴傾慕于他,此言一出,蕭蓉蓉及邊的幾個貴臉都變了。
不止們臉變了,就連陸畫都松開手,捂住,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家兄長。
陸畫張的左顧右盼,見陸老太太才剛進到花廳,離這兒還有一大段距離,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蘇惜卿剛才耳朵被陸畫捂得死,沒聽清楚陸珩究竟說了什麼。
【珩哥哥剛剛到底說了什麼?為什麼們看起來都這麼吃驚?】
“……”陸珩磨磨牙,又將剛才那些話重復一次。
蘇惜卿慢吞吞的瞪大眼,終于知道為何眾人如此震驚。
心里冒起了甜滋滋的小泡泡。
蘇惜卿抿了抿,試圖抑角揚起的甜笑意,彎月牙兒的桃花眼卻將出賣個徹底。
“珩哥兒沒跟你父親去給老伯爺祝壽,在這做什麼?”陸老太太不知何時來到角落,蒼老沉緩的嗓音落了過來。
眉頭微蹙,看著陸珩的眼充滿了不贊同。
陸珩眼神迅速轉冷,要笑不笑的扯扯角:“孫兒這就去。”
蘇惜卿心里一空,略微慌張的低下頭。
老太太剛剛聽到了嗎?
陸老太太似乎沒有聽見剛才那些話,目落到蘇惜卿上時,依舊充滿慈,甚至對招了招手,眼含笑意:“卿丫頭來,待會兒跟外祖母一塊坐。”
陸畫見蘇惜卿呆在原地,扯過的手,來到陸老太太面前,故作不滿的嗔道:“那我呢?每次表妹在,外祖母就都只顧著。”
陸老太太沒好氣的看了陸畫一眼:“你如今都已是論及婚嫁的年紀了,還這般不穩重,與你表妹爭風吃醋何統。”
陸畫扁扁,上前抱住陸老太太的手,故作可憐兮兮的撒道:“誰老祖宗這麼偏心,只幫表妹安排相看事宜。”
陸畫從小就跟蘇惜卿比較,陸老太太也不以為意,只當孫又跟以前一樣吃醋了,思緒一下就被帶偏。
陸老太太拉過蘇惜卿的手,一邊往前走,一邊隨口問道:“行,你的婚事我也會安排的,畫丫頭可有中意哪家兒郎?”
不等陸畫回答,陸老太太就又轉頭問蘇惜卿:“卿丫頭呢?進來這麼久,可有看到鐘意的兒郎?”
陸畫委屈的扁了扁。
就知道老祖宗本沒把說的話放在心上。
陸老太太又問:“對了,寧二公子及楚小公子你可見過了?”
蘇惜卿先是搖頭再點頭。
“那他們倆,卿丫頭可有鐘意的?”
陸老太太見搖頭,滿臉無奈縱容笑意,拍拍的手,溫聲道:“沒關系,婚姻乃人生大事,卿丫頭不喜歡他們,那就再挑。”
陸老太太雖然沒聽見陸珩那幾句狂妄至極的話,可當時聽到的貴并不,尤其蕭蓉蓉與何玥婷好,這件事一下就傳到何玥婷耳中,同時在宴席間傳開來。
貴們嘩然大,對蘇惜卿可說又是艷羨,又是嫉妒。
好在陸老太太耳朵不太靈,左邊坐著陸畫,右邊坐著蘇惜卿,暫時傳不到耳中,唯鎮國公夫人林氏幾次抬頭看蘇惜卿,目意味深長。
蘇惜卿已經無心用膳。
太清楚之后會發生什麼事,席間有些食不知味,卻又微微松了口氣。
心想鬧翻也好,至不用再假裝心儀他人,也不用再勉強自己拒絕陸珩,不用再眼睜睜看著老太太給他議親,卻什麼也不能做。
蘇惜卿甚至擔心過這一世陸珩沒有鬧開,陸老太太會趁他遠赴邊關時,替他應下一門親事,或是著他在出佂前親。
宴席結束,一行人剛出花廳,負責伺候陸老太太的江嬤嬤湊在老太太耳邊說著什麼。
陸老太太眉梢微微挑起,神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笑笑的吩咐江嬤嬤:“知道了,你現在便將卿丫頭送到義勇侯父子邊。”
“不是說好宴席結束后讓表妹和我們一塊回國公府?怎麼又讓表妹直接回侯府了?”陸畫不滿的嘟囔。
陸老太太沒理,轉頭看蘇惜卿,語重心長道:“珩哥兒向來口無遮攔,他今日說的那些話,你莫要放在心上。”
陸老太太見蘇惜卿沒有反應,深深看了一眼,語氣輕松的笑問:“還是經過這兩個月卿丫頭又改變心意了?”
“老祖宗。”蘇宸與義勇侯不知何時來到幾人面前。
義勇侯上前簡單與陸老太太及林氏寒喧幾句,便將蘇惜卿到旁,肅容道:“小婿還有要事在,恕小婿與小先失陪了。”
陸老太太見到義勇侯眉頭深鎖,顯然也被此事氣得不輕,不再多說,笑瞇瞇的點了點頭。
待義勇侯父子帶著蘇惜卿離去,臉才慢慢冷下來:“世子人呢?”
江嬤嬤:“世子宴席尚未結束就先走了,奴婢也不知他去哪了。”
陸老太太重重敲了下拐杖,罵道:“這混賬東西!”隨即轉頭吩咐林氏:“你親自去請國公爺回府,就說我有要事要與他商量。”
林氏低眉順眼道:“是。”
另一頭,義勇侯父子三人已經搭上馬車打道回府。
蘇惜卿并不知道義勇侯為何生氣,見他臉鐵青,小心翼翼地拉拉他的手,在他掌心寫道:“爹爹莫氣,珩哥哥是見不得我委屈,才會說那些話的。”
義勇侯雖是眉頭深鎖,卻不是被陸珩那番不知輕重的話氣的,他是被陸老太太幫蘇惜卿的那兩個兒郎給氣的。
“我知道,我不是在氣他。”義勇侯嘆氣,想起陸珩離開前跟他說的那些話,又道:“這段時間先別國公府跑了。”
蘇惜卿乖巧點頭,片刻后,又寫道:“那爹爹能不能撤掉那些守在我院子的護院?”
“……”義勇侯恨鐵不鋼的瞪一眼,“不行!萬一你被那混小子欺負怎麼辦!”
蘇惜卿也知道自己與陸珩私下見面不妥,但一想到不久之后陸珩又要上戰場,便恨不得能時時刻刻都和他待在一塊。
【好想見珩哥哥啊。】
蘇惜卿回到寢間,滿腦子都是陸珩回府之后會不會像前世一樣挨家法,剛踏進間,就看到牽掛了一整路的年,負手而立站在房中,沖著粲然一笑。
“卿卿。”
“啪!”蘇惜卿腦袋一空,下意識退了出去,關上間木門。
“……”
作者有話要說:陸珩: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蘇惜卿:難怪你會被我爹爹揍
陸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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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大章來啦,夠不夠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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